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國巖道:“不管這事棉襖同志冤不冤,按照規矩,我必須將她扣押四十八小時配合調查。”
想了想又補充道:“不能保釋。”
“這事鬧得很大,背后有推手,在故意給我們施壓。”
司命看了眼還云里霧里,根本沒有了解自己處境的棉襖,就覺得心累。
“趙隊長,你有沒有什么線索?”
“按說,這丫頭剛來京海市,會這么不遺余力害她的人不多,從這方面入手,很容易才對。”
趙國巖剛要開口,棉襖迅速舉起手來:“我知道。”
司命眉心跳了跳:“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誰要害我,假千金,她最壞了,全書大反派。”
司命覺得棉襖又在說胡話,但從昨天棉家那位假千金的種種反應來看,確實是個有手段的。
從她著手,說不定還真能得到點什么:“趙隊長,可以從棉家棉依入手看看。”
趙國巖揚了揚眉,倒是沒反對。
棉襖進了看守所,司命給她的玉葫蘆里塞了不少吃食,目的是讓她老老實實的待著,不準亂跑。
棉襖乖巧的答應了。
但她根本沒機會吃,就好氣。
因為她答應了司命,不在人前使用玉葫蘆。
偏偏今天這些人扎堆犯事,整個看守所里,關了二三十個人,還都在棉襖的四周。
不管她往哪面避人,都有眼睛盯著。
棉襖忍了又忍,忍到半夜迷迷糊糊快要睡著時,猛然睜眼。
看守所里暴亂了。
今天關進來的所有人,不知道因為什么,群毆到了一起。
值守的人過來平亂,被無差別攻擊。
所有的鎖都被砸開,二三十個人,你打我,我打你,根本分不清敵友。
棉襖這間關押室的門也被砸開了,人群朝著她移動。
棉襖直勾勾的盯著不動神色朝她靠近的男人,雙眼放光。
男人恨瘦小,在混亂的人群里,完全不起眼。
隱在黑夜下的眸子,泛著幽深的紅光,不似個正常人。
隨著他靠近,能感受到陣陣陰風浮動,凍得人氣雞皮疙瘩。
靠近棉襖時,露出陰惻惻的笑,十分瘆人。
男人沒有看到,棉襖的笑,比他更瘆人。
在他靠近出手的瞬間,棉襖眼疾手快,一把抓住男人的手,
將男人拽至跟前,小嘴一列,露出一口森森白牙。
男人眼底紅光有一瞬間的停滯,還沒反應。
棉襖雞爪一樣的手就扣在了他頭頂,從他身體里拖出一個鬼東西。
“好吃的。”
“吱……”
鬼東西剛要嚎叫,就被棉襖嗷嗚兩口吞下肚,成了“屎。”
深山老林的崖洞里,整個罩在黑袍下的人,猛的突出一口鮮血,枯槁的手指將嘴角血跡抹去,發出桀桀怪笑。
看守所。
趙國巖帶人將暴亂的人都扣押起來審問。
司命帶著人研究被棉襖吐出來的魂。
“老大,好奇怪,這是個沒法輪回的凈魂,凈魂怎么可能沒辦法輪回,這不是矛盾嗎?”
將周周咋呼。
棉襖抱著圓滾滾的肚子晃腦袋,聽不懂。
司命道:“這是有人養的小鬼,吞噬過很多禁物,也被煉制過,不再是單純的鬼東西,所以即便被凈化,也無法輪回投胎。”
將周周震驚:“所以,是有人用小鬼控制人,來殺小襖子?”
“不是,小襖子不就是個鄉下小土妞嗎?誰這么大手筆要她小命?”
司命冷呵一聲,當然是被小丫頭擋了道的人。
棉家那個假千金最是可疑。
只是,她真的有這么大本事?
可昨天他并沒有從她身上感應到陰邪之氣。
養小鬼的人,身上的陰邪氣息,是遮掩不了的。
為了安全,棉襖被司命帶了回去。
三天后,事情有了結果。
鄭三的死,是他一個死對頭干的。
據死對頭交代,他恨鄭三睡了他媳婦,所以想方設法報復。
證據指向棉襖,只是巧合,死對頭行兇之后,為了脫罪找替死鬼,棉襖倒霉遇上了。
值班護士指認棉襖的事,也有了論斷,那個看起來像棉襖的人,就是鄭三的死對頭扮的。
只能說人有相似,護士那時候又有些睡眼朦朧,這才巧合的認成棉襖。
巧合加巧合,就成了確鑿證據。
至于當初鄭三對棉襖下手,是鄭三的個人行為。
可以判定為見財起意,或是見色起意。
但因為人死了,這事成了個懸案。
那天晚上的暴亂,也純屬巧合。
是人犯里,有兩個死對頭,一見面就你死我活那種,兩人吵吵鬧鬧,一不小心就發展到了后面的群毆。
當然,在沒有鬼東西前提下的論斷,還是有些可信度的。
有了鬼東西,就另當別論了。
事情調查,發展得出奇順利,順利得趙國巖都有些懷疑真實性。
最終的結果是,棉襖從鄭三的事情里徹底脫身,但想害她的人沒有找到,線索斷了。
這事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背后那人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趙隊長,不知道棉家那位,有沒有查出什么異樣?”
趙國巖搖頭:“說來真是奇怪,我們所有的線索,都是從她入手后得來的。”
“但偏偏,這些線索,都是繞著她走的。”
“她給人一種,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能耐。”
說著看了眼棉襖:“還有,棉襖同志的身份,我們也調查出了確切消息。”
“她和棉家棉依,確實是抱錯了。”
“當年棉勝敖和徐靜怡被下放到牛口大隊,徐靜怡和牛口大隊的秦大鳳同時有孕。”
“兩人又在干農活的時候,一起不小心動了胎氣,被送到衛生所生產。”
“衛生所條件不好,人手又少,著急忙慌的,護士就給弄錯了。”
司命道:“護士怎么知道弄錯了?既然知道,當時為什么不說?”
趙國巖道:“我們調查了當時兩個孩子的出生記錄,又詢問了一番當時接生的醫生護士和幫忙的鄉親。”
“只從一個護士口中得知,秦大鳳生的孩子,天生六指,右腳有六個腳指頭。”
“我們偷偷找人核實過棉依的右腳,確實是六指。”
“那護士說,只有她一個人發現了這個事,但是當時忙她忘記往檔案上寫了,事后她家里又出了事,辭職離開了。”
“而且沒過多久,棉勝敖一家就回了城,根本不知道有抱錯這事。”
“當時兵荒馬亂的,抱錯的話,不奇怪。”
司命看向瘦瘦小小,渾身傷痕的棉襖,真的是無意識抱錯?
趙國巖對此,也是存在疑問的。
但現在計較這個,沒有太大必要了,時間太久了,根本找不到證據。
“我已經通知棉家人來認親了,棉襖,你確定要回棉家?”
棉襖根本沒聽兩人說話,但最后那句問話她聽到了。
“要回的,我要回去拿我的東西。”
司命嘴角抽了抽,人還沒回去了,就已經把棉家歸入私有物了,還真是個葛朗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