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沒有意思無錯
每天的相處讓他逐漸了解她，他現在不認為趙純熙神秘美好了。當新鮮感一層一層褪去，他覺得她其實很普通。他開始覺得她的美貌很呆板，覺得她每天的生活平靜如水，了無生趣。他想，曾經他覺得她高高在上，或許是因為距離產生美，他把她腦補得太好了。當他真實地感受她的存在的時候，他覺得他的夢該醒了。
過了半晌，趙純熙歡歡喜喜地從絲綢鋪子出來。褚亦看著她雪白無暇的臉，感覺她就像一個瓷娃娃。
他能想到，接下來又是陪她吃飯，聽她抱怨廚子和丫環，陪她看千篇一律的才子佳人的戲劇，然后再把她送回家，聽她嬌滴滴的告別……
要是以前，他肯定覺得這一切很美好。那時候，他和其他追求趙純熙的男子一樣，覺得能和她多說一句話，陪她多走一段路，都是無比的幸福。那時候，他和其他男子為了她的一個笑容而起哄，為了她的一個眼神而激動。而現在，他看到她的笑容和眼神，不再有劇烈的心跳。
有一次，褚亦遇到幾個以前的朋友。朋友們紛紛祝賀他和趙純熙終成眷屬，還問他是不是過得很幸福。褚亦卻有點麻木，幸福？他確實得到了趙純熙，但是興奮和激動很快就過去，他完全沒有自己之前想象的那么幸福。
“褚哥哥，你怎么了。”趙純熙拉拉褚亦的手，“你今天怎么心不在焉的？”
“啊？沒有沒有。”褚亦忙說。
“那你說，我剛剛在說什么？”
“啊？你剛剛說……絲綢鋪子？”
“哼。”趙純熙嘟起嘴，“我說，我明天要去紫玉公主那兒。”
“哦，那好啊。”褚亦道。
“哼。”趙純熙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呢。”
“沒有沒有，我今天有些累了。”褚亦道。
“那到我府上歇一會吧。”她轉過身，把手搭在他的肩上，一雙丹鳳眼動情地看著他。他有些不知所措，把她的手放下來，“呃……我想回去歇歇。”
趙純熙皺皺眉:“哦。好嘛，那下次咯。”
她又用手勾住他的脖子:“褚哥哥，明天不許這么心不在焉噠!”
“好。”褚亦露出笑容，用手指頭刮刮她的小鼻子。
趙純熙把頭靠在褚亦的胸膛上蹭了兩下，然后抬起頭認真地說:“褚哥哥，你永遠是我一個人的褚哥哥!”
“好。”褚亦把趙純熙摟在懷里，“純熙，你也永遠是我一個人。”
褚亦回到家中，褚成放下手中的書笑道:“哥哥回來啦？吃飯了沒有？”
“沒有。”
“咦，今天沒有和趙小姐一起吃飯嗎？”
“天天和她一起吃飯，有什么意思？”褚亦脫口而出。褚成詫異道:“哥哥，你吃錯什么藥啦？”
褚亦自己也吃了一驚，怎么說出這樣的話來？
“哥哥，你不會是和趙小姐吵架了吧？哎呀，情侶之間小吵小鬧很正常的，給她道個歉就好啦。”
“我沒和純熙吵架。”褚亦嘆氣道，“但是，褚成啊，我感覺我找不到以前的感覺了。”
“啊？你是說，你和趙小姐在一起，不開心？”
“可能是吧。我感覺我和兩年前的我心態不一樣了。或許那時候我的確很喜歡趙純熙，但現在我覺得她……怎么說呢，我覺得和她在一起挺沒意思。”
“哥哥，你沒搞錯吧？”褚成大聲道，“之前說要追趙小姐的是你，和她在一起以后別提多高興的是你，現在說沒意思的也是你!”
