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輕拂,湖面蕩漾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溫暖的陽光均勻地揮灑在大地上面,給每一樣事物都鑲上了一層金黃色的外衣。懸浮在湖水表面的紅色浮標起起伏伏,那是魚兒咬鉤之前的逗鉤行為。
“就像是人類一樣,在做每一樣事情之前都會百般的試探。直到它們確定這樣的行為不會帶來任何危險之時才會一口吞下。可是它們不清楚地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那些魚兒百般試探,以為已經安然無憂,卻不知道最安全的時刻也是危險降臨之時——只要有了貪婪之心,一只腳就已經邁進了地獄深處。”年輕男人說話的時候,手腕一抖,一條紅色鯉魚就被他給甩到了半空。
鯉魚力道十足,身體脫水仍然不停地彈動掙扎。魚桿被拉扯彎曲,魚線在半空晃晃悠悠。
男人手提釣竿,隨著鯉魚的跳動而很有技巧的收力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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鯉魚摔倒在地上,嘴里吐出一個又一個泡泡,尾巴無力地甩動著。
年輕男人放下釣竿,走過去把鯉魚從魚鉤上面取了下來,雙手捧著它走到了湖邊。
他把鯉魚丟進了湖水里面,濺起一大片的水花。
鯉魚在湖水里面暈頭暈頭地轉悠了幾圈,回頭對著放生的男人看了一眼,吐出一連串水泡,那些水泡組成兩個字‘傻逼’,然后一頭扎進了湖水深處,再也不愿意冒頭。
“咬過鉤的鯉魚就失去了靈氣,再也沒有機會躍過龍門了。”旁邊的持桿老者溫聲說道。
老人身穿黑袍,頭戴斗笠,光著腳板踩在泥土里。褲腿卷起半截,小腿上面還沾滿了泥巴。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種田打柴的山野村夫。
帽檐壓低,看不清楚他的長相,他的整個上半身都隱藏在斗笠遮掩下面的陰影里。
年輕男人輕笑,說道:“河里鯉魚千千萬,能夠有機會躍過龍門的又有幾條?大多數還是肉骨凡胎資質平庸之輩——千百年來,羽化成龍的也不過是那么三兩條而已,其余之數全部成了人類餐桌上的一道美食。如此而已。”
“一命二運三風水,一看機緣二看造化三看祖墳埋的地方是不是藏風納氣——不怕那千千萬肉骨凡胎,就怕有人能夠堪破命格升龍成功。那個時候,就成了你真正的敵人了。”老人微笑著說道,話語間隱隱帶有告誡地味道。
“師父,你覺得方炎是那條有機會躍過龍門的鯉魚?”年輕男人笑著說道。
“龍門九道,他已經躍過了前面八道。只差最后一躍了——”老人嘆息著說道:“之前我給你測的卦是紫氣升騰,吉星高掛。你的命格紅中帶紫,大富大貴自不待言,但是能否由假龍轉變成真龍,還需要一些磨礪。磨礪成功,則一生享用不盡。如果磨礪失敗,龍格盡失,怕是也要退化成為一條普通的河鯉了——”
年輕男人把手里的魚餌穿好,把魚鉤丟進河水里,卻不去管那擱在支架上的魚桿。
站在寬廣的湖面上,看著遠方疊疊重重地高山碧水,心胸也變得無限偉岸寬廣起來。
“師父,還記得我離開青天道觀時和你說過的話嗎?”年輕男人出聲問道,他的身體沐浴在陽光里,英挺不凡,一下子就變成了女孩子們喜歡的曖男。
“你說天下之大,英雄寥寥。沒有對手的人生是寂寞的,不如孤老深山求道問仙——”
“不錯。名將如佳人。沒有佳人,索性就不要愛情。沒有名將來做對手,那就不如隱居深山求道問仙——說不定就能夠在神仙里面找幾個對手好好地打上一場——”男人豪氣干云,聲音有力,猶如聽到金石交接之聲。
“如果僅僅是一個方炎的話,那人生也太寂寞了。如果僅僅是現在地方炎的話,那人生也太無趣了。我期待方炎地成長,期待他升龍——”男人的眼睛閃爍著激動地光芒,說道:“讓我瘋狂地活,或者痛快地死。但是,過程一定不能平庸。”
“真是個小瘋子。”老人嘆息著說道。“方炎燕子塢守孝三年,也將世人的視線拉開花城三年——陸朝歌也是個奇女子,短短三年時間里就幫他打下了諾大的商業商國。谷中蘭,河塘柳,這些少年英才皆入其轂。又有杜青此等綠林豪杰鼎力相助,大勢已成,花城已成其蓄養騰飛之地。此地不可久留,此戰也應當迅疾猛烈。不可拖泥帶水,入了他的道場。”
