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見寧有余這么利索的離開,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就他一個人是孤單的啊!
扔下手里的酒壇子跟在寧有余后面。
“……”寧有余回頭看一眼溫言,長得挺不錯的,怎么對別人的家事兒這么感興趣,這不是正常人有的習慣啊!
“你可以不跟著嗎?”
“我叫溫言!”
“我叫寧有余。”
寧有余說完,將溫言仔細打量一番,對于傳言中的,跟父親有不得不說的故事的人啊!
突然有興趣了。
“我們去書房談話。”
“嗯”
一大一小湊在一起。
一夜過去。
忙碌一天,次日寧宴醒的有些晚,聽見寧宴動作聲,陸含章也睜開眼睛。
寧宴看向陸含章問道:“用敬茶嗎?”
“面子上的事兒,還得做一下。”
“那就起吧!”
寧宴說著,開始穿衣服。
陸含章同時也站了起來,男人的衣服比較簡單,穿起來也比較的快,陸含章穿好衣服,走到寧宴身邊。
“用幫忙嗎?”
“可以。”
寧宴開始享受被男人關心的感覺。
穿好衣服,描眉化妝。
洞房昨夜停紅燭,待曉堂前拜舅姑,妝罷低聲問夫婿,畫眉深淺入時無。
寫詩人當初的感受是如何的忐忑寧宴是不知道的。
但是現在……
陸含章拿著眉黛一樣的筆,在她面上描繪,細細照看鏡子,彎彎的柳葉眉,確實好看極了。
倒也不用再問畫眉深淺入時無了。
兩人一起走到中廳,溫言跟寧有余已經等在端坐著等待了。
“先吃些東西在過去。”
陸含章拉住寧宴的手。
寧宴點頭,陸含章這句話耐人尋味呀!
是覺得那邊的老夫人會克扣她們的口糧?
飯廳里準備的早飯算不上豐盛,但是味道還是極好的。
寧宴胃口比較好,吃的比較多,不過速度很快。
溫言多看了兩眼,趕緊的把目光收了回來。
不該看的不能看。
大致上填飽肚子了,陸含章才帶著寧宴寧有余往將軍府走去。
寧有余對于威風凜凜的大將軍生活的地方很感興趣,眼里還有期待。
瞧著寧有余的小表情,寧宴搖搖頭。
小孩兒啊!
一會兒的現實會告訴他,想象都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
走進將軍府,這次因為有陸含章帶路,所以進去的很順利。
不過……走進將軍府的一瞬間,三個人的步子就停頓下來了。
從府外看不出來什么,但是……走進來,別有洞天啊!
院子里扎著白色的馬車,還有樹上也用白紙修飾。
甚至……
隱隱約約的還能聽見嗩吶的聲音。
陸含章臉色瞬間就變成黑色的了。
淡定如陸含章,即使千軍萬馬在眼前也不會驚慌變臉,但是,看見院子里的擺設的時候……
寧宴伸手捏住陸含章的手腕,輕聲安撫:“先進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況。”
剛辦了喜事兒,迎接了新人,大將軍府邸就開始辦白事。
這陸老太太要干什么?
總歸是不想讓她的男人好過啊,寧宴,突然的有些心疼陸含章。
現在將軍府的行為,已經不能用過分形容,是不是……在她不知道的時候,陸含章也被這般,或者更甚的對待過。
寧宴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穩住,尋了一個丫鬟,寧宴將丫鬟前行的路給擋住,問道:“這白色的,是怎么回事?”
