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河山

第二六三章 全身而退

小道士長劍剛出,卻是大駭起來,意想之中蘇筠長槍扎進土里的一幕,根本就沒有發生。

只見那廝在空中一扭,一腳踩在了他的劍上,長槍一抖,又朝著他的腦袋扎來!

“天下竟是有楞個蠢的人!劍不見了完全不行啊!得把手砍掉!”

一旁的段怡,坐在棺材板板上,又撕了一塊雞肉,一邊吃,一邊旁若無人的點評起來。

“別個又不是瞎子,瞧見你的手在那里,那不曉得劍在那里了么?嘖嘖……”

“不愧是想死的主帥啊,竟是尋了一群找死的下屬,絕配絕配!”

那小道士聽著,腳下一滑,蘇筠的長槍刺到了他的鼻尖上,鮮血一下子流了出來。

他瞳孔猛的一縮,也顧不得抖手腕了,頭猛地往后仰去。

正在這個時候,一頂斗笠從城樓上飛了下來,直直的朝著蘇筠的腦袋飛去。

段怡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她猛的一巴掌拍在了那棺材板板上,震得盤子里的燒雞騰空了起來,段怡二話不說,一腳將那雞架子朝著那付五娘的血滴子踹了過去。

幾乎是一瞬間,先前完整的雞身便直接被那血滴子攪碎了去,肉同骨頭渣子四濺,飛了出來。

蘇筠一個閃身,飛回了馬上,而那小道士更是拽住了付五娘甩下來的紅綢子,飛上了城樓。

那孩子慘白著一張臉,哪里還有半分之前的囂張,他偷瞄了田七郎一眼。

見他兩眼發寒的看著被碎了一地的披霞,更是心有戚戚起來,“城……城主……我輸了。”

田七郎過了好一會兒,卻是桀桀的笑了起來。

他手一揮,那城樓之上的弓箭手立馬上前一步,拉弓射箭一氣呵成。

老賈仰頭一瞧,那叫一個頭皮發麻,他壓低了聲音,問道,“風緊,扯呼!”

段怡點了點頭,“老賈先走,我同蘇筠斷后。”

老賈一愣,見那箭支已經射來,咬了咬牙,率先調轉了馬頭。

段怡同蘇筠對視了一眼,從棺材板板上躍起,跳到了馬背之上。

二人齊刷刷的戴上了一副手套,握住長槍的中央,呼啦啦的轉了起來。

那兩桿長槍,像是告訴運轉的車輪一般,幾乎舞得密不透風,長箭襲來,像是雨打在了車頂上一般,發出了炒豆子般的噼里啪啦聲。

馬跑得飛快,不一會兒的功夫,三人便跑出了射程范圍之內。

段怡將長槍一收,朝著城樓上的田楚英豎了個中指,罵道,“這回是還你江湖禮,下一回,戰場取你狗命!”

襄陽城樓之上,安靜得只能夠聽到人的呼吸聲。

田楚英沒有發話,那些弓箭手也不敢收弓,就那樣空空的駕著,一動也不敢動。

小道士臉色不好,付五娘看著滿是披霞殘骸的血滴子,亦是覺得燙手的緊。

倒是那扛著狼牙棒的男子,像是絲毫沒有感受到田七郎的陰郁,他輕輕一躍,跳下了城樓。

走到了那黑漆漆的大棺材跟前,抬起巨大的狼牙棒,猛的摜了下去。

那大胡子張翼想起他準備的聘禮箱籠,臉色一變,喊道,“不要!”

