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看著手機上搜索出的表現癥狀，斟酌著詞句，挑了個比較正常的問題，開口道：“你有沒有什么興趣愛好？就是喜歡做的事情。”
姜離搖頭，“沒有。”
“一個都沒有？”
“嗯。”
姜離嗯了一聲，又皺起了眉，“林伴伴到底想問什么？”
“就是隨便問問。”林洛試圖糊弄，“你也知道，你現在的身份里有這個精神病，咱們現在就是先通個氣，防止下回那些警察突然上門的時候穿幫。”
“那些警察還會來？”
“不一定。總之我問的時候你實話實說就行，然后咱們再逐條分析，看哪個回答需要改。”
聽他這么說，姜離思量一番，勉強相信了這個說辭。
林洛低頭看看手機，抑郁癥的表現其中有一條：對任何事物都提不起興趣，她沒有任何的興趣愛好，應該算是對上了...吧？
“你有沒有思維遲緩，反應變慢，思考問題時覺得困...”
問到一半，他又止住，這個問題很多余，劃掉劃掉，再怎么樣，皇上也沒有這種腦子不夠用的情況。
林洛往下接著看，無法集中注意力，記憶力嚴重下降，無法與人正常交流和溝通，這些也都沒有。
睡眠障礙，食欲不振，前者倒是有，但后者，吃得少應該也算。
再往下看，那什么功能障礙，這個...沒法問。
還有這個經期失調，也不方便問，往后關注關注，看看垃圾桶什么的。
看了一通，好像就剩下兩個問題，林洛抬起頭，“你有沒有覺得焦慮，經常胡思亂想，然后情緒消極，覺得郁郁寡歡，度日如年。”
“沒有。”
“那有沒有對生活喪失了信心，覺得自己很沒用，很自卑，然后悲觀厭世。”
“.....”
姜離暫時沒回答他，反問道：“你問的這些好像與精神病無關吧？”
“你怎么...”
知道二字差點脫口而出，林洛又生生咽回去，改口道：“你怎么這么問？”
“朕在那個什么百度上搜過精神病，那上面說的癥狀，與你問的不一樣。”
“......”林洛張張嘴，卻又卡殼，早上才剛給買的手機，怎么操作都還不熟練呢，這才多大會兒工夫，就已經學會用百度搜索問題了...
哦，是自己教的。
可這也太快了。
還真特么是活學活用，現教現會。
“沒有，你搜的那個只是精神病的一種，我問的是另一種。”
“是么？”
“是，怎么不是？”
“哦。”
這一聲哦，聲音淡淡的，透著股子敷衍。
林洛眼角跳了跳，感覺自己受到了深深的質疑，隨后伸手指了指廚房，“行了，時間不早了，趕緊做午飯去吧。”
“......”
姜離抱緊了懷里的大熊，面無表情的盯著他看了一陣，什么話也沒說，把大熊放到沙發上，然后轉身進了廚房。
林洛坐在沙發上看她，過了一陣才收回目光，而后撓了撓后腦勺，這都學會百度了，以后再想忽悠都不成了。
淦，手機給買早了。
他看看抽屜里的塑料袋，把抽屜關上，目前來看，即便真的有抑郁癥，但她的內心強大，可以進行自我調解，這個藥不用吃。
“中午炒個菜，咱們做點米飯吃，別下面了，我吃的夠夠的了。”
過了幾秒，姜離的聲音才從廚房里傳出來，“你自己滾進來做，朕不會。”
“這有什么不會的，你得學會變通...”
嘴里說著，林洛還是起身走進廚房，都做了好幾次西紅柿雞蛋面了，把面去掉，那不就是西紅柿炒蛋了？
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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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五點左右，一輛銀灰色的小面包停在了某處廣場門口。
馬扎，折疊桌，裝著玩偶的大紙箱被從車上搬下來。
現在兩人都是下午出攤，自由倒是自由，就是總得到處跑，有的地方今天讓擺，明天就不讓了，還得查哪個地方最近幾天允許擺攤，而且每次還得花幾十塊叫個貨拉拉。
“你覺得咱們買輛車怎么樣？”林洛把折疊頂棚支起來，把東西一樣樣擺好，扭頭問道。
“車？那個很貴吧？”
“如果買輛二手面包車的話，幾千塊吧。”
姜離有些訝然，“只要幾千？竟如此低廉？”
汽車取代的是馬車，馬車頗費錢財，在大齊非富庶之家決然沒有。
現代的汽車，跑的如此之快，她以為會很貴，沒想到只要幾千。
“幾千還低廉？對咱們來說已經很貴了好嗎？尤其是對你來說，更貴。”
這特娘大概就是當皇上的境界吧，盡管兜里一分錢掏不出來，但仍然覺得幾千塊是低廉，頗有種一個月掙三千，還覺得幾十萬是小錢的感覺。
“不過咱們得算算身上的錢夠不夠。”林洛沒去考慮買輛車劃不劃算的問題，劃算肯定是劃算的，現在東西太多，每次都得叫個貨拉拉，一來一回，小一百沒了。
而現在擺了將近一個禮拜的地攤，掙的純利潤大概有個兩千多塊，這可比找個破逼公司，當個社畜打工人強多了。
按他的設想，未來如果政策不變的話，肯定還會再擺。
最晚一直會擺到年底，然后買點考公資料，專心備考，等著明年考編。
林洛摸出手機翻了翻，微信，銀行卡，再加上那天老頭子轉的五千塊，林林總總加在一起，有個九千左右。
姜離坐在旁邊的小馬扎上，膝蓋上放著那本中國簡史，沒急著翻開，偏頭看著林洛在那查看余額，“夠嗎？”
“應該差不多....”嘴里說著，林洛又有些卡殼，兩人并排坐著，本就離的挺近，此時的姜離又微微欠著身子，頭頂距離他的下巴也就十多公分的距離。
有股香味直往鼻子里鉆，是洗發水的清香混合著另一種不知名的幽香。
甚至從他這個角度，目光斜斜的往下一撇，就能看到那修長白皙的脖頸，襯衫領口的兩枚扣子沒系，能看到穿在里頭的短袖。
再通過短袖的領口，呈一字型的精致鎖骨在其中若隱若現，于美麗修長的脖頸兩側，勾勒出兩個可愛的淺窩。
至于再往下.......
“好看么？”
林洛抬頭，就迎上了姜離那雙清冷的眸子。
哦豁，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