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政子肜還是這樣不緊不慢的過著日子。賈政與政務上甚是上心,本身就是有才干的,又有著上世的一些先進的東西,但知道不可冒進,也長袖善舞,眼光又敏銳,再加上代善的指點幫襯,更是如魚得水,不管是人際關系還是政務考評,都很是不錯。
賈政是職業軍人,對于當今的軍隊很是看不上眼,但從未想著去改變,要知道兵家可是皇帝最敏感的東西,能不碰就不碰。這里也不是真正的中國古代,不用他想法子讓中華屹立于世,杜絕鴉片戰爭各國侵略什么的。更何況已經隱隱有些奪嫡的政局,最好不要牽扯進去。他只是小心再小心的訓練了一些護衛以保護自己,這些護衛的人數也只極力的控制,核心和外圍也分開了,每年輪流抽一些核心護衛來京城偏僻農莊上訓練,再讓他們回去代教。至于兵器,盡量不用管控的盔甲弓箭刀槍長矛什么的,只用一些小巧改良的匕首連發弩長劍什么的,行動都很小心,實在不行就假作江湖義士。這些年來這也滴水不漏,連賈敦都不太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橡膠園今年已經開始可以產出了,其他都已經準備好了。但這些都先放著,什么都比不上子肜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重要
過了三個月后,子肜就開始滿院子溜達了。生命在于運動,她還開始做一些孕婦體操,只看得身邊的嬤嬤膽戰心驚,只是被下了封口令對太太說不得,哪怕是娘家太太面前也只能閉口不言,只讓賈政多勸著點。賈政這邊笑呵呵的打著保票說沒事,嬤嬤丫鬟還是不錯眼的盯著,一段時間下來真的沒事才略放下心。
雙身子本就容易熱,又要顧著小的不能用一些涼性的東西,子肜這個夏季很是煩躁。賈政這時候就發揮出無比的耐心及體力,又哄又逗的,甚至還通宵的打扇子。后來總算是把夏季對付過去了。子肜又開始鬧小脾氣了,賈政更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這都是上輩子沒經歷過的,賈政更是表現成二十四孝老公。有時子肜性子過去了,自己都很不好意思,賈政卻還甘之如飴,弄得子肜有時壞心眼的想賈政是不是有點小受虐?
日子就這樣有滋有味又平凡的過著,眼看著子肜的肚子一天天的鼓了起來。子肜當然是不放松胎教的,不是以前人對這肚子唱歌讀書什么的,她認為這些都不太好,話說胎兒聽覺神經何時發育成熟?記得以前有個老師說過,這樣做相當于成人置身于飛機場天天聽著飛機起落。那這樣算是噪音還是刺激發育?她是和寶寶作親子游戲。等感覺得到胎動時,每日于固定的時間在肚子上固定的部位輕拍,慢慢的,寶寶也會做出反應,應和著頂著那部位。漸漸的,哪一日到點了沒拍那個地方,寶寶就主動在那里動起來,當然子肜必須回應,不然的話以后寶寶就不和她玩這個游戲了。
高氏那邊也都不錯,只是還是不太動彈。現在賈赦休沐日夜都陪她,對她比第一次懷賈瑚時還好。只是這府里是最不缺女人的,賈姨娘煙柳又懷上了,以前的遭遇讓她倍加小心,賈赦也關愛有佳呵護備至。太太自然是高興的,不管怎么樣,都是她的孫兒孫女。高氏心中不痛快,但這世道就是這樣,她又能怎樣?況賈赦還是對她很好,她看著自己的肚子又想著賈瑚,最終氣平了。
自高氏有孕賈瑚就被太太接到身邊帶著了,高氏實沒精力分身照看,又想著子肜的肚子,哪里有不愿意的。倒是子肜擔心太太又是要操持家務又是要帶養賈瑚,恐她累著自己,只是這話不怎么好說。太太倒是笑著說不妨事,以前自己不也是這樣帶著兒子管著家?雖說現在有點年紀了,看還有賈敏照看著。子肜也就笑著不說了。
