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冥珠

第89章 身世之謎再掀起(1)

剛剛下過一場大雪,整個金陵城都包裹在一片白皚凝結的曼妙世界,這個世界干凈得一塵不染。骯臟的,只有跳在人的胸腔里的血。

積著雪的寧家山莊,又讓蘅白山添了一層高度,與天上高潔的云融成一片,像一片白色的羽毛,冷風吹過來,偶爾浮沉,但并不飄搖。

早起,周擬月站在閣樓上,眺望這場厚實的雪景,小時候聽母親說“瑞雪兆豐年”,她一直不懂是什么意思,可出了尊貴的侯爺府,她就明白意思了。

雪里踱著一個人影,披著斗笠十分莊嚴地往劍場走去,周擬月本來以為那人是容大哥,才“哎”了一聲,那人俏皮轉過身,是阿姚。

“阿姚,你一個人練劍嗎?你容師哥他們也會賴床呀!”周擬月說著下了樓閣,往他的方向走過去。

阿姚居然表現出為難的模樣,撓撓頭又抖抖肩了的積雪,含糊其辭回應“嗯…我,我先去忙了。”

“怎么,容大哥還窩在被子里么?你怎么不鬧他起來。”周擬月拉著他趣笑,阿姚不敢看周擬月的眼神,她定知道他瞞了些什么事。

“怎么了,你跟容大哥鬧別扭了?”她猜問。

阿姚忍不住招供,“擬月,你不知道,容師哥昨晚走了。”

阿姚有時候說話真的是能嚇死人。

她一怔住,以為是什么不好的大事,臉色一白,言語期艾“走?是什么個走法?”

“哎呀,他留下一封信,說是暫時離開山莊,沒說去哪里,也沒說去干嘛。”

“喔。”周擬月的心情不言而喻,腳下踩出一長串的雪印,心卻還留在原地。她記得晏姜說過的話,容長恨一定是遵著晏姜的話獨自去尋不周山了。

天大地大,毫無理頭,怎么去找傳說中的神山?

周擬月料想容長恨孤苦無依,次日備好包袱,打定主意孤身去尋容長恨。天涯海角,大千萬物,沒有飛鴿傳書,也沒有鴻雁托尺素,去哪里尋人?

她只覺得結果不重要,過程中自己努力了就行,其他的都交給老天感動吧。

一路風塵仆仆,周擬月走了十天半個月的路程,出了金陵,到達附縣城郡。這日她歇到一處山林道路,隱約聞到路邊茶水攤鋪的茶香,不覺口渴,走進鋪子買碗茶吃。

她才坐下不久,前面的入關口忽然揚起一團塵霧,大片大片的黃沙飛揚,她還以為是什么怪獸沖過來了,待仔細瞧的時候,是十幾匹駿馬架著高大魁梧的壯漢馳奔而來。

看他們的打扮服飾異于中原人,大袍配彎刀,衣襟半斜不對稱式樣,領頭人還帶著圓帽,粗狂又生猛。

周擬月心中想“這群人定不是中原人,怪道如此猖狂!”再瞧時,他們每人拿著一幅畫,拉到路邊的人就問“你,過來!有沒有見過這個女子?”

路人都嚇得搖頭跑了。

那些人拿著畫像逐一對歇腳的百姓問話,沒有誰看見他們是不怕的,畫上的人臉沒記住,那幾個韃靼人都是被這些壯漢嚇跑了。

“此處是邊城之地,難道這些外域來的韃靼又想在這作亂不成?”周擬月一面想,一面暗罵。

“啊——”

她吃完茶起身要趕路,腳才剛跨一步,額頭就狠狠地與人相撞,她撞到的胸膛,冷而僵硬,差點旋轉滾身。不知道是他撞到她還是他先撞到她,但是先翻臉罵人的人是他。

一句話帶著口水沫噴出“你個混小子不長眼啊!”

如果不是他開口罵句“你個混小子”,周擬月都要忘記了這十幾天自己都以男裝示人,禮貌笑說“喔,官爺,小生探親歸去,恐天黑不到驛站,不小心沖撞還請見諒。

“你是金陵來的?”對方可沒有多少大的禮貌,橫眉赤眼地吼問。

周擬月頜首。眼前忽然展開一紙畫卷,上面畫著一個標準的青衣美人,眉眼十分熟悉。

跟她相撞的人展開畫像粗魯地問“你,有沒有見過這個女子!”

就這個語氣,認識畫上女子的人也懶得透露出來。

更何況周擬月是清楚認得那女子,被他們唬了一跳,琢磨畫像上的女子除了慕青衣還有人,不禁愣在原地暗想他們找青衣姑娘作甚,是敵還是友?

“問你呢,到底有沒有見過?”那粗猛韃靼人又嘹亮地沖著擬月問。

周擬月裝作被嚇到的樣子,連忙搖搖頭“我不曾見過你們要找的這名女子!這么好看的美人,我哪有福氣碰見。”

壯漢瞄了一眼周擬月,看不出什么,又去別處問人。

這么多韃靼人拿畫像尋查,他們該不會是捕捉青衣姑娘的吧?周擬月存了個心眼,盯著那些問而無終的韃靼,他們坐到茶鋪吃茶,周擬月便打消了要離開的心思,欲知他們尋人的來歷,她就靠近旁桌裝吃茶去竊聽他們談話。

有個小韃靼問領頭“上面人要我們找的青裳女子是何人,你們知道嗎?”

有人回道“聽說這個女子與大汗見過一面,大汗竟對這個女子念念不忘!”

領頭端茶仰頭,一大口含在嘴里,潤了半天才咕嚕喝進肚,他回說“哈哈,怎么可能,咱英明的大汗被你說得很好色一樣,這青衣女子都可以當他的女兒了。”

又有別的韃靼跟著起哄“這個可不分年齡,畫像上的女子長得傾城,大汗要不是看上她,會成天派我們來中土尋人?等著吧,今天是來中原,明天就得尋遍故五湖四海咧!”

“啪”一巴掌拍在茶桌上,領頭人呵斥那個小韃靼“你瞧你,頭腦裝了屎糞的,總是這點花心腸子,除了這個你還能想到什么?”

被訓斥小韃靼吐嘴,面上有些不悅,但又不敢反駁。

領頭人又繼續辯解“你還真別這樣想,咱們大汗可是個癡情男兒,他對以前的可賀敦可是鐘情了!不過,后來可賀敦在我方和中原皇帝打仗的時候失蹤了,聽說走的時候還有孕三月。從此,咱們大汗沒有可賀敦的消息,也不再立別的女子了。”

“那跟這個青裳女子又有什么關系呢?”小韃靼又問。

領頭的韃靼已有些不耐煩,又訓斥“你管他這么多干嘛,如果這回人找不到,咱們都得提著腦袋回去!”

小韃靼才止住不言,周擬月在一旁側耳細聽著,暗自慶幸他們說的是中原話,故而能聽懂。

也許是周擬月偷聽聽得耳朵太湊太過去了,方才跟她相撞的那個韃靼有所警覺,拔劍揮去“好你個小子,你為何在這里偷聽我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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