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軍嫂馭夫計

第270章:我討厭你(求月票)

有時候,夢境和現實,不那么分得清了。

她清醒過來的時候,高峰儀抱頭坐在床前,心底懊惱痛苦糾結,一一浮現。

他又強迫了她,他不想的,可是還是發生了。

“峰儀。”

她出聲的時候,把自己都嚇了一跳,嗓子沙啞成這個樣子。

“你醒了!”

男人猛地抬起頭,喜出望外。

白薇薇艱難地眨了眨眼,她身上蓋著一層單薄的床單,暑假天氣炎熱,她身體卻隱隱冰涼。

“峰儀,我睡了多久?”

她后腦勺疼得要命,眼睛卻一動不動地落到男人憔悴的面孔上,他那雙高挑凌厲的劍眉似乎都不那么銳氣了,眉頭緊緊蹙著,似乎受了重大打擊,眼神里傷痕累累,滿是破碎的星光,單薄唇,曾經是薄情的作證,如今卻干裂得起皮,好像行走在沙漠里的旅人。

這樣的高峰儀,讓她心疼。

“你睡了很久,睡了三天三夜。”

男人手撫過她瘦削的面龐,短短幾天,她整個人都瘦了一圈,下巴更加尖細玲瓏,可他卻欣賞不來這樣的精致,只覺得扎眼無比。

“那么久?”

白薇薇強撐著要起身,這才發現,她根本連動彈一下的力氣都沒有。

“好好躺著,你受了風寒,這會兒沒啥力氣,輸液幾天就好了。”

天知道他大早上醒過來,發現身邊的女人渾身上下滾燙似火,咋推都推不醒的時候有多驚慌害怕,那是在戰場上都沒有經歷過的恐慌。

他見過無數生命流逝,可是唯獨眼前這一個讓他覺得萬箭穿心一般的疼。

她要跟他離婚,他不允許,他強占了她,然后,她要用另外一種方式離開他。

這種念頭,在他腦海里落地生根發芽。

橡皮管子里透明的水滴滴答答往下流,白薇薇垂下眼瞼,手背上貼著膠帶的那一塊,血管青筋清晰可見,附近的透明管子里暗紅的血液靜止不動,卻觸目驚心。

這一幕,讓她想起了啥。

“峰儀,等我好了,我們就離婚。”

她又說了一遍。

高峰儀痛苦地抱著腦袋,搓了一把,忽然緊握住她的手:“薇薇,我到底做錯了啥,你告訴我行不行,你為啥忽然要這樣?難道……”

難道她也跟她母親一樣,看不上自己了嗎?

她當初分明不是這樣說的,難道長得好看的女人就只會說一堆甜言蜜語欺騙男人,哪一天變心之后立刻就能撕下偽裝?

“我說過啊……你忘記了。”

她神色平靜,仿佛一瞬間蒼老了十歲。

不,蒼老了一生。

一個女人的直覺讓她心里有種預感,她這輩子還是會失去高峰儀。

無論他們如何改變,如何拼盡全力的維護這段婚姻,他們依然還是貌合神離一般的站在兩個極端。

在很多很多年以后,蒼老后的白薇薇才從自己孫女嘴里曉得了這是啥。

一個城市女,一個鳳凰男,代溝千千萬,能走到一起才是怪事。

“你說過……”

男人囁嚅,對,她是說過,她說從他身上沒有找到婚姻的感覺。

因為他是軍人嗎?

因為他沒有時間陪在她身邊,一年到頭見不了幾次面,他甚至還沒有楊衛國幫到她的的多。

所以她厭倦了,她現在徹底厭倦了。

只是因為自己沒有幫著她說話,就這么一件小事,讓她心里積攢的不滿爆發出來。

她還年輕,嫁給自己的時候只有十八歲,如今也只是二十二歲的美好年華,而他,他已經二十九,快三十了。

他快老了,她還年輕,越來越美麗。

“只能離婚嗎?不能有別的解決辦法?”

他還是不甘心,明知道答案,還是不死心的問。

白薇薇心如刀絞,他為啥不利落一些,他那些大男人的自尊呢?他的瀟灑薄情呢?

偏偏要裝出這么戀戀不舍的樣子,來惹她傷心。

“你……你走……”

她大哭起來:“我討厭你……!高峰儀,我討厭你!”

男人干澀的眼睛里落下一滴淚來,驚呆了病床上瘦削的女人,他哭了!

“你……”

她蒼白的嘴唇顫抖,居然驚得說不出話來。

男人大手落到她臉上,拂過她的眼睛,鼻子,嘴巴,下巴,像是在撫摸一副上古珍寶。

“薇薇,讓我再好好看看你。”

最后一次。

白薇薇再也控制不住,眼淚像斷了弦的珠子,他為啥要這樣一副作態,之前的疏離呢?冷漠呢?

對人溫柔的時候恨不得把月亮星星捧到人家面前,可疏離冷漠起來,連躺在身邊都像是隔著一道高高的城墻。

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為啥她活了兩輩子還是看不明白?

“別看了。”

她閉上眼。

男人眼中絕望如潮水蔓延。

這么直白的逐客令,高峰儀向來是個知情識趣的人。

“對不起。”

他頷首,緩緩站起身,明明挺拔的身軀此刻卻佝僂得如同一個老人。

白薇薇睜開眼,美麗的大眼睛里布滿淚水,因為憔悴,眼窩深陷進去,眼珠子就像是假的玻璃球鑲嵌在一個假娃娃里,空洞突兀:“我生病的時候很丑,不好看,別看了。”

男人的后腦勺就像是被一記重錘砸了一下。

幾乎不敢相信自己大耳朵!

她說啥

“你沒有聽見嗎?把眼睛閉上!”

她渾身上下都是大小姐頤指氣使的調調,他卻甘之如飴,喜歡得要命。

“好……好……”

他真的閉上眼,順從聽命。

“你說咋樣都行。”

白薇薇嘴角趁著這個間隙,流露出一絲苦笑,到底有多苦呢,只有她自己知道,男人是看不到的。

“扶我起來,我腦袋疼。”

她整個后腦勺都要睡麻木了,到底是咋生的一場病,一切都來得莫名其妙。

大夏天的,風寒不多見了,病得這么嚴重,更加少見。

男人睜開眼,望著床上的女人,她臉色慘白如紙,嘴巴幾乎看不見血色,只剩下一雙大眼睛,滴溜溜的轉動,泛著酸澀的光。

“薇薇,我……有些事,等你病好了,我想告訴你。”

“嗯。”

白薇薇淡淡點頭。

她如今已經不那么想知道了,他卻才要說。

始終還是慢了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