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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別再喝醉了。”她忽然轉過身去,說話的語氣也不再像剛剛那樣溫柔,而是變得淡淡的,仿佛是一句漫不經心的話。
不知是不是她看出了他的手足無措,故意轉移了話題。
她走到桌邊,提起筆添補著桌上未畫完的畫。
披星掃了一眼畫上的內容,只是花朵而已,本就鮮艷的東西,她偏偏要用最鮮艷的顏色來畫,那艷麗的花朵,似乎想要掙脫出紙面,在空中熱烈的綻放!
不過她又用相同的語氣對他說道:“你是從護衛院里出來的人,代表的是王妃的面子,舉止言行都被其他人看在眼里。”
雖然這樣帶著目的性的話語才是他習慣得到的答案,但是不知為什么他卻感覺有些失落,她昨天晚上將他帶回沁香苑只是為了討好王妃嗎?
披星早就熟練如何快速的隱藏自己的情緒,他低下頭,朝著玉莊作揖,恭敬而清冷的說道:“屬下明白了,多謝玉莊夫人提醒,那屬下先告辭了!”
玉莊點了點頭,沒有再理會他,專心致志的畫手里的畫。
回到白院,陳白見他回來也只是發出輕微的驚訝。
披星三天兩頭不見一回是常有的事情,況且世子妃許未君來過幾次白院,嫌白院太冷清,給白院添了兩名丫鬟,如今陳白不必事事指著披星,故而即使他一夜未歸,他也并沒有表現得多么著急。
“世子!”
“披星你回來了,看到我前天曬在院子里的畫卷了嗎”陳白見他便問道。
“讓屬下給收起來了,屬下這就去取來給世子!”披星走錦進屋子取出陳白要的畫卷遞給他。
陳白迫不及待的將畫卷鋪在桌子上,一邊激動的欣賞著,一邊說道:“這副畫我珍藏很久了,但是無人能辯出真假,我剛剛得知了一個好消息,丞相府的文大人擅長識別名畫,今日他正好沐休,你跟著我去一趟丞相府吧!”
“披星,你怎么了”見披星出神,陳白打斷他道。
披星響起剛剛玉莊對他說的話,雖然他從來不是個愿意成全別人的人,但是不知道為什么,他愿意幫她的忙。
既然她想向去王妃拋出橄欖枝,那他就幫她一把!
“世子,屬下在想昨天喝醉的事情!”
“你昨天喝醉了!”陳白顯得很驚訝,他從來沒見過披星失態過,“披星,你最近心情不好嗎?”
“是,屬下想和王爺一同上戰場殺敵,但興許是屬下身份卑微,王爺看不上屬下!”他自嘲道。
陳白將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安慰他道:“有報復不能施展,就像有喜歡的事情卻不能去做一樣,我明白你的感受,不過你千萬不要看低了自己!
父親雖然很嚴厲,但是卻十分欣賞有血性的男兒,他不讓你去,也許有他自己的打算!”
“玉莊夫人也是這么說的!”披星低下頭清冷的說道。
“和玉莊夫人有什么關系?”
“昨晚玉莊夫人見屬下喝醉,便將屬下帶回了沁香苑,待今日醒來的時候,玉莊夫人告誡了屬下一番,說屬下是從護衛院出來的,代表的是王妃的臉面,要屬下此后謹言慎行!”
陳白感慨道:“沒想到玉莊夫人心底這么好,處處為母親考慮,等母親出來了,我將這事說給她聽,她一定高興!”
披星見目的達到,便不再繼續話題,卷起桌上的畫,提醒他道:“文大人是丞相大人的侄子,但是丞相大人素來和王爺不和,世子就這樣前去拜訪,是否不妥?”
陳白坦蕩的笑道:“我和文大人都是文人,我們以畫會友,不議朝政,有何不妥?更何況丞相大人也是文人,他也應該理解!”
想得真是天真!
不過披星沒有阻止他。
兩人一同來到丞相府,彭聃齡不在府中,故而陳白直接見到了文聲。
三人在花廳喝茶。
陳白對文聲笑道:“沒下拜帖,貿然拜訪,實在是唐突了!”
文聲客氣的回答道:“世子來找文某,是文某的榮幸,其實文聲初來上城的時候,就聽說了世子的名聲,世子乃是上城年輕一輩文杰之首,文某心生敬仰,早就想登門拜訪世子,只是怕辰王府的門檻太高,文某進不去!”
說著,他便將目光斜向了披星,顯然這句話是沖著披星來的。
陳白早就察覺到兩人的氣氛不對,順勢問他們道:“兩位以前是不是認識?”
“不認識!”披星道。
“當然認識!”聞聲拔高聲音,站起來走到披星面前,抬起自己的右手看著披星問道,“不知道這位侍衛是否記得我這只被你傷過的右手”
陳白沒想到兩人還有仇,早知道就不帶披星來了!
“原來你就是那個對大少爺不敬的乞丐!”披星故意刺激他道。
文聲冷笑道:“我那時還未找到自己的親人,雖然落魄了些,但也不至于淪為乞丐,倒是這位侍衛一出手便將我右手腕重傷,彼時科考在即,你用心可謂歹毒!
世子,今日你我以畫會友,如此雅趣之事,我若揪著往事不放,實在破壞氣氛,不過文某自認沒有這么好的氣性,可以在一個差點毀了我前程的人面前談笑風生,若是世子不介意,請這位侍衛出去!”
雖然陳白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么,但是差點毀了文聲前程這件事,披星確實理虧,他打發走了披星。
“披星是個武夫,也許本意非此,若是他之前有什么不對之處,我替他向你道歉!”陳白朝著文聲抱拳道。
文聲的面色立刻緩緩下來,他平靜下來,嘆了一口氣道:“其實這件事情只是個誤會,文某剛剛之所以如此疾言厲色,只是怕和剛剛那位侍衛再生出不必要的誤會!”
“到底是怎么回事,文兄能否告知一二?”陳白問道。
文聲沒想到陳白這么好說話,他正愁得不到陳凡生的消息,便說道:“其實令兄和文某的一位師兄很像,連名字也一模一樣,當日在街上遇見,文某以為他鄉遇故知,高興的上前相認,剛剛那位侍衛以為文某要對大少爺不敬,這才打傷了我!”
其實陳白也很好奇陳凡生的過往,他只知道父親將他帶回辰王府之后的事情,而且兩個人長得像就已經很奇怪了,竟然連名字也一模一樣,那這兩個人應該是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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