“桂嬤嬤去了,老夫人跟桂嬤嬤情同姐妹,自然要大肆操辦的。”
“桂嬤嬤……”那是什么人。
寧宴擰起沒有,一個默默在老夫人眼里竟然陸含章還要重要么。
“是母親的陪嫁丫鬟,伺候了將近三十多年。”
“哦。”寧宴點頭。
拉著陸含章一起往前走。
寧有余皺起眉頭,跟在兩人身后。
走進這個院子的一瞬間,他就知道了,父親這邊的奶奶跟溝子灣的徐氏沒有什么區別。
他,或者說他們一家人都不被歡迎。
于是對于后續的發展,就沒有那么期待了。
不過,抬眼看一下前面的兩個人,大概的流程還得走一下的。
三個人穿過游廊,從垂花門走過去,這才走到中廳。
匾額上掛著白色的孝帶,里面坐著幾個穿白衣服的人。
陸含章身子僵硬一下。
一步都走不動了。
“過去看看,無礙的,團子跟桃子可是在家里等著呢,早點兒將事情解決了,早點回家。”
寧宴話落,陸含章冰塊一樣的臉上多了一絲溫暖。
對的,他的家沒有在這里。
所以,還期待什么呢。
繼續往前走去。
中廳坐著的人不少。
老太太一個人坐在上座,左右坐著幾個年紀不小的婦人,在往下,左側是蝶兒跟一些沒有見過的女人,右側是陸守禮等人。
陸含章牽著寧宴的手,走到中間。
“孩兒攜新婦給母親敬茶。”
陸含章說著拉著寧宴跪在地上。
寧有余則是站在一側,還沒有進族譜,他算是外人,自然不用跪的。
只是……
這張臉,大概只有瞎子才會覺得寧有余真的是外人。
老夫人的目光落在寧有余身上,打量好一會兒,呼吸變得急促起來,目光愈發陰鷙,看見寧有余,就會想到少年的時候的陸含章。
那個時候,老不死的還在世上。
但是……
那人心里嘴里只有陸含章。
甭管多久沒有見,只要見到她,就會在她身邊說陸含章的好。
至于陸守禮,幾乎沒有提起過。
憑什么,憑什么一個賤人生的賤種就這么被高看。
“母親,喝茶。”
眼見老太太落在寧有余身上的目光變得陰沉起來,陸含章淡淡開口,話里還有警告的意思。
陸含章手里舉著茶水。
陸老夫人眼睛瞇了起來,接過茶水,淺淺入喉。
隨即看向寧宴,寧宴舉起手里的茶碗:“母親,喝茶。”
哼……”
“母親喝茶。”寧宴舉起茶碗,手心燙成紅色的,不過,面上一點兒不顯露。
這種程度上的為難,她早就想到了。
陸老夫人裝聾作啞,對著寧宴笑了好一會兒,覺得差不多了,才伸手把茶水接過去。
寧宴瞇起眼睛。
在心里默默數了一個一二三,果然……
咣當一聲。
茶碗落在地上,茶水濺了出來。
對著寧宴跪著的地方,寧宴麻利的挪開。
眼見老夫人就要呵斥。
寧宴嘴皮子麻利的翻了一下:“母親千萬不要自責,您年紀大了,端不穩茶碗也是尋常,千萬不要心里不舒服,日后好好休息,身體肯定會好的,不就是摔碎一個茶碗么,咱大將軍才不缺這么一個東西的,想來老夫人也不會摳唆到跟自己過不去的程度,是不是。”
寧宴說著,對著老夫人露出一個笑容。
老夫人瞪大眼睛,她嘴里的話還沒有說出來。
怎么就被搶先了。
“你,你……”路老夫人伸出手來。
寧宴趕緊伸手攥住,兩個人拉著手,就跟關系很好一般。
寧宴靈活的將老夫人手上戴著的青翠欲滴的鐲子扣下來:“謝母親賞賜,這鐲子看著就貴重,果然大將軍就是大將軍府,豪氣,兒媳日后會好好孝順您的。”
寧宴說著話就把玉鐲子帶到自己的手上。
纖細的手腕帶著翠玉的鐲子,怎么看都好看。
陸含章低頭,眼角帶著笑意。
就知道他的女人不會這么容易就被欺負了。
寧宴說著話,看一眼旁側領著茶壺的人,伸手將茶壺搶過去,走到老夫人桌前,尋了一個空著的茶杯,將茶壺里滾熱的茶水倒出來。
“母親,喝茶呀,您不喝就是對兒媳不滿意,兒媳是皇上賜婚的,你肯定是滿意的對不對?”
寧宴說著將茶碗推到桌子邊上。
臉上帶著笑,她的手可不是隨便燙的。
陸老夫人的臉已經黑的跟鍋底一樣了,她這會兒才發現,在嘴皮子這方面,她竟然說不過眼前這個村子里出來的泥腿子。
簡直……
“母親是覺得兒媳婦伺候的不好嗎?那兒媳婦喂您。”
寧宴話落,端起桌子上的茶碗,往陸老夫人嘴里灌去。
陸老夫人瞪大眼睛。
沒規矩,怎么這么沒規矩,眼見茶碗距離嘴巴越來越近,陸老夫人伸手將茶碗打翻。
茶水落在衣襟上,陸老夫人倒吸一口冷氣。
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伸手就把寧宴推倒地上:“滾開滾開,你是想要燙死我嗎?”
寧有余三兩步走到寧宴身前,小臉上帶著擔心,輕輕叫了一句:“娘。”
“沒事兒的。”寧宴擺擺手,隨即看向老夫人:“娘,這茶水又不是兒媳婦兒燒的,也不是兒媳婦兒端上來的,何來想要燙您一說。”
說完視線落在提著茶壺的小丫頭身上。
“這茶是府里的丫鬟提上來的,也是奇怪,難不成咱大將軍府里的規矩跟外面不一樣,外面太傅府或者葛家人家茶壺里的水都是溫熱的,才不會燙傷人呢。若是不一樣,娘可得早些說,省的兒媳婦兒走出去丟了了。”
寧宴嘴皮子從沒有像今天這么快過。
若是在村子里,估計站在她對立面的人都直接撲下來掐架了。
說不過就上手。
但是,這里是將軍府,在做的各位都是有涵養的人,自然是不會做出違背身份的事兒。(,,方便下次閱讀,或且百度輸入,就能進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