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現在才卯時,今天天也冷,你要不再回屋躺躺。”素心看著目送胤禛離開的慧珠輕聲道。
慧珠略微思索了一下,慢悠悠地說:“不了,你叫嬤嬤準備些水,等我沐浴完,也差不多該去給福晉請安了。”說完,便緊了緊身上的披風走回寢室。
“主子,這是昨天高公公送來的兩件冬衣,你還沒看呢?這顏色這做工真不是一般的人家比得了的,啊,主子你的衣服就這么漂亮,不知福晉們的冬衣又是個什么樣的。咦,主子,這里怎么有個長形的首飾盒子?”正在挑選衣服的月荷疑惑的問道。
“怎么這么多話,還不快挑好主子要穿的衣服,說什么呢?”正給慧珠梳頭的素心斥責道。
盒子?“月荷,這是爺昨晚賞賜的,拿過來。”慧珠淡淡的吩咐。
這是個有著細致雕工的檀木盒子,小巧而又精致。輕輕打開盒子,里面是一副淡藍色的纏枝花,末端為兩獸頭相對,一副飾雙龍,末端為兩龍頭相對。慧珠伸手拿起一支細細打量,做工很精致,雖不是什么珍品,式樣卻不錯,端莊中透著淡雅。
“主子,這一副纏枝花很好看,要不今主子就戴上吧。”素心笑道。
“素心姐姐說得對,這是爺送的,主子戴著爺肯定會樂意見著的,再配上新做的藍色旗服,就是新人新衣新首飾,看府里的那些人還敢說什么主子連耿格格也不如,就和侍妾差不多。哼,這些人怎敢如此,主子可是上了玉碟的,說什么主子運氣不好,和年福晉一起指婚到……。”月荷越說越生氣,仿佛府里的人是說她的閑話一般。
“月荷,你在主子面前亂說什么,還不住嘴。”素心見月荷越說越不找邊,一邊嚴聲制止月荷一邊偷偷看著慧珠的表情。
聽到這,慧珠放下手中的纏枝花,聲音極是淡然的說道:“算了吧,月荷也是無心,以后多注意些就是了。月荷,你把新做的這兩件衣服收好,把那件沒有繡花的青色旗服給我拿出來,今我就穿它,在配上這纏枝花不是更好嗎?”昨天在大門口遇見胤禛的消息大概已傳到有心人的耳朵里,晚上又夜宿自己這,離上次侍寢也就半個月,再加上……這副纏枝花該是胤禛吩咐張德置辦的,這……
“主子,這纏枝花配新做的旗服不是更好看嗎?”月荷在素心凌厲的眼神地下了頭,聲音也到了最后已不可聞。
慧珠穿著一身極為素凈青色旗服,梳小把子頭,鬢上戴著一支藍色纏枝花和兩朵小珠花,踩著花盆底,帶著素心穿過有些蕭瑟的花園,向烏喇那拉氏住的正院走去。
“鈕祜祿格格來給福晉請安。”在外間伺候的嬤嬤痛傳下,慧珠走進了屋子里,滿屋子的女人,看來今天大家來的都很早。慧珠徐徐的給烏喇那拉氏行了個蹲安禮,方道:“婢妾請福晉大安,請兩位側福晉安。”
烏喇那拉氏還是如往常一般,含著淡淡的笑意溫和地道:“鈕祜祿妹妹快起來吧,還記得我昨天說的嗎,你以后就坐在耿妹妹下首。”
慧珠到了謝,才轉身走到耿氏下首的繡墩上坐下,耿氏轉頭看她一下很輕微的道:“小心。”就聽見宋氏說道:“鈕祜祿妹妹今可來的晚些了,是不是因為昨天爺特意陪妹妹過生啊?姐姐們可沒有這個福氣讓爺陪著過身呢;唉,真是的,妹妹過生也不告訴姐姐一聲,這不是見外嘛。”
“福晉寬厚,鈕祜祿妹妹能回娘家過生,只是在回府時才偶遇見爺的。想來妹妹是剛到府里和眾位姐妹不熟悉才會不好意思告訴我們的,鈕祜祿妹妹啊,你就是性格太靦腆。”武氏說完向慧珠善意的一笑,慧珠也點點頭表示感謝。
“誰知道啊,聽說是專門戴著個什么引起爺的注意。”
“是不是故意在那等著爺的,我聽說爺昨天還特意給她送了禮物。”
“看著平時是個安靜的,哪知道里面有啥幺蛾子的,這人啊。”幾位侍妾低頭說著小話,聲音卻斷斷續續的在屋子里傳開。
烏喇那拉氏拿起手邊的茶盞往桌上重聲一放,看見說話的侍妾低頭不語后,淡淡的說道:“鈕祜祿妹妹新進府,我這個做福晉是疏忽了,王嬤嬤,按妹妹的品級送上應得的。妹妹初進貝勒府,年齡又小,對府里的規矩有些不清楚沒什么,以后多注意謝就是了。”說完,烏喇那拉氏對慧珠安撫的笑著。