“杜青是我看中的人物,沒想到卻被他所用——真是一件遺憾的事情。”年輕男人滿臉遺憾地說道。“既然不能用,那就毀了吧。”
“妙極。”老人說道——
一代佳人,據說這是花城最紅火的夜總會。
夜總會大堂包廂里,兩幫人馬正在對峙。
“山炮,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到我狼哥看管的地盤吃霸王餐?不要命了?”狼哥站在一群黑衣人的前面,臉色冰冷地盯著對面的一個短小胖子。
“狼哥,這么說就有些過份了吧?咱們兄弟多年,我就是今天晚上手頭有些緊張——已經和張經理說好了,這筆賬先記著,以后等我有錢了就還上。怎么能說兄弟這是吃霸王餐呢?說出去多難聽啊?”山炮嘻皮笑臉地說道,根本就沒有把狼哥地威脅放在心上。
狼哥眼神陰沉地盯著山炮,說道:“怎么著?想要反水?山炮,你也不怕把自己淹死?你知道我的背后靠著的是那位大佛,你要是不知好歹,別怪我狼哥沒有事先提醒你——說話做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別以為自己長了幾斤肥肉就刀槍不入。到時候自己怎么死恐怕都由不得你來決定。”
“哎喲,狼哥,你這不是威脅兄弟嗎?我知道。我知道。你狼哥是誰啊?是咱們青爺手底下的第一惡狗——哦,第一惡狗你還真算不上。青爺手底下有三大護法八大金剛。據說還有一個神秘的打手叫做什么——十三爺?能夠和青爺平起平座的神人——狼哥,你自己數數,壓在你上面的大佛有多少座?你平時抱佛腿能夠抱得完嗎?”
“這么說,山炮是不準備埋單了?”
“狼哥,我剛才解釋過了——真的沒錢。要不,狼哥今天晚上先幫我墊上?就當我欠狼哥一個人情,以后有機會的話我請狼哥喝花酒。怎么樣?”山炮一幅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笑呵呵地說道。
“山炮,你在逼我。”
“狼哥,我今天晚上就逼你——你能把我怎么著?”山炮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去,他眼神兇狠地盯著狼哥,說道:“這單我還就不買了。我就是吃你一代佳人的霸王餐,我就是玩了你們的姑娘不給錢——你能把我怎么著?”
狼哥猛地揮手,率先朝著山炮沖了過去。
狼哥身后的黑衣人早就蓄勢待發,得到狼哥的攻擊指令后,嘩啦啦地朝著對面地山炮撲了過去。
“兄弟們,給我上——”山炮嘶聲吼道,小短腿在地上一瞪,人像火炮一樣離地而起握拳狠狠地朝著狼哥砸了過去——
海岸港口。
“怎么著?你們青紅是欺負人還是怎么著?我們卸我們自己的貨,憑什么要聽你們指揮?憑什么要給你們交錢?你們以為你們是誰?”
“王大發,你別睜著眼睛說瞎話。你們是這些貨的貨主嗎?你們拿個證明出來給我們看看?我們青紅做生意公是公私是私——這些貨是客人托付我們看管,我們就要把貨物給看好了。要是被你們卸了,我們拿什么給客人交代?”
“我說我們是這些貨的主人,我們就是這些貨的主人——想要證明?行,兄弟們,誰會寫字的,寫一個紙條燒給他們,讓他們在陰間好好地讀一讀那上面的字——”
“給我滅掉他們——”
“兄弟們,操家伙——”——
公交車站。
“小偷,快抓小偷啊——”一個學生模樣的女生驚聲尖叫。
一個樣貌普通的男人手里抓著一部手機,正在人群里面瘋狂地逃竄著。
他一頭撞在一堵結實的墻壁上,身體連連后退,然后一屁股摔倒在地上。
他抬起頭來看過去,那并不是一堵墻,而是一個身高馬大的運動裝男人。
男人眼神兇狠地盯著他,惡聲罵道:“瞎了你的狗眼?也不打聽打聽這里是什么地方?這里所有的商鋪都是我們的租戶,敢跑到這里來坑蒙拐騙——信不信我卸了你四條腿?”
“我還真不信了。”小偷一臉得逞地笑意。
他突然間張嘴嘶聲吼道:“來人啊,救命啊,流氓打人了——快救命啊——”
“來了來了——”一群黑衣人從人群的四面八方涌過來,朝著那個身材高大的運動裝男人撲了過去。
動動裝男人愣了一下,然后便揮舞著雙拳迎接著狂風驟雨般的打擊——
在五星級酒店大堂、在公交車站、在旅游景點、在購物中心,這樣的事情不斷地在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