拓跋豐冷笑。
“我承認你有幾分聰明,不愧是那個人看中的人,可你的聰明沒必要用來猜測我的心思,因為你猜不中,就算猜中了,也沒命活下去。”
宋安寧道:“怎么,世子爺這是要殺了我嗎?”
拓跋豐冷聲道:“你以為我不敢?”
宋安寧搖搖頭,“你當然敢,只是這樣做,不就功虧一簣了?你花了這么多心思,把我繡來這座山寨,總不會就是想要殺了我吧,若真是那樣,你獨身一人闖入城中,一箭射死我,豈不更加簡單?”
拓跋豐面色冷硬。
竟是被她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宋安寧鎮靜的看著他。
她沉聲問:“世子爺,倒不如明碼開價,說說你的條件,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放我們走?”
拓跋豐沒有開口。
他的心情很不好,臉色也很難看。
宋安寧也不著急,就那樣靜靜的等著他。
半響,才聽他說道:“你什么也不需要做,只需要在這里呆著就是了。”
宋安寧挑眉。
“所以,你今天根本沒打算帶我們下山?”
拓跋豐沒有否認。
宋安寧冷笑起來。
“既然如此,那我自戕總可以吧,今日你世子爺若不說出個所以然來,我就死在這里,也總好過被關起來,日日等著那屠刀落下。”
她說著,竟不知從哪里掏出一支簪子,往自己的脖子刺去。
“你干什么?”
拓跋豐大驚,一把握住她的手。
宋安寧勾唇。
她在賭。
事實證明她賭對了。
拓跋豐果然不敢讓她死。
宋安寧當然不會傻到真拿簪子刺死自己,不過是為了試探而已。
她冷漠的笑道:“世子抓了我卻不動,是在等什么人吧?雖然我不知道你要威脅的人是誰,但我在你手中,就是一個籌碼,既然能被你威脅,那必定是在乎我珍視我之人,既然對方珍視我,我又豈可以讓自己害了他?所以,自戕是我唯一的路,不是嗎?”
拓跋豐咬牙切齒。
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女人會這么難纏。
聰明得過分!
他一把甩開宋安寧的手,怒聲道:“你別要挾我!若你真想死,那便死好了!左右拿著你的尸體,也可以威脅他,讓他幫我救人。”
宋安寧一愣。
“他?他是誰?你要他幫你救什么人?”
她的眼珠微微轉了轉。
不待拓跋豐回答,便面色大變,道:“你要救的人是雍王?”
拓跋豐冷笑。
“算你猜得對,裴清宴能對你情根深種,不是沒有原因的,你的確配得上他的喜歡。”
宋安寧:“……”
她面色尷尬,僵硬的笑了笑。
“世子爺,我想你誤會了吧,我與裴大人并無交情,之前雖然接觸了幾次,也不過是普通百姓與官府之間的正常往來罷了,若這樣你就覺得能拿我威脅到他,那全天下讓繡衣司替他們申了冤的人,豈不都可以威脅到他了?這也太可笑了。”
拓跋豐看著她的眼神,意味不明。
宋安寧卻瞧出了一絲絲嘲諷。
他在嘲諷什么?
她心頭有些郁悶。
拓跋豐卻無意與她解釋。
“這些你就不用管了,總之,你安心在山上呆著就是,不怕告訴你,就算你想跑也跑不了,早在上山之前,我就派人在這座山寨下面埋了火藥,你若是真敢有一點異動,或是那位裴大人敢耍半點花招,我就讓人點燃引線,大不了大家玉石俱焚,死在一起好了,有了他裴大人的心上人作伴,我死得也不算冤枉。”
宋安寧面色一變。
怒道:“什么?你在這里埋了火藥?”
拓跋豐道:“是啊,所以你現在還要逃嗎?”
宋安寧:“……”
該死。
若這火藥真的爆炸起來,別說逃了,她還沒有跑出山頭,就會被炸得粉碎。
可這個拓跋豐,他是瘋了嗎?
這么多火藥,若真的點燃了,那得死傷多少人,對附近的百姓又有多大的損害?
簡直就是個瘋子!
拓跋豐沒有理會她,讓人把她送回去。
宋安寧回到廂房。
李英兒看到她,立馬問道:“怎么樣?他為難你了嗎?”
宋安寧搖搖頭。
“沒有。”
她說著,與李英兒復述了剛才她與拓跋豐在外面的對話。
李英兒的心也狠狠的沉了下來。
“看來我們是很難從這里逃出去了,只是沒想到,你竟然與裴大人有聯系,他喜歡你?”
宋安寧苦笑。
“什么他喜歡我,我跟他根本就沒關系,都不熟,也就因為我去繡衣司鳴冤,所以見過幾面而已,不知道為什么會讓拓跋豐生出這樣的誤會。”
李英兒抿唇,沒有多言語。
畢竟按照拓跋豐說的,若裴大人與宋安寧真有私情,那就是在她還沒有和離的時候,雖說蔣華也與自己不清不白,但這種事說多了,到底于女子的名聲無益。
李英兒道:“我們不能讓他們炸了這座山,雖說山下的百姓不多,卻也有十幾戶,若真的被炸山了,他們肯定會受到影響。”
宋安寧道:“所以我們該怎么辦呢?”
李英兒搖了搖頭,“我暫時還不清楚。”
宋安寧苦笑。
“所以啊,主動權根本不在我們手中,要不要炸山,也不是由我們決定的。”
她無力的靠在床上,看向窗外,想起上山時遇到的裴恒,早知道當時就該退縮,不聽他的話,也不上山了。
李韻雖然權勢很大,但如果她舉全家之力,拼死一博,李韻也未必真敢對付他們。
宋安寧閉上眼。
裴恒……
你當時怎么就不勸勸我呢?
此時,巡豐寨下面。
一處秘密的山坳處。
裴清宴正在清點被偷挖出來的火藥。
蘇子安頂著一張灰頭土臉的臉跑過來,喘著氣道:“大人,已經被挖得差不多了,好家伙,這家伙在山里整整埋了五百公斤的火藥,這要是真炸起來,別說天罡寨了,就算把這整座山夷為平地都是小意思。”
裴清宴目光深沉。
“這些火藥應該都是雍王準備造反用的,只是沒想到起事還沒開始,雍王就被抓了,緊接著他們的黨羽一個個被拔除,所以林豐才鋌而走險,用了這招來救他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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