“謝福晉不怪,妹妹以后行事定當謹慎,不再魯莽。”剛剛說話的見福晉對慧珠袒護,便沒再說什么了,幾位侍妾更是說著好話。
“鈕祜祿妹妹,選秀時我和你姐姐住一間房,當時就知道鈕祜祿妹妹了,現在咱們成了姐妹,以后可要多多往來啊。妹妹性子好,爺也曾對我說過妹妹極為懂規矩,看來爺還是很喜歡妹妹呀;咦,妹妹這支藍色纏枝花很是精致,不知是那打的,我也想去打上一副,呵,真是越看越喜歡。”年氏笑著對慧珠說道,好一支纏枝花啊,本是一對,爺昨天一回府就讓張德去尋來的,映紅(年氏的丫環)無意中聽說張德去找了一副藍色纏枝花,歡歡喜喜前來稟告;自己素來喜歡藍色的簪花,也以為是給自己,可等了又等,沒有,不是給自己的,該死。
看來府里的消息傳得很快,與其讓大家猜測還不如明明白白的把胤禛送的纏枝花擺出來,原以為會發難的是李氏,沒想到卻是一向高傲的年氏,拉回思緒,慧珠委婉道:“回年側福晉的話,昨天在大門口遇見爺和十三爺,因為十三爺稱贊婢妾的西洋表特別又知是婢妾的生辰,便開玩笑讓爺給婢妾送禮物,爺在外不好撥了十三爺的面子,這樣爺昨晚只好去婢妾那,又隨意讓張公公找了這副纏枝花送來。”說完見周圍大多都露出了然的神情,方在心里松了口氣。
年氏沒繼續說話,只是為點了下頭算是回應,不過眼神卻閃過一絲不愉。就在大家繼續說說笑笑時,李氏特有的明快嗓音響起:“唉,福晉,妹妹真不想說的。不過妹妹身為側福晉又是兩位小阿哥和大格格得額娘,為了孩子們的品行,卻不得不說。鈕祜祿妹妹這出嫁了的人怎么能回娘家過生辰呢,府里的規矩擺著,四皇子的妻妾過生不得回娘家,鈕祜祿妹妹不是壞了府里的規矩嗎?福晉寬厚不與計較,可沒有規矩不成方圓,爺可是最最守規矩的,同時也是這樣教導孩子的。可眼看鈕祜祿妹妹這樣仗著是新人就這樣目無規矩,以后不是眼里沒有爺也沒有福晉了,所以適當的處罰是應當的,還請福晉體諒妹妹一番苦心。”其實李氏倒認為就憑慧珠是不可能得寵的,自己非要處置她,不過是為了立威,也讓年氏清楚,自己在府里的地位。
慧珠沒想到還有出嫁女不能回娘家過生辰的,又聽李氏把話說的如此嚴重,只好連忙跪在地上道:“婢妾不知還有如此規矩,還請福晉、側福晉責罰。”
烏喇那拉氏沒想到李氏會這樣說,本來回娘家就沒什么大不了的,可李氏拿出爺和小阿哥,格格來說事,自己必須要給鈕祜祿氏些處罰才行,不由得有些責怪李氏,拿著這件事折騰,只好道:“李妹妹說的也在理,不過昨爺既沒罰鈕祜祿妹妹,想也是覺得她年齡小又剛進府,所以就罰妹妹吧女則、女戒抄寫一遍交給我好了。”
李氏淡淡道:“福晉真是寬厚,妹妹還有一提議,爺素來虔心佛法,妹妹新進府就犯了規矩,可這處罰也有些低了,還是讓鈕祜祿妹妹再抄些佛經吧,既能修養身心又能得了爺的喜好,也是一舉兩得。鈕祜祿妹妹就在在自己的院子里好好抄寫佛經和女則、女戒。”說完眼神銳利的看向慧珠。
“謝謝李側福晉不怪,婢妾后面半個月定會好好在院子里抄寫,虔心悔過,不會再壞了規矩,讓福晉和側福晉為難。”慧珠道。
烏喇那拉氏本還想在說些什么,沒想到慧珠甘愿禁足半月,雖無法再改口了,卻不由對她的更為滿意,只好道:“既然鈕祜祿妹妹如此獸規矩,我也不多說。王嬤嬤傳我的話下去,鈕祜祿妹妹這個半月的一切用度同我一樣。妹妹也算是為爺抄佛經,我斷不會讓妹妹受委屈。”一時間,大家神色各異,烏喇那拉氏卻像沒看見一樣,淡淡的吩咐道:“我也乏了,眾位妹妹就先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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