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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孝玨發現薛世攀笑起來很和煦,還帶著小靦腆,乖乖的,比擺著一張御史臉好看多了。
她也笑了,道:“拿去給老師,服用吧。”
二人合力給許文馨用了藥,但等都喝完了,許文馨也沒醒,薛世攀胳膊肘支在棺材左沿上,托著下巴問道:“怎么還沒醒啊。”
林孝玨背靠著棺材,在薛世攀對面,側臉看著他:“你以為是仙丹啊,不過也快,要不你去喝兩碗茶,先生就能醒了。”
薛世攀發現他在說老師的時候林孝玨有時候會順嘴跟他一起喊老師,但她自己叫的時候,就都是先生。
他心里一甜,很好說話的道:“我在這跟你看著,免得你害怕。”
林孝玨尸體見得跟活人差不多多,怎么會害怕呢,她不在意笑了笑,把頭轉過去,就望著前方的虛空,不再說話了。
薛世攀看著她的后腦勺問道:“你在想什么。”
“什么也沒想。”
“……”薛世攀想了想道:“你在生我的氣?”
林孝玨詫異的回過頭來:“什么?”
薛世攀有些歉意的道:“方才在門外,我沒有幫著你,還為難讓你立生死狀。”
林孝玨恍然笑道:“這個啊。”抬起左手晃了晃:“我都習慣了,無所謂。”然后又轉過頭去。
不在意的人才會無所謂吧,薛世攀聽得心中一傷,皮笑肉不笑道:“其實我還有些話想跟你說。”見林孝玨沒出聲,他就當她在聽了,道:“你病重的那次,我回來之后是很擔心的,但我不便去你家中,所以后來也沒去看你。”
林孝玨以為他在跟自己客套,還是晃晃手:“無所謂,那不是我家了,我姓周。”
薛世攀一蹙眉:“這姓氏是生來的。豈是你想姓什么就能姓什么?”
林孝玨回頭看那書呆子一眼,笑了笑:“怎么不行?我兒子以后姓,迪卡普里奧,叫萊昂納多。我女兒要姓,奧黛麗,叫赫本。還不是憑我喜歡。”
不僅聽不懂又覺得她提兒女很害羞的薛世攀:“……”
他剛要糾正她這是錯誤的觀點,林孝玨好像知道他要說什么一樣,連忙轉過身來抬起手:“薛大公子。你可千萬別給我,上課了,我知道,你要說什么,但我不會聽的。”然后還肯定的點點頭。
本來一腔熱血的薛世攀再次:“……”
他沉吟一下道:“好,不說姓氏,但有一件事你必須答應我,你不可以用蘭君垣給你取的名字。”
林孝玨轉轉眼珠:“薛大公子管的,有點寬吧?這是我與蘭公子的,私事。”
她不這么說還好。一聽我與蘭公子五個字,薛世攀一下子就炸了廟了,怎么就她與蘭公子了,他們什么關系?他們就不該有關系。
薛世攀手指著林孝玨道:“這不是私事,這是國家大事,你們又不是夫妻……”說到夫妻二字他有些尬尷還帶著氣憤,停頓了一下又繼續道:“他當街給你取名字,這有調戲之嫌,我乃圣門學子,豈能坐視不管?”
林孝玨見他上綱上線的。想了想道:“隨便你吧,不過,我是不會聽的。”
一腔怒火無處發的薛世攀:“……”
他又氣又惱可眼前這個人就沒事人一樣,漸漸的他氣勢敗下來。但聲音還是很冰冷:“不聽我的,你想聽誰的,難道你要聽陳博彥的,我看你發髻未梳,眉臉未開,你們是不是還沒有成親?”
陳博彥成親之前薛世攀就被老爹關進祠堂了。因為他要破壞人家的婚事,要不是許文馨林突然過世,他現在還在祠堂關著呢。
所以她見到林孝玨還是女孩裝扮的時候著實欣喜了一把,也暗暗猜測他們的婚事出問題了。
林孝玨也不瞞他,道:“我跟陳公子,本來就沒什么事,是你們誤會了,陳公子的妻子,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那太好了。”薛世攀驚喜大笑,繼而發現自己有些過了,趕緊摸了摸唇角,偷笑著低下頭,忽然笑著笑著又好像想到了什么糟心的事,臉一沉,抬起頭道:“那你也不應該跟蘭君垣走那么近,男女授受不親的。”
林孝玨心道你是我爹嗎?說變臉就變臉,想了想,眼睛徒然瞪大,莫不是他對自己有什么特殊的想法,手摸上嘴角,忽然斜睨向薛世攀,道:“你是不是喜歡我?”
