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山鼠成的jing。至于如何成jing……天機不可泄露。
幼年時,我偷偷躲在私塾的角落讀書。先生是個好先生,從沒有為難過我。偶爾我還能撿到從他袖袋掉落的南乳花生。
再大一點,我就不愛讀書了。因為山里新來了幾個漂亮的狐貍jing姐姐。我想跟它們一起玩,可……它們從不搭理我。我知道,它們喜歡山下的俊美公子,而我只是樣貌普通的山鼠,入不了它們的眼。
即便如此,我并不覺得難過。也沒什么可難過的。
姐兒愛俏嘛!青樓的老鴇子但凡遇上姑娘接客不但不要錢反而倒貼錢的時候都是這么說的。
嗯……沒錯。我也去青樓聽過墻角。這不妨礙我當個好耗子。我心里有數,該聽的聽,不該聽的一句都沒入過耳。而且我去青樓聽墻角那年已經懂事了,去長長見識沒什么大不了的。
要說我做過最正確的決定,就是隨裴神機使回京。當然了,她不是這么認為的。
雖說剛回京那會兒,裴神機使把我弄到東廠“加辣”,還不給肉吃。可是……她之后對我正經不賴。為了讓我變得機靈點,頓頓都有烤羊腿。把之前的虧空全補回來了。
裴神機使這人哪哪兒都好,就是嘴巴毒了點,脾氣大了點,一言不合就吵吵“加辣”,也就燕督主能頂得住。
對了,說到燕督主,他已經給我好臉看了。裴神機使肯定沒少幫我說項。
我是好耗子,她是好祖宗。我們倆好湊一塊,就是好上加好。日子越過越紅火!
嘿嘿!
慶帝也就是劉逍登基之后,裴神機使就整天鬧夭折,燕督主也稱病不出。除了我、阿發領班、老文叔還有白英、小貴子、翠巧沒人知道他倆整天一起玩。因為裴神機使道行高,所以玩的也不一樣。
游湖賞景什么的沒意思,她帶著我們飛到深山老林里殺邪祟。
我可高興了。之前我就說這么玩過癮。阿發領班偏不信。不過,翠巧和小貴子去過一次就再不敢去了。
翠巧嚇的腿軟,小貴子炸毛。沒辦法,他倆擔不住事兒。要說膽子大,還得是燕督主。裴神機使殺邪祟他在邊上拍巴掌叫好。擱以前這是阿發領班的活兒,燕督主搶了他的風頭,他連眉頭都不敢皺一下。只能跟老文叔遞白帕子。我是妖jing,偶爾做下餌把邪祟引誘出來。
嗯,只是偶爾。十次里邊大概九次半吧。
那我也高興。多好玩吶!
京城周圍的邪祟殺的差不多了,裴神機使和燕督主就不跟我們玩了。他倆時常丟下我們坐著毯子不知道去哪浪。每次單獨出去,裴神機使都得天黑才回來。回來之后也不說話,就紅著臉抿嘴笑。
笑什么呢?我想很久都想不明白。去問阿發領班,阿發領班冷冰冰的回一句,“你個妖jing,操什么閑心?”
得嘞,我去問老文叔。老文叔愁眉苦臉的摸摸我的頭,“女大不中留啊。你說,京城那么多俊美少年由著她挑,她怎么就……唉!”
燕督主比京城那些俊美少年可俊多了。我來到京城見了不少人,沒有一個及得上燕督主。裴神機使跟燕督主站一起也般配。就是吧,裴神機使有點矮。
矮、短這類詞在裴神機使面前是不準提的。她特別忌諱。我跟老文叔、阿發領班只能用眼神心領神會。還得偷偷摸摸的,唯恐被裴神機使瞧出端倪。
她那人賊jing。
稍有性差踏錯就不能多吃肉多機靈了。
當了家養妖jing的我,早就不想再回寧夏做野生妖jing了。跟著裴神機使多好啊,有吃有喝有樂子。就是阿發領班不大喜歡我,但他人不壞,遇到生死攸關的大事絕不會丟下我不管。
老文叔更好,教我繡花還教我打絡子,縫衣裳。我做的第一件衣裳是小貴子的。沒辦法,裴神機使給我做了好些衣裳穿都穿不完。阿發領班跟老文叔也是。我問了一圈,都說不缺衣裳穿。我猶豫好久,離遠遠的問小貴子,“你缺衣裳不?”
