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將門風華

第六百一十七章 順心如意何其難 三

第六百一十七章順心如意何其難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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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陶然實在沒臉說,方才幫他說話的親衛一臉忿然的代他開口:“吳興那小子真不是東西,陶老弟幫他忙,為了讓他這個沒根基的小子能在將軍麾下當差,跟咱們這些老哥哥們說了多少好話,結果那小子卻把將軍的下落透露出去,引來哈達老匹夫軟蛋孫子,那個軟蛋沒本事,壓根使喚不動哈達老匹夫留下的人,咱們將軍沒兩下就擒下那軟蛋。”

此時奉命端茶進帳的親衛一一奉茶后,聽到這兒,也忍不住插嘴。“本來一切都如將軍所料,咱們押著旺其格他們往西猛來,誰知道,一進西猛,吳興那小子就反了,拿刀傷了將軍的腿,又把旺其格殺了,最后在西猛人的掩護下逃得無影無蹤。”

東方朔聽著一愣,“他與西猛人相熟?”

“這就不知道了!”那親衛搖頭,東方朔便望著陶然看,陶然也搖頭,“小的是聽家母說的,說是吳家人去租屋時,跟屋主及里正說的。”

舉家北遷,應有路引才是,既是這般對里正說,想來一應文書都齊全才是,否則如何取信里正?眾人皆如是想,獨東方朔與衛祥生思及一人,他們出門之前,那人的人才襲擊過他們,前兩天他們才接到隱龍衛捎來的信,逆王身邊那名善醫善卜筮的女人被他們擒獲,動之以情后,他們又將人放回去。

若照他的意思,寧可殺了那女子,也絕不放她回去,不過隱龍衛頭領顯然另有打算,只盼他的計劃不會失敗才好。

“王爺,那名女子便是來自西南。”衛祥生輕聲提醒,其他人聽到他這么說,不解的望向他。東方朔沒發話,衛祥生只能裝著沒看見他們的眼光。

“逆王身邊有來自西南影族的人,你遇上的吳興很可能就是那女子的族人。”東方朔淡淡的道。

藍守海幾個親衛們面露憤恨,“難道這是逆王的詭計?”竟然如此耗費周章?

東方朔卻道:“他會沖著岳父來,說起來似也在情理之中,他從很早之前,就派人往焰族、北胡等地走動,別地方大概不曾像寧夏讓他失利甚多。”逆王會遠從京城跑到寧夏來,也許是想做最后一搏吧!

皇帝藉調動大軍北征之際,兵分兩路。一路北上助北胡王格日勒清剿叛軍,一路則是鏟除逆王散在各地的臂助,加上富昌侯抽手。逆王在京里應無援手,不,不對,東方朔忽想到關鍵點,“那個叫阿琪的影族女子為何會獨自出門。被我們的人逮個正著?”

衛祥生是負責收隱龍衛消息的人,這個事也只有他清楚,“因為逆王身邊的另一個女人有了身孕,那女人是福州商會的陸三娘。”

紀巒若有所思的接著說:“逆王搭上福州商會這條線了!怪不得他東逃西竄行蹤隱匿得好,就是靠行走大周各地的商隊掩護行蹤。”

“格日勒當初能得到父皇應允,也是靠出賣他的事。來取得父皇信任的。”

“逆王大概覺得,自己大事未成,有幾個人擋了他的路。一是藍將軍,若非他鎮守西寧,將您和太子遇刺未亡的消息封鎖住,他也未必會在那時貿然起事,后來太子執密旨。若無藍將軍領軍,也不可能順利進京救駕。”

其他人這才反應過來。逆王為啥要找藍守海的麻煩,又為何跑到寧夏城去。

“王爺,那吳興,我們就這么讓他跑了?”

東方朔深深的看了陶然一眼,良久方回答他的問題。“你若覺有愧,保護好將軍便是,至于吳興,那不過是一個無足輕重的人罷了!你越將他放在心里,只會妨礙你將該做的事做好。你現在最重要的任務,是保護好將軍,把他安全的護送回寧夏去,而不是糾結在一個下落不明的騙子身上。”

旁邊幾個藍守海的親衛聽了重重點頭,其中一個高壯的漢子更是重重的拍了他的肩頭一記。“瞧,哥哥們就與你說了吧!你這傻孩子還講不通,哪!王爺也這么說,你該信了哥哥們的話了吧?”

陶然嘴角彎翹,用力的點著頭,應道:“是,王爺說的是。”

東方朔示意其他人把陶然帶下去,自己則與紀巒跟藍守海的幕僚商議接下來該怎么做。

“首先自然該是先把將軍移到安全的地方去,這里是西猛族的地盤,那個吳興又與西猛勾結,現在也不知他知曉多少咱們的事,問陶然,那愣頭青是一問三不知!”藍守海此次出門,因早有算計,故帶了親信軍師任唯同來,任唯捋著胡須搖頭嘆息。

他與將軍定計,原是算計的好好的,引哈達遺部至西猛,誘使南猛、東猛及王族認為,西猛王為因應他們的打壓,而與哈達的孫兒合作,反正哈達的孫兒旺其格本就打算與西猛合作的不是嗎?只不過他們打算偷偷摸摸的來罷了!

卻沒想到竟會栽在個新進的親衛身上!