褚成走進褚亦:“我看你是得意忘形了吧？我跟你說，趙小姐是多少人的夢中情人，你跟她在一起都覺得沒意思，那你還要怎樣？”
“褚成，你別激動……”
“我當然要激動了。”褚成道，“我也喜歡趙小姐，但是她看不上我，她心里只有你。既然你們在一起了，我希望你給她帶來幸福，但是你卻在這跟我抱怨。”
“我……”
“但愿你只是一時的情緒，等你清醒過來就知道自己說的話有多蠢了。”褚成朗聲道，“要是你真的對趙純熙三心二意的，我就……我就不和你客氣了。”
“好吧，好吧，我和你說不明白。”褚亦不耐煩地說，“我走了。”
褚成哼了一聲，轉身離開。
褚亦在自己院子里吃過晚飯，對丫環楚兒說:“我出去走走。”
他走出褚府，一路走到醉歸樓。無論什么時候，醉歸樓都是高朋滿座。褚亦走進醉歸樓，幾個人認出他了，熱情地給他打招呼。褚亦敷衍地回應幾句，便找張空桌子坐下來。店小二問道:“褚公子，要喝點什么。”
“一壺好酒。”
“是。”
這時，一個人拍拍褚亦的肩膀:“褚兄弟，怎么一個人喝悶酒啊。”
褚亦回頭一看，是高梓辰。
“高將軍，快來坐。”褚亦忙道。高梓辰坐下來。
“高將軍這段時間忙什么呢？聽說東城戰役告捷，高將軍立了大功呢!”
“小事小事，不足掛齒。”高將軍道，“褚兄最近順利吧？聽說皇上大贊你和褚成的策論。”
褚亦笑笑，準備說自己和趙純熙不快的事，高梓辰接著說:“褚兄和趙小姐很愉快吧？一定是她這個賢內助讓你如虎添翼!”
褚亦尷尬地笑了笑。
“說到這個，我倒想起我那個不懂事的妹妹。”高梓辰嘆氣道。
“高梓君怎么了？”
“梓君鐘情與你，你是知道的。當初你和趙小姐在一起，她倍受打擊。上次請你去高府勸慰她，想打開她的心結……”
“是啊，那時候不是好了嗎。”
“我也以為她放下了。可是最近，她變得郁郁寡歡，我和母親都很擔心她。”高梓辰喝口茶道，“我看啊，她心里的結并沒有解開。”
“唉。”褚亦慚愧地說，“高梓君的事情，我有責任。”
“不不，褚兄，這不怪你，是梓君她自己想不明白。”高梓辰道，“我母親想著給她物色一個好婆家，讓她的心定下來。”
“是啊，高梓君人才出眾，得找一個好婆家。”
高梓辰點點頭，又嘆氣道:“說到女孩子家的事情，我又想起郗顏了。”
褚亦心頭一動。
“郗顏現在成了仙樂樓的花魁，處境比以前更危險了。”高梓辰道，“你可能不知道，她在仙樂樓一年一度的花魁大賽中脫穎而出，現在全京城的浪子紈绔都知道她了。”
“花魁……她的確是不同凡響啊……”褚亦自言自語道。他想，他她成了花魁，有更多的人去追捧她，她會不會忘了自己？
“褚兄，雖然你曾給陳媽一萬兩黃金，但是我看陳媽那個見利忘義的人不會信守承諾的，我得想別的辦法……”
褚亦道:“你有什么辦法？”
“我想……我想把她從仙樂樓贖出來……”
“啊？贖青樓女，意味著娶她為妻。你這是……”褚亦急道。
高梓辰以為他是在擔心自己的名譽，笑道:“你不要著急，我不覺得娶青樓女子是一件丑事，若能娶她為妻，我十分榮幸。”
褚亦慌亂地說:“你……你不能這么做。”
“啊？為什么？”高梓辰道，“我是真心喜歡郗姑娘。她那么美麗，善良，豪爽，率真，得妻如此，還復何求？褚兄，我很樂意這樣做啊。”
“不行……”褚亦聽到高梓辰對郗顏的真情表白，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沒想到高梓辰這個大大咧咧的軍人會對郗顏如此鐘情，他其實不愿意任何人對郗顏鐘情。雖然他自己和郗顏已經沒有來往了，但他也不想別人與郗顏有來往。他明白郗顏不屬于自己的生活，但他也不希望她走進別人的生活。
褚亦想了想，正色道，“郗……郗姑娘也許不愿意呢。”
高梓辰點點頭:“唉，你說的也是，不知道郗姑娘怎么想的。我幾天沒去仙樂樓了，我去看看郗姑娘。”
高梓辰站起身。褚亦著急地說:“這……這酒還沒喝呢。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
高梓辰不解地看著褚亦，褚亦忙道:“給你和郗顏的事情幫幫忙嘛。”
高梓辰點點頭:“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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