這年過年也是賈敏幫著操辦的。高氏子肜再怎么身子重,祭祖還是要去的。子肜倒還好,高氏就只磕了頭就讓人抬回來了。大飯高氏照舊在自己屋里,子肜也不耐久座,略動了兩口就告乏先離了席回屋。賈政過了會兒也找了個由子溜回了榴院。太太看了,就讓賈赦也回屋守夜,順便也照看下高氏和煙柳。賈赦推托了,硬是不回,說了各種理由,最后還說今年是小妹作為姑娘家出嫁前最后一次在在娘家守夜了,一定要陪陪她。說得賈敏眼圈隱隱紅了,心中不由又把子肜念叨了一番。賈瑚小孩子抗不住困,早就被安置在塌子上困著了。只等過了子正,放了鞭炮焰火,吃了餃子,大家才散去。而榴院里賈政早就抱著子肜找周公下棋了,只是不知倆人一同找的周公還是各管各的。
新年賈政上丈人家拜年,子肜雖覺身子無礙向一同前往,但到底還是被太太攔住了。賈政回來后帶回了許多老太太丈人丈母娘還有小舅子的東西和問候,當然也少不了王仁小朋友愛的絮語。
接下來無甚話,子肜生辰還是兩人私下里過的,賈政也沒怎么別出心裁,只是又給子肜用古琴彈了現代歌,感覺怪異,頗有喜感。子肜懷孕月份已高,倆人不能做些什么,只摟著說些小話。這生辰也就這樣過去了。
三月初八子肜還琢磨著是否讓賈政給她過個三八節呢,下晌就聽說大奶奶開始發動了。太太打發人給賈赦送了信讓他告假回來。穩婆早就備好了,太太又打發人請了太醫來。子肜現在這樣子也不能往那里湊,太太怕兩下里沖撞了,也不許兩下里走動,子肜沒得法,雖擔心高氏,也只能在屋里呆著,連個消息都不知道。等賈政回來才前去打聽,說是一切都還好,賈赦已經回來在那里等著呢,子肜這才放了心。
當下無話,太太又隔著兩地,賈政就吩咐休息吧,子肜想不到其他法子,身子又重,且也實在困乏了,只得歇息了。一夜睡得實在不踏實,好容易到了早上,賴大娘就來,說是大奶奶今晨生了個哥兒,因血房忌諱,讓二奶奶就在自己屋里,不必過去探望,等以后有的是機會,還讓二爺先去太太那里,太太有話吩咐。待倆人應了,又轉頭吩咐丫鬟小心服侍二奶奶,不要太出門走動,省得沖撞了。
賈政出了門后,子肜雖有萬般疑惑,還只得按著太太的吩咐,只在房內休息活動。這一日真是難熬,子肜連茶飯都無心思,好容易等到晚上賈政回來了,就巴巴的看這賈政。賈政被她看得無法,只得拉著她坐下,說道:“你先別急,等下我都告訴你,你還是先吃飯吧。”子肜知道賈政說一不二的脾氣,當下也不多說,努力往嘴里塞飯。等著吃完這頓不知滋味的晚飯,兩人坐在一邊,看著丫鬟都收拾了退出去了,賈政才說:“太太原說瞞著你的,但我看你這樣不踏實反倒不好,反正你原也有些猜道。不錯,大嫂難產,大出血,大人沒保住,已經去了,還是很好。”子肜聽了一時都沒反應,不錯,他們都知道原著中的邢夫人,也都大概猜道有這么一天,只是到了眼前,真不知道如何是好。雖與高氏說不上有什么感情,但這樣活生生的一個人就這樣沒了,而且憑著子肜的本事或許還能救得了的人沒了,這滋味……賈政和子肜都是見慣生死的人,當然不會無故把責任往自己生上攬,但是不好受還是不好受。
靜默一會兒,賈政先開口,“對她你也做得夠多了,現在還是顧顧你肚子里的小的吧。也別多想,睡吧。大哥那里,我會多開解的。太太也是怕你知道了心里害怕,才讓瞞著,也讓你身邊的人沒事不得出榴院,生怕沾染些什么。你就權當不知道,也順著她,散步遛彎就在自己院子里吧。”子肜本也無所謂這些,順著就順著。
榮府嫡長媳的喪事自然是氣派的。闔府只瞞著子肜一人,榴院的人都得了太太的關照,嘴巴閉得緊緊的,而子肜的心腹也認為這樣對子肜比較好,也沒在子肜面前透露。子肜體諒太太的好心,樂得配合演戲。只是心腹之人對她有所隱瞞還是讓她非常不爽。長此以往還當了得?找了機會,把幾人叫到身邊,好好發作了一頓,讓他們知道什么叫做主子,怎么可以配合別人做戲隱瞞主子?雖說是好心,但什么是好什么是壞是主子的判斷,他們不該替主子拿主意,更不該有所隱瞞。
這邊發作完,幾人誠心領受,又顧著子肜的身子,越發小心伺候。
不過該來的還是要來的,再不來子肜也是要擔心的。四月十四日晚,子肜怎么也睡不踏實,半夜里就痛醒了過來。子肜心下明白,她的寶寶要出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