任唯對此氣惱不已,讓將軍受了傷,旺其格死在那奸細手里,還被那個混賬脫身逃了出去,真是……他是很想把陶然給宰了,不過將軍發話,不許傷他,畢竟他是無心的,為此他甚為不服,特意找將軍說這事,將軍只淡淡的問他,現在他們有多少人能用?如果為此打殺了陶然,便少了一個可用之人,且他活著,其他才能深刻的記得這個教訓,對人需防三分,陶然因養傷在家失了該有的戒心,而他自己也因信任陶然,沒有詳查吳興身家,論錯,他也有錯。

方才聽了王爺對陶然所言,任唯失笑,自己想宰了陶然,其實不過是想掩飾己過吧?身為幕僚,將軍沒有考慮到的事,他該當注意到而提醒一二,他卻失職了!

將軍出事,旺其格被殺,他因氣憤而失分寸,才會讓吳興趁隙鉆了空子逃走。不過眼下沒有時間讓他懊悔。正如王爺所說,目前最重要是把將軍送到安全的地方去。

“這附近的地形你們可摸熟了?”東方朔若有所思的問。

任唯點頭,取出這幾日繪制的簡易地形圖,東方朔接過細細端詳后,指著上頭標示各式符號一一發問,地形圖上鄰近他們的附近,有幾處紅點,那是西猛族人的營地,“哈達的遺部呢?他們領頭的人被殺,他們不會乖乖的聽從吳興的話。隨他依附西猛吧?”

“不,他們散在此地,現在領頭的是哈達唯一還活著的兒子。”任唯指著地形圖離河川較近的一片林子。

“怎么一開始是孫子帶頭。旺其格死了,才由兒子領頭?”東方朔納悶的問。

任唯笑了下,說起哈達的八卦來,旺其格的父親是哈達最疼愛的兒子,相貌堂堂文武全才。哈達一向視其為接班人,不過他唯一的缺點就是好色。“男人好色其實也不是什么大問題,但這個弱點被他幾個兄弟攢在手里,他們惱哈達偏寵他一個,便利用女色坑他一把,他是被他安置在外的外室家人給殺的。”

“他的兄弟們設計的?”

“主謀就是如今領軍的呼其圖。這個事都傳到咱們大周來了。偏偏哈達大將軍不曉,說不定吳興臨走時,會順手把旺其格給宰了。也是他授意的。”

東方朔卻搖頭,“不,我想你們可能都搞錯了,照你們所言,吳興先傷岳父。后殺旺其格,然后借西猛人之力逃出去。”見眾人頜首。東方朔點出疑問:“吳興手上的匕首有毒,所以他傷了岳父之后就逃了,他后頭既有能力殺旺其格,為何未對岳父痛下殺手?我沒見過此人,不知其身手如何,但他傷了岳父之后,你們應是傾全力要抓他才是,他逃命之際怎還有余力繞去殺旺其格?”

這話一問,任唯等人都陷入了思考中,東方朔又道:“除非,他主要的目的就是殺了旺其格,那事情的順序就應是,他先殺了旺其格之后,回到岳父身邊,伺機傷了岳父,然后逃出去。”

“不對,若是如此,他目的已經達到,為何還回到將軍身邊?應該趕緊逃出去才是!”任唯搖頭指出不合理的地方。

“除非,旺其格根本不是他殺的,是有人利用這件事,殺了旺其格,栽贓嫁禍給他,同時趁機掌握住哈達遺部的大權。”

“呼其圖?難道是他殺的?”任唯從發髻里抽出發簪,隨手在地上畫了起來,未幾就畫出一張宅院的略圖,“我一直就覺得奇怪,旺其格就住在他隔壁,如果吳興進屋殺了他,那動靜肯定不小,為何住在鄰房的呼其圖會沒發現?”

進到西猛地盤之后,藍守海就下令放旺其格自由,反倒是呼其圖這個當叔叔的不放心,寸步不離的緊跟在側。任唯露出苦澀的笑容,艱難的承認自己的錯誤,“是我的錯,一時慌了手腳,才會犯這個錯。”

“任先生言重了!事出突然,岳父又身受重傷,加上西猛人緊追在后,你能帶著大家護著岳父逃到此地已是萬幸!何錯之有?”

任唯還想再說什么,紀巒也開口了:“哈達的遺部會輕易相信呼其圖的話,想來他們也是不滿旺其格這個主子吧?”

東方朔接著道:“相比起年輕,未有寸功的旺其格,呼其圖這個做叔叔的,在遺部眾人眼中是較有能力的,恐怕旺其格被將軍擒獲,他們就已經思變,呼其圖這么做,正好讓他們名正言順的擺脫一個無能的主子,又能把此事推到外人身上去,將事情真相攤在他們眼前,他們也不會信的。”

北胡人說白了,就是誰的拳頭大聽誰的!

所以格日勒這位北胡王以為坐上王位就沒事啦?錯,他還有好長一段路要走!旺其格的父親被哈達大將軍寄以厚望,最后卻死得難堪,若非哈達一力栽培這個孫子,旺其格也沒有辦法在祖父過世后,硬是從呼其圖手里奪過遺部的指揮權。

不過哈達大將軍為孫子營造,英明神武的幻相卻遭藍守海破壞了,他的光輝不復存在后,對哈達遺部這些人而言,他的存在反是個恥辱,他的死,反倒令眾人解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