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密探眼眶微紅，哽咽道：“裴神機使太仁義了。”

“是啊，裴神機使斬妖除魔，護佑百姓費心費力。”老文用袖子擦拭眼角，“累的都瘦了。”

不光瘦還好些日子都不長個了呢。山鼠精嘴唇囁嚅，話到嘴邊又咽下去。裴神機使忌諱這個。不能說，不能說！

傷感的情緒瞬間蔓延開來。百姓們一邊啜泣一邊交口稱贊。

一個兩個把裴三都捧上天了。多看一眼都嫌堵心！胡成宗撇撇嘴翻身上馬朝鎮子跑去。

兀顏緊緊抿著唇角，視線始終不離裴錦瑤。會蘭說的沒錯，別看她年紀小個子矮，卻是個有本事的。跟她相比，術甲根本不夠看。倘若能跟她聯手，必將會成為會蘭的一大助力。可是……怎樣才能跟裴三……不不，是裴神機使，怎樣才能跟裴神機使攀上交情？視線橫掃落在小密探臉上。據說裴神機使十分看重這個東廠小領班。兀顏暗暗點頭，就從他身上下手。

裴錦瑤長舒口氣抬手搭在小密探腕上，眼風瞟了瞟人群中的兀顏。小密探心領神會，壓低聲音說道：“您放心，魚已經咬鉤兒了。您不找他，他也得來找您。”

裴錦瑤挺直腰桿，神情嚴肅，“我可不能白得他的漂亮石頭，回去畫幾道平安符。”

是那種“屎”字平安符嗎？小密探強打起精神，滿臉堆笑，“您、您是講究人兒。”

裴錦瑤放下符筆揉揉酸脹的手腕，板著臉吐出一口濁氣，“要么說曲不離口拳不離手呢。還是得多練，不練手就生。”

山鼠精擰了個熱騰騰的巾子遞給裴錦瑤，“您快擦擦手歇一歇。”偏頭瞅瞅桌上的符紙大為不解的眨巴眨巴眼，“您這符瞧著有點……怪。”

聞言，裴錦瑤哈哈地笑了，一甩手把巾子丟回給山鼠精，“只要是我畫的，甭管怪不怪都能賣個好價兒！”

賣平安符？裴家不是挺有錢的嗎？裴神機使不至于靠賣平安符為生吧？再說了，人家從老道那兒求符還得客客氣氣的加個“請”字兒呢。

“裴神機使您不能妄自……妄自……”妄自什么來嘖？山鼠精急的直跺腳。

裴錦瑤被它逗的捂著嘴樂。

“妄自菲薄！”山鼠精終于想了起來，驕傲的挺起胸膛。作為神機司唯一神機使的唯一小妖精，它絕對夠格兒。

裴錦瑤爽朗的笑聲傳到門外。小祖宗心情不錯的樣子。小密探將耳朵貼在門縫聽了片刻推門而入。

“裴神機使！”小密探滿臉堆笑，“小的回來啦！”

他們剛回鎮子，兀顏就來跟小密探巧遇。小密探當然不會放過現成的機會。他隨兀顏去二彪子燉肉鋪吃了兩大碗肉又去大奎羊肉餃吃餃子。

山鼠精鼻翼翕動聞了聞小密探身上的肉味忍不住拍拍滾圓的肚子。它晌午吃的也不賴。可還是有點饞。

裴錦瑤給小密探倒了杯熱茶，“坐下說。”

小密探并著腿兒坐了，雙手握著茶盞，“兀顏知道您器重小的，所以他想讓小的在您跟前美言幾句。”說著，從袖袋里摸出一個小巧的荷包，從里頭倒出幾顆金剛石攤在掌心。金剛石不大，但卻是顆顆晶亮。

裴錦瑤淡淡瞟一眼，笑著說道：“他給你你就留著。”

小密探重重點頭，“那行。小的先收著。回頭讓老文叔給您在新靴子上攢朵兒花。”低頭啜口茶，“兀顏好像挺著急，吃燉肉都心不在焉的。”

一直沒能插上話的山鼠精壯著膽子說道：“準是裴神機使做法的時候把他給震住了。他在東真哪見識過這個。”

話音落下，小密探涼涼睨著它，“你說在點子上了。兀顏翻來覆去的說什么對裴神機使的敬仰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也不知道他打哪學來的怪話。”

裴錦瑤噗嗤一聲樂了，“這人有點意思啊。”

山鼠精悶哼道：“是個慣會耍嘴皮子的。您可得防著他點。”

裴錦瑤將符紙折好用紅繩結個金剛結，“既然兀顏走了你的路子，我肯定得見一見。”

小密探盯著裴錦瑤手里的平安符，這回的“屎”字兒寫的更像符文了。所以說裴神機使天生就是吃神棍這碗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