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家小農女

第八二二章 棺材子

按說是不該跟柴玉媛透露這些的,但是陳祖謨現在有種摻和進大事兒里的榮耀感,不跟人念叨念叨他實在憋得慌。不過,陳祖謨還是沉著臉低聲喝道,“能有什么大事兒,你莫胡亂猜測。”

柴玉媛哪肯信啊,她晃著陳祖謨的衣袖,撒起嬌來,“老爺……”

陳祖謨被她晃了一會兒,風流倜儻的嘴角忍不住翹起,“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與你講了你不可傳到第三人的耳中。就在方才,晟王拿著圣上親筆寫的圣旨,去了宗正寺。”

“呲啦!”柴玉媛一用力,將陳祖謨的袖子扯了下來,陳祖謨好懸沒被她拽個跟頭,臉都嚇白了,“你這是做什么,手上沒輕沒重的!”

柴玉媛將斷袖扔在一邊,擔憂道,“昌郡王現在是被關在宗正寺吧?圣上親筆所書,晟王親自去送的圣旨,要么是圣上有話要問昌郡王,要么就是圣上決定要怎么處置他了!老爺,伯父和父親會不會被牽連?咱們的日子剛好過幾天……”

“伯父和岳父都是圣上的臣子,當然是依君令行事,你一個婦道人家,在家管好孩子便是,不許亂嚼舌頭。”陳祖謨黑著臉脫掉外袍扔在桌上,頤指氣使道,“給為夫取件新袍來,為夫帶你和小棉去看咱們東橋街上的新宅,準備搬家。”

一聽有了新院子,柴玉媛包子般的臉立刻展開了,“這新院子也是伯父賞的?”

陳祖謨洋洋得抬起頭,“什么叫賞的?是你的夫君能干,為伯父出謀獻策該得的。”

一家人歡歡喜喜地上馬車出了院子剛轉到大路上,迎頭就見一輛樸素的青篷馬車駛過來。陳祖謨挑簾一看,立刻將鑰匙塞給柴玉媛,“東橋西路北數四個門便是咱的新宅,你帶著孩子先去,為夫去去就來。”

柴玉媛握緊鑰匙,“老爺去做什么?”

“前邊那車里應該是昌郡王妃,為夫去看她去往何處。”陳祖謨跳下馬車,混入人群中跟著昌郡王妃的馬車向前走,一直從北城到了南城,進入燕南街。不用再跟,陳祖謨也知道長郡王妃是來找他那不孝女陳小暖的!

待看到馬車停在一個滿氣派的大門前,陳祖謨死死盯著那黑漆木門上的銅鉚釘,剛得了新宅子的喜悅立刻被沖得無影無蹤。他聽說這宅子是秦氏那蠢婦花了近兩萬兩置辦的!兩萬兩,都不必經過小暖同意,秦氏看中了就隨手買了下來!

想到她們有多少銀子,陳祖謨就覺得心肝疼,這些錢本該有他的一份,她們一文不給他,卻如此揮霍!

陳祖謨看著那緇衣管事上臺階,畢恭畢敬地叩響門環,來開門的人卻沒放昌郡王妃進去,說了幾句話到馬車前給昌郡王妃行了禮,又回去將門關上了。

陳小暖那死丫頭現在架子大的,都敢讓郡王妃吃閉門羹!陳祖謨假裝無事地從馬車便經過,就聽那緇衣管事正在向馬車內回報,“文昌郡主去了玄妙觀抄經祈福,不在府中。”

陳祖謨暗哼一聲,這死丫頭不愧是他的女兒,連想的點子也跟他是一樣的!他走了沒幾步,就聽身后有人喚道,“陳老爺請留步。”

陳祖謨僵硬回頭,想到對方竟然認出了他的身份,就忍不住一陣陣地臉紅。

管事到了陳祖謨近前,恭敬地低聲道,“能否勞煩先生帶我等去玄妙觀,見文昌郡主?”

說完,管事還悄悄塞了幾張銀票在陳祖謨手里。

他可是讀書人,豈是用銀子砸了就給人跑腿辦事的小人!陳祖謨立刻要把銀票遞過去,哪知那管事卻笑道,“先生誤會了,這不是給您引路之資,而是恭賀您的喬遷之喜。”

他們這么快就知道自己要搬家了?看清手中那銀票上的數字,陳祖謨默默將銀票收下了。他不是為了錢,而是為了給小暖那死丫頭添堵,誰讓她天天跟自己作對,讓他不痛快的!

“在下正要去玄妙觀,你們若要去,便跟著吧。”

陳祖謨這邊引著昌郡王妃的馬車趕往玄妙觀時,三爺已在宗正寺的廂房內與柴嚴昌面對面坐了許久。兩人中間的桌上攤著建隆帝的圣旨,上邊字字句句寫得清楚,因柴嚴昌屢犯大錯,所以建隆帝剝了他的郡王封號免了他的差事。

柴嚴昌盯著圣旨,好似這些字看久了都不像字,而是一個個的囚籠,將他緊緊鎖在其中不得喘息。柴嚴昌抬起頭,再看下去,他真怕自己將這圣旨給撕了,“老三,圣上說最終怎么處置我?”

“大哥盡力配合兩寺將案件查清,父皇會酌情考慮的。”三爺沒有正面回答。

以父皇那小心眼的性子,怎么可能放過他!柴嚴昌暗哼一聲,成王敗寇,沒什么好說的,是他技不如人棋差一招。

三爺問道,“父皇想知道柴嚴亭如今在何處,益州鐵礦賬面對不上的那些鐵砂是不是被他運走了?”

益州鐵礦案過去了這么久,外邊的賬冊早就被毀了,老二怎么拿到的賬冊?柴嚴昌皺緊眉頭,數來數去就那么幾個人,是誰背叛了他向老二投誠了?

見柴嚴昌不說話,三爺站起身就往外走。柴嚴昌這才道,“三弟,我若說我不知柴嚴亭在何處,你信嗎?”

得知他派天作逼問田守一柴嚴亭的下落時,三爺就知道他已與柴嚴亭斷了聯系,“我信不信無關緊要,父皇相信才行。”

柴嚴昌低聲下氣道,“老三,看在你我兄弟一場的份上,你幫我照看君岳,莫讓人欺負了他。”

兄弟一場?三爺冷冷看著柴嚴昌。

柴嚴昌也想起了他們兄弟間的種種往事,確實沒什么兄弟情可言。見老三毫不留情的往外走,柴嚴昌立刻低聲道,“我用消息換!我雖然不知道柴嚴亭的下落,但我知道他還有個弟弟或妹妹活在世上,而且這弟妹就在京中。”

三爺微微蹙眉,清王子嗣單薄,只得一子一女,他的女兒已經死了,柴嚴亭怎么會還有弟妹?

柴嚴昌立刻道,“柴嚴亭的母妃死時懷胎近十月,那個孩子是在棺材里出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