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離趴在陽臺上,偷偷看著下面的三名警察離開。
林洛坐在沙發上,手里擺弄著檔案,總覺得她這樣...好端端的一個皇上,往那一趴像個做賊的。
不過,那屁股還挺翹,想拍一把。
直到三人走遠,姜離這才收回目光,而后從陽臺走回來,指了指林洛手里的檔案,“朕有了這個什么檔案,算不算是在現代有了身份?”
“不算有了身份,頂多算是有了個初步的身份信息,不過萬事開頭難,有了這個,正兒八經的身份就好弄了。”
姜離點點頭,又若有所思道:“如此看來,現代的身份倒沒你說的那般難弄。”
“扯呢,誰跟你說不難弄?要不是你被誤會成了精神病,還有我給你編的這個被拐賣的身世,你以為事情能這么容易?”
姜離不理這話,又思量著說道:“現代社會的官差對百姓好像很客氣。”
她回憶著方才的那三名警察問話的樣子...雖然身為皇帝,她并沒有親眼見過大齊那些底層官差如何對待百姓,但料想決不會像這般客氣。
“客氣當然是客氣的。前提是你沒犯事,不然分分鐘讓你明白什么是暴力機構,執法單位。”
說到這里,林洛倏地笑了一下,“不錯,值得表揚。”
姜離怔了怔,“表揚什么?”
“你剛才說的是百姓,這說明你把自己當成百姓了,這一點值得表揚。”
“朕身處現代,本就是百姓。”
“哈,稱朕的百姓。”
“就是總感覺那番問話有些莫名其妙。”
姜離跳轉話題,林洛穩穩接住,“正常。身為警察需要按照規定辦事,所以就需要一個過得去的借口。”
“朕成年了便是這個借口?”
“沒錯,很多事都是這樣,講究的就是一個變通。”
這種變通的事,林洛以前經歷過,就是他當時還不懂這些道道。
那時的他還剛上大學,拿著學校給的一份文件去政務大廳辦業務,由于他年齡差了一個月才滿十八,需要監護人簽字。
他一再詢問我監護人不在這,能不能自己來幫著簽。
柜臺里的那個女的口風特別緊,不行,必須得讓本人簽字,然后指了指外面,去,拿著單子去外面找你爸,或者找你媽簽字。
當時林洛還覺得這女的聽不懂人話,再次強調我爸我媽不在這,在外地,不在外面,沒法簽,能不能我幫著簽。
然后柜臺里的那個女的就用一種很莫名的眼神看他。
現在想想,那是看村口二傻子的眼神。
好在他當了十多年太監,成長了,不然皇上指定得進收容所。
對這等變通的事情,姜離倒是非常明白,“這點倒是沒變。哪怕歷經千載,終究還是個人事作筏子,裱糊門面的遮羞之地。”
“你怎么還諷刺上了?難不成你想進那個收容所?不想跟我住一塊了?”
這話聽得姜離直皺眉,什么叫不想跟你住一塊了?好像她很想似的。
“知道收容所什么樣子嗎?”林洛又問。
“什么樣子?”
“條件很差,大通鋪,一個房間里睡了十好幾個人,而且像你這種情況,還得和一幫精神病住在一塊,是真的精神病,每天對著你又唱又跳,又哭又喊....”
林洛也沒去過收容所,按著想象中的場景在那瞎掰,怎么夸張怎么來,反正皇上也不懂這些。
說了一通他才住嘴,而后問道:“怎么樣,還是跟我住在一塊幸福,對吧?”
“.......”
姜離不接這茬,誰跟你住一塊幸福?這等寄人籬下的日子,朕才不會覺得幸福。
還有那個什么收容所,被你描述的跟個大獄天牢一般,恐怕也是騙朕的吧。
心里想著,她又瞥見那邊的紙箱子,邁步走過去,低頭往里面看了看,又伸手翻了翻,“這里頭的玩偶怎如此干癟?跟那些圖片上的好像不一樣。”
林洛暫時沒幫她解答,把檔案扔到茶幾上,走過去在箱子里取出一只大熊,三兩下撕開包裝。
都很干癟,但同樣是解開束縛,某人沒什么變化,最多就是有了點起伏,而這個大熊就不一樣了,跟吹氣似的,肉眼可見的膨脹起來,
“這個叫抽真空,簡單來說就是為了節省空間,把里面的空氣抽出來,但只要把袋子拆開,空氣一進去,就會變大。”
說著話,他把手里的大熊順勢朝前一遞,姜離下意識接過來,抱在懷里。
林洛笑了一下,抱著個大熊還怪可愛的,“行,挺好,再給你挑一個,晚上睡覺的時候一邊抱一個。”
姜離想拒絕,她抱著這種東西成何體統,可垂眸看了眼懷里的大熊,憨態可掬的樣式,瞧著就讓人心生歡喜,抱在懷里也軟乎乎的。
拒絕的話在嗓子眼打了個轉,又咽回去,轉而道:“朕要這一個便可。”
“那行吧。”
林洛也沒強求,轉而坐回沙發,把那份檔案放到牛皮袋里,放進茶幾的抽屜里收好,剛想關掉抽屜,又瞧見一個塑料袋。
塑料袋里面裝著的是從醫院開的那些治療精神疾病,以及抗抑郁的藥。
就是一直沒給吃過,這些藥都有副作用,影響大腦,還對肝臟不好,吃完了誰知道會引發什么問題,而且有沒有抑郁癥還兩說。
不過那是當時,現在...精神病肯定沒有,但抑郁.......
到底給不給吃?
林洛一時拿不定主意,想了想,又從兜里摸出手機,搜索了一通,隨后看向姜離:“那個,我問你幾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