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老倆口悠閑紅樓生活

52 隨行

府里的應酬一下子多了起來,只是賈赦賈政倆兄弟在這風口上秉承老太爺的低調原則,除了幾家至親,其他的能推就推了,一視同仁,弄得幾個身后代表幾大勢力的也不好說什么。當然,借口也好找,今上讓賈政十月前必須離京上任,務必在十一月到任,時間緊啊。

賈政這幾日里跟他岳父、大舅子以及他大哥都商量過,今上怎么會點他做個道臺,到底姜還是老的辣,岳父幾句話點明了。朝中奪嫡局勢微妙,圣上已露惱意,不日欲予敲打,廣東省雖離京遙遠,但海外通商繁忙,沿海倒也富足,且一面臨海,有些地方乃兵家要地,這省一向由太子一系把持,總督巡撫都是其門人,而府臺以下又有些是二皇子的門人,原二皇子依附太子,但現在已隱隱有些分庭抗禮之相,此時廣東政務也有些微妙。圣上即欲小以警示,所以在這上不輕不重來一下。

榮國府一向是當今直臣,所以就派去與以牽制。對于賈政來說也是個信任加考驗,一來是希望他依舊為直臣,不被太子或二皇子拉攏了去,二也是望他有所作為,這天下不缺庸臣。賈政自然是熟悉一些歷史背景的,就算沒有他岳父這段話他也是不會站隊的,至于能臣庸臣,他只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好。

子肜也是不放心這突然的變化,賈政不欲她懸心,就對她分析了局勢和她父親的話,以及紅樓的背景,又說了自己的打算,子肜才寬了心。接下來,子肜又開始和賈政討論隨行人員的問題。

子肜不是沒想過一同赴任的事,只是想著老太太必不同意,沒看原著中賈政外放學政家眷都未跟隨嗎?再說府中現在也沒個管事的主子。她到巴不得脫手讓給邢氏,但看來一是老太太大老爺不同意,二來也不想把好不容易理順的府中各事再讓邢氏弄亂。

至于賈政這邊,子肜倒是放心,上輩子貓在部隊里天南海北的還少嗎?所以子肜想著讓賈政把身邊的那些長隨小廝都帶了去,到了那里再采買些做飯洗衣打掃等下人就得了。在那世里廣州的吃食可是聞名的呢。也不怕賈政吃不慣。況他在部隊是什么不吃?也就是現在嬌養著呢。

怨不得子肜沒見識,到底沒經過這些,賈政以前跑地圖,那是在紀律部隊,哪里和現在當官相同?這邊隨從的事賈政和子肜剛剛定了下來沒來得及跟老太太說,那邊就有人回,說是岳父家王老爵爺請姑爺和姑奶奶過府有事相商。賈政夫妻倆對看一眼,都拿不定王家是出了什么事,急忙忙準備出門,連賈珠元春都沒帶上,只囑咐奶娘婆子小心看著就出了門。

過了府,拜見了丈人丈母大舅哥,賈政就隨丈人和舅兄去書房說話,子肜就留在張夫人處聽她母親教誨。待得王老爵爺等人在書房坐下,寒暄過后,說起正事,賈政才知道還是他丈人掛心他外任的事,來給他一些助力,當下感激腹銘。原來王老爺想著出任管一方土地與在京中六部為官大不相同,女婿以前未做過,恐未知門道,親家老爺又已故去,未能指點,少不得倚老賣老,伸長手討人嫌一下,也不是看輕女婿的能力,還忘賢婿勿作他想。

賈政忙起身行禮,他又不是不知輕重之人,怎會體諒不到丈人對他的愛護,感激之言脫口而出。王老爺看著他這番做派知道他是真心感激,倒也甚為開懷,倒不是圖他的感激,而是看他能這般識人知趣,是個才干,為自己當初的眼光得意,又為他外任順利多了幾分信心。當下讓他免禮坐下,開始指點,但凡是自己想得到的無一疏漏。

賈政自然是知道做一個軍區司令和一省省長的不同,但卻沒想到還有那么多需要注意的,不光如此,還有和以前不同的是特別得注意幾方勢力的博弈,稍有差池,就不堪設想,不光要考慮民生百姓,還得防著人作局構陷,還有幕僚門客的事,一時說起來要點多多,有些不甚明了的還要反復多問幾句,子騰也在旁聽得津津有味,有時也還要插嘴問幾句,反倒加深了賈政的領悟。

這一說起來就說得口干舌燥,又豈是一時能說得完的?遂只能揀要緊的說一些。至于幕僚一事,賈政一時沒有好人選,也不見外的想向丈人討人。王老爵爺早有人選,只是怕女婿誤會不好主動開口,此時賈政主動地坦誠要人,倒讓王老爺舒心大笑,命小廝去請人來。