可此時已經來不及了,那黑漆漆的大棺材,被那狼牙棒一下子砸裂了開來。

那棺材里裝著的柳笙的尸體,嘭的一聲,落在了地上。

狼牙棒彎下腰去,從那獨眼龍柳笙的嘴上,拿起了一個雞毛毽子,舉了起來。

“柳笙死了,他倒是不配有棺材”,他說著,將那雞毛毽子朝著城樓上一扔,“你那只雞的毛。”

他說著,搖了搖頭,終身一躍,上了城樓,也不理那田七郎等人,扛著狼牙棒大搖大擺的離開了。

城樓上雅雀無聲。

看著柳笙的尸體,眾人心中說不出的戚戚。

沒有什么連環毒計,也沒有小人之心的報復回來,在尸體上抹毒。

就這么光明正大的進了襄陽城,殺了城主的得力大將同愛寵,這股子囂張,簡直就擺在了明面上。好似在嘲諷他們,玩陰的算什么,老子想要殺誰,便直接殺。

過了許久,那田楚英,卻是哈哈大笑起來。

他撿起了那雞毛毽子,揣進了懷中,笑容戛然而止,目光幽深的朝著富水的方向看去。

段怡三人上了官道,狂奔了十里地,這才放緩了腳步。

“停下來擦擦藥吧!”段怡說著,從懷中掏出了一瓶金瘡藥,扔給了蘇筠,“前頭就有個破廟,咱們到那里歇歇。”

走在前頭領路的老賈一聽,忙住了馬,“怎么了,小王爺哪里受傷了?”

蘇筠紅著臉,眼睛亮晶晶的看向了段怡,“我自己一開始都不知道,跑出好遠,方才覺得腳底板疼,段三你真是神了!”

老賈慌忙朝著蘇筠的腳看了過去,如今乃是深夜,他又穿著一雙黑靴子,根本就看不清楚情形。

“快些過來!臉面算什么?命才是最重要的,他要猖狂,就讓他猖狂好了。那柳笙在戰場殺便是,值得你們二人冒著生命危險,跑這么一趟!”

老賈一下子膽子也大了,也不帶怕了,聲音都大了幾分,像個唐僧一樣,絮絮叨叨起來。

一到那破廟門口,他便猛的一拽,將蘇筠從馬背上拽了下來,想著他腳受傷了,待落地之時,又是輕輕地托了他一托。

蘇筠一落地,立馬疼得齜牙咧嘴起來,他往地上一坐,脫了自己的靴子。

老賈忙拿燈一照,見他那腳底板上,出現了幾條紅血線,淺淺的,都是沒有什么大礙。

老賈松了一口氣,忙將火把尋了個破洞一扎,奪過蘇筠手中的金瘡藥,替他上起藥來。

“還好沒有毒!你打便打,站在人家劍上頭做什么?這不是找割么?”

蘇筠哼了一聲,“那不是顯得本王爺越發帥氣,給段三長臉么?”ωww.五⑧①б0.℃ōΜ

段怡笑著跳了下馬,對著蘇筠豎起了大拇指,“這小道士劍法詭異,你的靴子底部未破,可腳底板卻是受了傷,他那手腕的花樣,可不是無用功。”

蘇筠認真的點了點頭,“我也沒有想到會這樣,他那劍法,我也是頭一回瞧見。不過他到底年紀不大,應該尚未練得十分的圓滿。”

“江湖人士,也沒有什么了不起的。這群牛鬼蛇神,也不知道那田楚英從哪里找來的。從那柳笙和小道士來看,不足為懼。”

段怡搖了搖頭,“柳笙咱們是偷襲,十成功力還沒有使出來,便被我們殺了,到了閻王殿,那都要憋屈哭了。小道士輕功了得,劍法詭異,其實路數同你有些相似。”

“所以他一出來,就想同你打一場。當然,是你更盛一籌。”

蘇筠得了夸獎,忍不住嘚瑟了起來。

老賈瞧著,對著他的腦袋都是一巴掌,“老實點,不要亂動,別把你的臭腳塞到別人口里去了。”

蘇筠吐了吐舌頭,“老頭子,跟我阿爹一樣啰嗦。”

老賈聽著氣倒,“滾!誰想有你這么個不孝子。”

蘇筠沖著老賈眨了眨眼睛,“眼界狹窄了吧?我同段三,是那種好臉面的人么?我們來襄陽城走一遭,可是把該摸的情況摸了個透透的!”

老賈木著一張臉,將蘇筠扶上了馬,認真又肯定的回道,“是!你們兩個絕對是!”