薛世攀啊的一聲,然后難以置信的看著林孝玨:“我,我,我,我……”雙手比劃著就開始磕巴起來了。
林孝玨見他的反應就知道自己猜測的**不離十,搖搖頭道:“那我跟你的友誼,也要到此為止了。”
“啊?!”薛世攀手舞舞蹈頓時停下來,云里霧里的:“你又在說什么?”
林孝玨心里想的是輔宛,如果薛世攀真對她有想法,那她多對不起輔宛,今后不能再與這個人有任何瓜葛了。
她就是這樣的人,不喜歡,就要早說清楚。
她肯定的點頭:“我拋頭露面慣了,有些不拘小節,但我知道,有些人是碰不得的,你現在就是,你對我有異想,我們不能再做朋友了,以后見到你,我會躲著走。”
薛世攀終于聽清了,張著嘴不知道說什么好,最后他氣的雙目通紅,冷下臉來低吼:“你以為你是誰?我是大學士之子,怎么會看上你個三姑六婆,你也太自以為是了。”
林孝玨挑挑眉,難道自己誤會了,她微微頷首:“那如果是我誤會了,是我自不量力,很抱歉,但我話既已說出,就要辦到,我們以后,還是不要有瓜葛的好。”
為什么為什么?薛世攀在心里罵娘,他急喘著氣道:“你又生氣了?那我剛才的話收回,當初你要死了,可是托付我照顧你的丫鬟的,我對你有恩,我是你的恩人,你不能忘恩負義。”
林孝玨指了指兩人之間隔著的棺材:“你的老師,我救活了,我們互不相欠。”
“這不行。”薛世攀腮幫子氣的鼓鼓的:“老師是天下讀書人的老師,也不止我一人的,你說的話我不接受。”
林孝玨心道怪哉,他一會大喊大叫很厭惡自己,一會又把自己當作朋友,這個人也太捉摸不定了。她是一個心思直接的人,要么深愛不放手,要么不愛轉過頭。
哪懂得薛世攀愛而不現搔首踟躕的欲求不得和近在眼前卻一言難盡的猶豫不決呢?
林孝玨想了想很承認道:“按理說,我是不該,做這樣的決定,但在我心中,有人比你更重要,跟她比,我還是選擇了她,為了她高興,所以只能抱歉于你了,那日相托,是迫不得已,如果打擾了你,我真的很抱歉,但我也救過你兩次,希望我們不要成為仇人。”
她說的心中那個人是福宛,如果福宛最后跟薛世攀成了,她為了避嫌也得離薛世攀遠點,萬一沒成,那她就得更福宛同仇敵愾,所以無論如何,如果跟薛世攀交好會讓福宛不高興的話,她要選擇福宛。
可這些話聽在薛世攀耳朵里卻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薛世攀第一念頭就想到了那個人是蘭君垣,他氣喘不停,手指顫動的指著林孝玨:“我從未見過像你這么自以為是的人,誰喜歡你,誰要跟你交朋友,互不相見就互不相見,你現在就給我滾出去。”然后一偏過頭不看她,一指門口。
林孝玨沒想到他會有這么強烈的反應,頂著他的罵道:“我現在不能出去,我要等先生,醒來,不過一會,我就走了。”說著轉過頭,免得薛世攀見了她生氣。
她是為了讓他高興地,可這樣越發讓薛世攀覺得她冷酷無情,薛世攀更希望的是她對他吵嚷兩句,哪怕罵也是在乎呢。
可她就是回以無言的冰冷。
薛世攀看著林孝玨的背影手慢慢探進自己的衣襟,那里有三張紙,一張是無錫時撿到的,一張是江西時風少羽給他的方子,一張是今日林孝玨寫的生死狀,這三張紙他視若珍寶,在江西,曾有有一雙溫柔的手將他從鬼門關拉回來,他當時夢見的是母親,醒來還以為是風少羽,可今天才知道那人就是林孝玨。
為什么上天才給他驚喜,卻又讓寫字的主人棄他如敝履,為什么?
薛世攀雙目含著火焰,心里卻在流淚,他伸手將三張紙卡卡撕碎。
林孝玨聽著紙張破裂的聲音也沒多想,更沒回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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