原來,這一方為官,其他的門客倒也罷了,唯有刑名錢糧二師爺最是重要,王老爺這里給賈政準備的兩人最是得老爺信任得力的,原是王老爺身邊幕僚的后輩之二,跟在長輩身邊學了一身好本事,名字也很有趣,精通刑名的叫邢明,擅長錢糧的叫錢良。

待見兩人,均為四十上下,一胖一瘦,倒像是俠客行中的胖瘦二使,巧的是,映著名兒,胖的是笑瞇瞇的善錢糧的錢良,瘦的是冷冰冰的習刑名的邢明。賈政忙給二位行禮。交談起來不由互相佩服,當下在王老爺面前全了主從之禮,約定收拾后明日去榮國府。

前面賈政在受王老爺指點,這后院子肜也在張夫人處受教。聽得子肜的打算,張夫人無奈的抬了抬眼:“你就這點出息,想來想去的就這個成算?”

子肜倒被弄得個四五不著六的,不知道她老娘對她不滿意什么?張夫人看她一眼,嘆氣道:“以前在家里只教了你如何管家,有些應酬上的事沒跟你說透,你嫁過去又是守孝治喪的又是懷孕待產的,這些事還是歷練少了。”歇了口氣接著說,

“你以為這男人外出為官,家眷隨同上任,僅僅是為了照顧男人飲食起居?那就錯了,正像你說的,有些事能干的丫頭下人也可以照應,地方官的太太的作用可不僅于此呢。”

“男人在前邊有他的正事,有他的斡旋。這女人在后邊也有她的應酬,你可別小看了這應酬,這應酬好了能讓前邊的男人之間關系和善,辦事順當點,就是他們之間起點意見,也可靠太太們之間緩和一下。這應酬不善的引來禍事也是不稀奇的。”

“再一個,婉轉的互相傳遞點話啊,隱諱的表達點男人的立場意見啊,甚至互相打探點消息啊,從閑聊中捕捉點隱私什么的,更甚的還能幫著男人布局什么的,利害著呢。”

子肜這下明白了,得,敢情這軍功章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在這等著她呢。忙支著耳朵細聽,順便貼心的給她娘端過水來。張夫人喝了口茶,繼續說:

“應酬是一大要務,其二看住后院,你別以為我是在教你捻酸吃醋,那些根本上不了臺面。這地方上的人,有些就喜好送個美人婢女什么的,這到還罷了,更糟的是送些個下九流的,傳出去白白污了男人的名聲,入了御史的耳中就有些不妥了。送來的那些人如果好好服侍老爺就算了,最怕是送來的是細作眼線,那就利害大了。還有那些個下人,也別混進人來。傳遞消息什么的,刺客下毒的,真真是可怕的呢。”

一番話下來,子肜如醍醐灌頂,當下當點起十二分精神,聽張夫人一一教誨。直等到前面的男人都回來了,這邊子肜還纏著她老娘呢。

因圣上給的時日緊,賈政子肜要打點的事也多,也沒多少時間聽王老爺張夫人的教誨,只得就要緊的先記下了,其余的慢慢自己摸索,但好在幫襯的人手也找到了,倆夫妻都舒了口氣。

回到榮國府先到老太太處請了安,倆人再回榴院從頭商量。這次子肜是打定主意要隨同赴任了,賈政也知曉了這般的不同,也想著一起去呢。只是原著中賈政做學政并沒有攜家眷同往,也沒看帶什么丫鬟小妾的,回來也沒寫多什么人,現在想想就是個不現實的,這原文的賈政出去怎么會沒有丫環服侍,房中怎么會沒有人?那是做學政,是有任期的,不是出個短差。看來原著中沒寫的或者一筆帶過的地方太多了。只是這些都不是他們現在要管的了。

至于賈珠元春,當然是要帶在身邊的。一來是子肜不舍得分開,二來是府里也沒人可以托付,再就是這夫妻倆不放心孩子由別人教導。雖然孩子還都小著點,特別是元春,長途跋涉是夠累的,好在一來子肜本來是個醫生,二來總算是有輪胎了,可以減些顛簸。

二人商量定,由賈政帶著師爺隨從小廝先行趕路,而子肜帶著兒女和其他下人慢慢跟來,再調撥一些護衛保護,估計也就行了。賈畋已隨著賈敦搞橡膠事業了,賈政這次本想帶著賈收賈孜,回頭去問問看他們是否愿意。

當下,由賈政去找老太太大老爺商討子肜隨同赴任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