小貴子“喵喵”叫兩聲。
我猜它一定是在說:“缺的很!”于是就跟老文叔要了塊好料子給小貴子從里到外縫了一身,還有手套尾巴套。
裴神機使見了直夸我。她說我能跟小貴子和睦相處是個大氣的好耗子。
聽聽,大氣的好耗子!阿發領班再說我心眼小,我就在心里默念裴神機使這句話。當面頂撞阿發領班我是不敢的。
裴神機使跟燕督主飛出去玩了一陣,就決定“夭折”了。阿發領班還有老文叔輪番勸都沒勸動。沒辦法,小祖宗認準的事兒誰勸都沒用。
那天夜里,老文叔一個人拿著酒壺在門口坐到了天亮。我清早起來一開門嚇的魂兒都飛了。我還記得他滿嘴酒氣的跟我說:“小祖宗不曉事,她啊,早晚得后悔。”
我尋思著,小祖宗懂的可多呢。她愿意跟燕督主一塊玩就玩唄。玩膩了再進山殺邪祟。大夏那么大,得有多少邪祟等著我們去殺啊。
老文叔看走眼了。他一直以為小祖宗是個喜新厭舊的人,其實呢,小祖宗對燕督主真是一心一意。值得一提的是,我們離開京城之后,小祖宗終于長個兒了。
小祖宗就說京城的風水克她。
根本就是沒影兒的事。我覺得就是前陣子殺邪祟把筋骨抻開了。這話我憋在心里對誰都沒說。我怕小祖宗不愛聽。
伺候祖宗不容易呢。
我們離開京城去了金陵,裴神機使去看望了外祖。我們喬裝改扮,大搖大擺從正門進去的。在金陵逗留了大概一個多月,燕督主買了條大船,帶著我們出海玩。
我們在海上還遇到鬼物了呢。可把小祖宗樂壞了。又是畫符又是念咒,到底把鬼物收拾干凈了。
你們說說,怎么就遇不上漂亮的狐貍jing姐姐?哪怕遇見一個也好啊。
唉,沒辦法,我就這個命了。
我們在海上漂了大半年,終于到了波斯。小祖宗說這里的人長得漂亮,要住下。燕督主好像不大高興,但也只能由著她。
人家是祖宗,不寵不行啊。
我們在波斯住了三年多,小祖宗生下了小小祖宗。老文叔樂得嘴都合不攏,直說燕督主父憑子貴了。小祖宗沖著孩子的面子也不會不要他。
反正我就是個普通妖jing,鬧不清楚人的事兒。可……為什么回回想起這話心里都不大得勁兒?
算了,由著老文叔說吧。裴神機使聽了這話也沒怪他,還笑的直打嗝。
我們小小祖宗模樣像燕督主,性子像小祖宗。
賊jing!
阿發領班和老文叔兩個人輪流哄都累夠嗆。我現在是一個妖jing當五個那么用。整天忙的腳打后腦勺。
偷偷告訴你們哦,小祖宗又有了。她不老實安胎,整天吵吵著回大夏。說是要讓裴老夫人給孩子取個名兒。誰敢由著她的性子啊。要是在路上有個閃失,哪能擔得起。
唉,我們哄完孩子還得哄她。
心累的不行。從前聽老文叔說心累我還沒啥感覺。這回是真覺得累。等她生完孩子,我們就啟程回去了。
帶著小小祖宗們殺邪祟去!想想就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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