絕對是兩個只能順毛摸,半點虧都不能吃的兔崽子!

要不然,他為何短短幾年,從小賈滄桑成了老賈!

昏暗潮濕的礦道中,陸葉背著礦簍,手中提著礦鎬,一步步朝前行去。

網站內容不對,請下載愛閱app閱讀正確內容。少年的表情有些憂傷,雙目聚焦在面前的空處,似在盯著什么東西。

外人看來,陸葉前方空無一物,但實際上在少年的視野中,卻能看到一個半透明的影子。

那像是一棵樹的影子,灰蒙蒙的,叫人看不真切,枝葉繁茂,樹杈從樹身三分之一的位置朝左右分開,支撐起一個半圓形的樹冠。

來到這個叫九州的世界已經一年多時間,陸葉至今沒搞明白這到底是什么東西,他只知道當自己的注意力足夠集中的時候,這棵影子樹就有幾率出現在視野中,而且別人完全不會察覺。

真是悲催的人生。少年一聲嘆息。

一年前,他突兀地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醒來,還不等他熟悉下環境,所處的勢力便被一伙賊人攻占了,很多人被殺,他與另外一些年輕的男女成了那伙賊人的俘虜,然后被送進了這處礦脈,成為一名低賤的礦奴。

事后他才從旁人的零散交談中得知,他所處的勢力是隸屬浩天盟,一個叫做玄天宗的宗門。

這個宗門的名字聽起來炫酷狂霸,但實際上只是個不入流的小宗門。

攻占玄天宗的,是萬魔嶺麾下的邪月谷。

浩天盟,萬魔嶺,是這個世界的兩大陣營組織,俱都由無數大小勢力聯合形成,互相傾軋拼斗,意圖徹底消滅對方,據說已經持續數百年。

在陸葉看來,這樣的爭斗簡單來說就是守序陣營與邪惡陣營的對抗,他只是不小心被卷入了這樣的對抗大潮中。

歷年來九州大陸戰火紛飛,每年都有如玄天宗這樣的小勢力被連根拔起,但很快又有更多的勢力如雨后春筍般冒出,占據各處地盤,讓局勢變得更加混亂。

礦奴就礦奴吧陸葉自我安慰一聲,比較起那些被殺的人,他好歹還活著。

能活下來并非他有什么特別的本領,而是邪月谷需要一些雜役做事,如陸葉這樣沒有修為在身,年紀尚輕的人,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事實上,這一處礦脈中的礦奴,不單單只有玄天宗的人,還有其他一些小家族,小宗門的弟子。

邪月谷實力不弱,這些年來攻占了不少地盤,這些地盤上原本的勢力自然都被覆滅,其中一些可用的人手被邪月谷送往各處奴役。

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有一個特點,還沒有開竅,沒有修為在身,所以很好控制。

九州大陸有一句話,妖不開竅難化形,人不開竅難修行。

想要修行,需得開靈竅,只有開了靈竅,才有修行的資格。

開靈竅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普通人中經過系統的鍛煉后能開啟靈竅的,不過百一左右,若是出身修行家族或者宗門的,有長輩指點,這個比例可能會高一些。

陸葉沒能開啟自身的靈竅,所以只能在這昏暗的礦道中挖礦為生。

不過礦奴并非沒有出路,若是能開竅成功,找到管事之人往上報備的話,便有機會參加一項考核,考核成功了,就可以成為邪月谷弟子。

然而礦奴中能開竅者寥寥無幾,在這昏暗的環境中整日勞作,連飯都吃不飽,如何還能開竅。

所以基本九成九的礦奴都已經認命,每日辛苦勞作,只為一頓飽飯。

陸葉對玄天宗沒有什么歸屬感,畢竟剛來到這個世界,玄天宗就被滅了,宗內那些人誰是誰他都不認識。

他也不想成為什么邪月谷的弟子,這不是個正經的勢力,單聽名字就給人一種邪惡感,早晚要涼。

但總不能一輩子窩在這里當礦奴,那成何體統,好歹他也是新時代的jing英人士,做人要是沒有夢想跟咸魚有什么區別。

所以這一年來他一直在努力開竅,原本他以為唯有自己能看到的影子樹能給他提供一些奇妙的幫助,可直到現在,這影子樹也依然只是一道影子,莫說什么幫助,有時候還會影響他的視力。

