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這里不興鬧洞房那一套。
第二日,兩位新人紅著臉來前來敬茶。
堂屋坐滿了賀家的親戚,洗數起來,也不過是兩家罷了。
一個是賀家一個是崔家。
賀家也不是本地人,逃荒過來的,崔家也如此,所以,不想那些大家族人多,勾心斗角。
賀家人都一臉笑容,新郎新娘敬完茶,總能收到豐厚的紅包或者其他貴重的首飾。
小兩口一臉甜蜜,想來相處的是極好的。
結果這邊剛敬完茶,沒等散呢,那邊門房就跑來稟報,說大姑爺跟親家公來了。
賀家的人頓時臉色都沉了下去。
什么時候不好登門,偏趕上這個時候?
賀老爺子大怒的喊道:“滾,給我一棍子打出去,不許姓何的瞪我賀家之門。”
老爺子發怒,身邊的人嚇的大聲不敢知,賀鶯眼淚直接就掉下來了,既解氣又擔憂的拉著宋氏的手,而宋氏則看著她輕輕搖了搖頭。
那意思就是讓她不要管,和家人自會給她做主。
而新娘子朱湘也一臉凝重的神色,倒是沒有害怕,她只是有點不清楚發生了什么事兒。
畢竟她剛成親,而這事兒發生的又急,今早下人回稟,她也只是隱約的知道了自己這個大姑子獨自回了娘家,具體什么情況,卻是沒打聽出來,畢竟初來乍到,不敢深問。
而就在這時賀虎臉色一冷的道:“祖父”
“姓何的欺人太甚,我還想著今日去石橋鎮尋他,今日他敢登門,那豈有放過之理?”
說這話的時候,賀虎雙手握拳,朱湘識趣的沒有言語,而賀老爺子皺著眉頭,何老太太則瞪了他一眼道:“切莫胡說。”
“你這剛成親,去什么石橋鎮,怎么也要等阿湘回門之后在說。”
說完對著門房道:“去吧,將人打發了。”
這話一落,賀虎馬上道:“不行,祖母”
“我是一刻都忍不了的。”
“去,把人帶來,就來正廳。”
那門房一臉為難的看了看他,又看向賀家老爺子。
賀老爺子最后還是同意了。
而賀老太太無奈的嘆息道:“你們啊,你們,怎么一個都沉不住氣?”
隨后對朱湘招了招手道:“來,站在祖母身邊來。”
待人到了后,小聲的安慰了幾句,沒一會兒門房就把人請進來了。
何家人自然也知這個時候來,時機對也是不對。
畢竟賀家如今已今非昔比,這個時候來雖然掃興,可新娘子過門第一天總不會太過分。
只是待他一進正廳,看到一群人對他們怒目而視,頓時整個人都抖了三抖。
不過,到也是見過世面的,進門拱手笑著道:“親家,打擾了,打擾了。”
人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可惜在賀家顯然沒有這個規矩。
何家人剛一出現,賀虎第一個沖了上去,一拳就將妹婿悶倒在地。
賀鶯整個人都傻了,聲音都破了,“大哥”
說完直接沖過去,跪在一旁,一邊哭一邊道:“夫君,夫君”
結果賀虎一把將賀鶯拽了起來,罵道:“閉嘴,不許哭”
“你還護著他,這么沒用的東西,連自己的妻子都護不住,你還護著他干什么?”
說完看向何老爺,冷著臉道:“何家真是好大的威風。”
“我聽說我妹子自從嫁到你家,就天天被立規矩?這才成親半載,就以無子嗣之名讓妹婿納妾?”
“真是好規矩。”
“你們何家規矩太大,我們賀家的姑娘伺候不起。”
“和離吧。”
說完拽著自家痛哭不已的妹妹就遞到了宋氏跟前。
賀鶯被自家大哥這舉動嚇傻了,被拎回來之后,整個人都懵了,隨后一把拽住賀虎的手臂道:“大哥,大哥”
眼神中滿是祈求之色,整個人都哭成個淚人了。
她不知該說什么,娘家人為她出頭,她總不能打自家哥哥的臉,可是,要真和離,她
而賀虎一臉兇相,“哭什么哭?”
“這么沒用的東西,你還惦記他什么?”
此刻何家大公子已經腫的老高的臉,艱難的站起了身,并沒有發怒,也沒有祈求,反而神色滿是愧疚的上前,跪在了賀老爺子賀老太太身前。
“是小子無能,一切的一切都是小子的錯。”
“大舅哥打的好,是我對不起鶯鶯,是我對不起他。”
隨后一個頭磕在了石磚上,聲音帶著苦澀的道:“我同意和離,只要鶯鶯能過的好,我什么都愿意。”
“求外祖父外祖母寬待于她,小子感激不盡。”
說完又是磕頭,轉眼間已經磕了三個響頭,額頭瞬間出了血,賀鶯整個人不管不顧的撲了過去,哭喊道:“夫君,夫君”
“嗚”
隨后就拉著他哭,小兩口在這哭成了淚人,而作為何大少爺的爹,何老爺整個人都傻在了門口。
實在是賀家人太猛了。
他整個人都被嚇傻了,一上來就揍人啊。
他想過這個歉不好道,可萬萬沒想到會如此艱難。
“和離???”
“萬萬不可,萬萬不可啊。”
這好不容易攀上的親,怎么能說和離就和離了呢?
這要是以前,他也不甚在意,這次來也不過是走個過場,畢竟賀家有一門親中了舉人,總不好得罪,可是自從來了南康城之后,看到了賀家成親的場面,整個人都不淡定了。
賀家如今自然有底氣和離,可是,這樣好的親事,他舍不得了。
聽說南康城的明家都是賀家的姑爺,天哪,那明家是什么人家呦。
于是此刻一聽賀虎說和離,頓時站不住了,直接沖了上來,作揖道:“伯父在上,是晚輩治家不嚴,以至于賤內任性霸道,做下如此錯事。”
“晚輩已經罰過了她,她也深知自己犯了大錯,自愿小佛堂念經三載。”
說完轉身看著哭成淚人一般的賀鶯道:“老大家的,你婆母真的知錯了,特意讓我跟你道個歉,她說會在小佛堂好好念經為你祈福的。”
賀鶯一臉驚訝,可聽完這話直接垂頭流淚不語,一副不信的模樣。
而何老爺碰了一鼻子灰,他還想在說兩句的,結果這個時候二房周氏忽然尖酸刻薄的道:“呵,還是算了吧。”
“你說她在小佛堂念經,自己信嗎?”
“還三年?別是祈福不成,咒我們家阿鶯還差不多。”
“大嫂,你可別被她們給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