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錯背景大小A24A默認第七十章關系(1/2)
趙明枝當然知道李訓沒有姊妹,也不打算捏造那姊妹身份。
救人之前,先要自保。
眼下李訓為人構陷,衙門當中什么情況,暫未可知,先不論他眼下還有無家人,即便有,若是以“家人”之名去探,若被牽連,一同押住,救不了人不說,還要再搭進去一個。
況且她一路西行,身上自有文牒,雖不怕官府查驗,那文牒之中姓氏畢竟不是李。
但誰說外姓便不能是家人了?
踩著積雪,趙明枝請那鏢師留在外頭,先仔細看了衙門外張布的告示,才徑自進了正門,又進儀門。
儀門一側設有兩間廂房,一左一右,當中各有辦事吏員。
趙明枝隨意尋了一間,走進前道:“這位官爺,敢問若要報官,當要行些什么手續?”
那人見得趙明枝,抬頭去看她身后,竟只一人前來,便問道:“你要報什么官?可有狀紙?”
趙明枝搖了搖頭,道:“沒有狀紙——我來報失蹤。”
又道:“有一男子喚作李訓,原是均州‘李氏鏢局’所屬,今早卯時初在碧峰巷許宅當中為四名身著公服者帶走——說他勾結盜匪……”
那吏員一愣,把手中筆桿放下,抬頭去看趙明枝,繼而又去看隔門那名小吏,見對方只埋頭抄錄,復才松了口氣,又把頭轉回來。
趙明枝又道:“我雖覺那李訓必不會犯下如此大罪,但畢竟來人是為衙門官爺,必定不會胡為,想來是有人誣告,于是不敢上前攔阻,預備等衙門查得清楚,自會還個清白。”
“然則等人走了,我再托人去幫忙打聽,欲要送些鋪蓋被褥進牢中給那李訓,不知怎的,來來去去,竟是查無此人。”
她三言兩語,把事情說得清楚。
“眼下再想,今早事發倉促,那四位官爺匆匆就把李訓捉走,也未出示批捕公文。”
“如此情況,著實匪夷所思,我只能來衙門報官了——若那四位是衙門公差,我便來查問一番批捕公文,再來問那李訓而今何在,捕而不押,是個什么說法,好再做打算。”
“若那四位不是衙門公人——這樣行事便為假扮官差,是否當要捉拿歸案,再做治罪?”
把幾種推測擺出,趙明枝便站定身形,等對方回答。
那吏員張嘴幾回,本還想問話,卻發覺所有想問之事,對面人方才說話中都已答了,便是欲要做個敷衍也不能。
他見得趙明枝開口便要“批捕文書”,又要把那所謂“假冒官差”治罪,態度從容自若,哪里像是來報官的——分明是來告官的!
雖說按照衙門規矩,抓捕嫌犯前必要出具批捕文書,再由公差憑文書前去抓捕,還要出示給被捕人看,可尋常人哪里會曉得這東西!
方才聽得“李訓”二字時,他心中已是咯噔一下,此時上下打量趙明枝,見其實在眼生,便問道:“你姓甚名誰,與那李訓什么關系?”
趙明枝自報了姓氏,又道:“其人是我未婚夫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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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錯背景大小A24A默認第七十章關系(2/2)
那吏員一時驚疑不定,失聲問道:“李訓是你未婚夫婿?”
然則說完之后,似是自悔失言,轉頭再去看隔壁,復又站起身來將門稍掩,回來才道:“那李氏鏢局在均州十分有名,卻無人聽說那當家人有了婚事……”
趙明枝點頭道:“他少有回來,但聘書已下,六禮也走完了,若要查證,不妨遣人去我籍貫處——是為蔡州城中,一探便知。”
她說完,自腰間把一份路引拿在手中,打開放在桌面上,指了指其中籍貫。
那吏員一時湊頭去驗那路引,看了半日,尋不出一點問題。
趙明枝等了一會,又問道:“敢問官爺,可能尋出批捕文書給我一觀?我家中既已尋他做了婿,若其是為被誣,便要預備延請狀師,拿那證據到手,才好洗清嫌疑,若當真有此事,也必要拿了證據,才好尋當日媒人把親事作罷。”
語畢,也不再說話,只耐心看那吏員,等他答復。
而那吏員眼神閃爍,道:“趙姑娘且放心,你稍坐片刻,我去找人問問,看是什么情況。”
口中說著,卻是再看一眼桌面趙明枝那路引,方才匆匆出了門。
他一路小跑到得后衙,拐進一間公房里頭,急急敲兩下門,聽得里頭“進來”二字,才推門而入,一進去,見得一人坐在桌案后,就慌忙上前道:“趙押司,外頭來了一女子,要尋那李訓——說是他自蔡州來的未婚妻!”
對面趙押司本在吃茶看邸報,聽得這話,一時吃驚極了,問道:“未婚妻?李訓何時來的未婚妻?”
那小吏慌道:“我哪里曉得!看那模樣,十分不好打發!”
他把趙明枝言行舉止說了一通,又道:“今日與我一同坐班的是胡四,那是給謝通判捧臭腳的,正等著捉我錯處,要是事情鬧大,被他拿去同姓謝的說了,如何是好?!”
趙押司皺眉道:“什么如何是好?今次來的一共幾人?若是人不多,你設法打發出去便是,若是人多勢眾,好生安撫一番,再按一按,怕甚,這事情今夜便能落定了。”
那小吏跺腳道:“落定什么!那人哪里是省油的燈——她一人來的,身邊一個家人也無,李訓清早被抓,才過一個時辰,竟是監牢都已經探過了,眼下來問我要批捕文書!還問我抓了人卻不入押是什么意思!”
還未說完,已是急得滿頭是汗。
趙押司不耐煩道:“批捕文書?你就說管文書的今日不在,叫她明日再來——這還要我教?”
又道:“至于入押……”
他說到此處,這才反應過來,不解道:“什么叫抓了人卻不入押?”
小吏擦著臉上冷汗道:“正要來問押司,那女子說去獄中打探,上下問了,俱不見人——那李訓哪里去了?”
趙押司原本一直不緊不慢,聽得這話,也只把手中茶盞放下,先打鈴叫得一人進來,吩咐道:“你派人去一趟監牢,看看那李訓在哪一間房,再問問今晚事情安排妥當了不曾。”
等人走了,才同那小吏道:“慌什么!你都曉得她是外州他縣來的,強龍不壓地頭蛇,能頂什么用,或許是監牢里頭無人愿意搭理她,才打聽不到罷。”
又道:“便是那李訓,幾年不回來,不也耳聾眼瞎,老實被人捉下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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