陸葉嚴重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

轉過一道彎,遠方出現一點微弱的光芒,那是礦道的出口之一。

今日收獲不錯,將礦簍里的礦石上繳,應該能得三點貢獻,算上前幾日積累的,約莫有十二點了,兩點拿來換兩個饅頭,剩下的十點剛好夠換一枚氣血丹。

氣血丹是一種很低級的丹藥,并非輔助開竅之物,但是想要開竅,就必須得氣血充盈才行,氣血丹雖然低級,卻正適合陸葉這樣沒開竅的人使用。

邪月谷之所以愿意拿出氣血丹,也并非善心發作,而是他們深諳人心之道,這最廉價低級的丹藥可以讓心懷希望之人愈發努力挖礦。

比如陸葉每日就很勤勞。

距離礦道出口還有三十丈,陸葉的目光不經意地瞥過左前方的一個角落,那里有一塊巨石橫亙。

他腳步不停,繼續朝前走著,直到十丈左右,才將背負在身后的礦簍放下,緊了緊手中的礦鎬,又從礦簍里取出一塊大小適中的石頭,稍稍掂量了一下。

下一刻,他朝著那塊巨石奔跑起來,臨近巨石前,側身滑步,一腳踏在礦道的巖壁上,整個人借助反彈的力道對著巨石后方俯沖而下,猶如一只矯健的獵豹。

兩道身影正半蹲在巨石后方,借助巨石遮掩身形,渾沒想到來人竟會發現他們的蹤跡。

聽到動靜,再看見陸葉想要起身已經來不及了。

在兩人驚恐的注視下,陸葉抬手扔出了手中的礦石,正中其中一人的鼻梁,那人當即啊呀一聲慘呼,仰面倒在地上,面上鮮血直流。

陸葉另一手的礦鎬再度出手,卻沒打中第二人,那人反應不錯,偏頭躲過了。

然而陸葉已經沖到他面前,一腳踹下,正中對方小腹,那人頓時滿面痛楚,跌飛出去,跪倒在地,一口酸水吐了出來。

陸葉邁步上前,一手揪住了對方的頭發,看清了對方的面容,冷笑一聲:我道是誰,原來是你們兄弟兩個!

這兩人他認識,是一個劉氏家族的弟子,劉氏所在的地盤被邪月谷攻占之后,劉家一些年輕的弟子便被送到這里來充當礦奴了。

嚴格說起來,陸葉與劉氏這兩兄弟也算是同命相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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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我有沒有說過,別讓我再看到你們,否則宰了你們!陸葉說話間,隨手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狠狠砸了下去。

這一下砸的不輕,劉氏老二只哼了一聲,便直接被砸暈過去。

陸葉又朝之前被他打傷的劉老大走去。

劉老大額頭都被打爛了,鮮血模糊了雙眼,隱約見到陸葉朝他行來,嚇得連滾帶爬:饒命啊,我兄弟二人不知道是你過來了,還以為是旁人饒命啊!

劉氏兄弟二人鬼鬼祟祟埋伏在礦道出口前,自然是沒安什么好心。

這兩人在被抓來之前,俱都是嬌生慣養之輩,哪怕成了礦奴,也不愿吃苦,可是礦奴身份低賤,邪月谷的人根本不把礦奴當人看,沒有礦石兌換貢獻的話,根本換取不到吃食。

所以這兩兄弟便經常蹲在礦道的某個出口前,打劫那些落單的礦奴,不少人因此倒霉,不但每日辛苦開采的礦石被劫走,還被打個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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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他們就是想打劫陸葉,結果不是對手,被教訓了一頓。

不曾想,這才沒幾天,又碰到這兩兄弟了。

一樣米養百樣人,礦奴中有如劉氏兄弟這般好吃懶做之輩,也有如陸葉這樣心懷夢想之人。

這一年來,陸葉通過礦石兌換到的貢獻,除了保證每日的溫飽之外,皆都換取了氣血丹服用。

林林總總他服用了不下三十枚氣血丹。

這就造就了陸葉強于絕大多數礦奴的體魄,雖然他的體型不算壯碩,可身軀內蘊藏的力量,已經勝過普通人。

對付兩個好吃懶做的礦奴,自然不在話下。

劉老大還在告饒,陸葉只當沒聽見,一把抓住他的頭發,揚起另一手的石頭,狠狠砸了下去。

一年多的礦奴生涯,陸葉見過太多慘劇,早就明白一個道理,在這人吃人的世界,任何憐憫和同情都是沒有用處的。

礦奴們也不是一片和睦,來自不同勢力的礦奴注定沒辦法團結起來,為了一塊上好的礦石,礦奴們經常會打的頭破血流。

礦道中每天都會死人,每走一段距離,就能看到一具散落在地上的枯骨。

因為被人打劫而餓死的礦奴不在少數。

劉老大應聲而倒。

陸葉撿回自己的礦鎬,重新背上礦簍,邁步朝出口行去,他沒有殺劉氏兄弟,倒不是心慈手軟,而是受傷的礦奴在這里一般都活不了多久。

才走沒幾步,出口處忽然慌慌張張沖進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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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開!那人低喝著,一巴掌朝陸葉掃了過來。

這一瞬間,陸葉遍體生寒,只因他看到對方掌心中有淡藍色的光芒流過。

那是靈力的光芒,換句話說,對他出手的是一個修士!

開啟靈竅才有修行的資格,才有資格被稱為修士。

修士的靈力是一種極為神奇的力量,陸葉曾見過邪月谷的一位修士出手,雖沒有太強的威勢,但那人只是輕輕一掌,便拍碎了一塊礦石,正是見過那神奇的一幕,陸葉才下定決心,一定要開啟自身靈竅,成為一名修士。

他也曾暗暗評估過,哪怕邪月谷修為最低的修士,也能輕松吊打十個自己。

所以在察覺到朝自己出手的是一位修士的時候,陸葉便知自己要大難臨頭了。

生死危機關頭,他硬生生止住步伐,猛地往后躍去。

胸膛一麻,骨折的聲音響起,陸葉應聲倒飛,跌倒在地。

劇烈的疼痛讓他頭腦清醒不少,在意識到自己還活著之后,他立刻起身。

咦!出手的那個修士有些驚訝,剛才那一掌他雖然沒有用全力,只是隨手拍出,但也不應該是礦奴能夠承受的。

借著微光看清礦奴的容貌,脫口道:陸葉?

陸葉此刻已經擺出轉身逃跑的姿勢,聽得聲音之后也愕然至極:楊管事?

這個姓楊的修士是礦上的一個小管事,陸葉時常會與他打交道,因為氣血丹就是從他手上兌換來的,所以彼此間也算熟稔。

楊管事很看好陸葉,畢竟如他這般能吃苦耐勞的礦奴很少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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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看好歸看好,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優待,一日沒有開竅,陸葉這樣的凡人與修士之間都有難以逾越的鴻溝。

在認出陸葉之后,楊管事對于自己一掌沒能拍死對方的事就釋然了,陸葉這一年來從他手上兌換了不少氣血丹,身體素質本就比一般的礦奴強,再加上他只是隨手一擊,沒有要刻意殺人,對方能活下來并不奇怪。

楊管事對面處,陸葉心中直打鼓。

邪月谷的修士一般不會理會礦奴的死活,他們也知道礦奴在礦脈之中會經常發生打架斗毆的事,除非被他們碰見,否則基本不做理會。

陸葉這邊才把劉氏兄弟打的頭破血流,昏倒在地,轉頭楊管事就拍了他一掌,在陸葉看來,這分明是楊管事在教訓自己。

看最新正確內容,請下載愛閱小說。不過很快他又覺得不對,因為楊管事沖進來的時候神色慌慌張張,不像是在為劉氏兄弟出頭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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