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上個周末,鄭慧君陪妹妹回娘家住了兩天,對于跟婆家的矛盾,她并沒有跟家里人說。
鄭慧雅買了顆參的事已經在村子里傳遍了,鄭連家不知道是她私下買的,還真以為是李彩蘭說的,歷天明的戰友托人買的,對于村民說的,“你兩個女婿都是有本事的”這句話深為贊同。
因為二人拿了燒雞回去,這季節家里也不缺菜,后娘的態度雖不熱絡,卻也沒給臉子看。
倒是鄭連家聽說,二姑娘考上了大學,樂得合不攏嘴。“咱老鄭家也出大學生了,哈哈哈,兒子,去打點酒,你爹我今天高興,跟你大姐二姐喝點。”
鄭慧雅上次回來,兩個妹妹都不在家,這次,她們見了大姐二姐,也不往前湊,倒是兩個弟弟,和她頗為親熱,那小的國建,還上二姐肚子上摸了摸,正好她的肚子鼓了鼓,鄭國建立刻驚喜的叫道:“二姐,他動了,動了。”
鄭慧雅笑著摸了摸他的頭,“他們在和你打招呼,你是他們的小舅,要照顧他們知道嗎?”
鄭國建挺起胸脯拍了拍,“放心吧,以后我領他們玩。”
兩個妹妹,大的叫慧嫻,小的叫慧靜,在一旁看著,眼里帶著些熱切和期盼。鄭慧雅拉過她們的手,笑的很溫柔,“上次二姐回來,你們沒在家。看看,才半年多,就長成大姑娘了。”說著松開手,從布袋里掏出一塊藍底紅花的布料,“二姐要出去上學了,以后,也不知道多長時間才能看到你們,這布料,讓咱娘給你倆做件新衣裳穿吧。”
鄭慧嫻瞅了眼爹娘,見她娘臉上的笑容很深,就點了點頭,小聲的道:“謝謝二姐。”鄭慧靜忙跟著點頭,“謝謝二姐。”
孩子的心都是純凈的,一塊布料就收買了兩個妹妹,到二人走的時候,她們已經和兩個姐姐關系很了了。
臨走的時候,鄭連家吩咐妻子,“去給老二裝些干菜,你那去年的干蘑菇不還有?給她裝些。她一個人在外面,不比在家,啥都要花錢。”
后娘這次倒沒不愿意,農村這個季節家家戶戶開始曬干菜,開始腌咸菜,一直會忙到十月中下旬,才能把過冬用的菜都準備完畢。什么干豆角、茄了干的裝了一大袋子。
鄭慧雅想說不用了,我姐都給我準備了,可大姐在后捅了她一下,她立刻把嘴閉上了。
大弟問:“二姐,你行李多不,你開學我和大姐一起去送你吧!”
鄭慧雅有些訝異,“你?你不馬上就得開學了?”
“請假唄,反正我就上到明年就不念了,少上些課怕啥的。”鄭國慶不以為意的道。
“不知道咱爹娘會不會同意。”鄭慧雅想到,前世這個弟弟后來混的非常不錯,不禁起了心思,他跟著自己出去逛一圈,看看大城市也沒啥壞處。
“你答應了?我去跟爹娘說!”畢竟還是少年,激動的跑屋里,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說的,反正他爹娘沒有反對,依鄭慧雅看,貌似還能贊同。
那三個小的眼饞的很,他們長這么大,連市里都沒去過幾趟,可三哥卻能去大城市了。
從娘家回去,鄭國慶也跟著去了,鄭慧君看他只穿著一件打著補丁的舊衣服,就領著他去供銷社,扯了布讓裁縫裁了,回家給他做了件新衣服。
鄭國慶美的穿著新衣服直打轉,嘴角都要咧到后腦勺了,一個勁的問:“好不好看?好不好看?”
鄭慧君家的小楠楠坐在炕上,樂的直拍手。“臭美!”
“喲,你這臭小子,敢說我臭美?”鄭國慶一步竄過去,在楠楠身上用手指撓個不停,把孩子樂的咯咯的。
頓時沖散了屋子里別離的愁緒。
姐弟三人,先坐火車到江城,然后從江城倒車去省城,再從省城倒車去C市。
張緒誠送站,將三人送上火車,這段路不用愁,他們是到終點,有座號的。將大包塞到行李架上,座位底下,張緒誠又囑咐他們:“路上注意點安全”“回來的時候先發個電報”云云,這才在列車員的催促下下了車。
火車咣當咣當的駛離了家鄉,鄭慧雅看著外面那熟悉的山山水水,熟悉卻又陌生的火車站兩側,眼圈漸漸的紅了。這里,是她的家鄉,是她生活了兩世的地方,可如今,她就要離開家鄉,去往一個嶄新的地方,開始她新的生活了。
想到這兒,她的心中一片迷茫,不知道自己的選擇對不對。
她知道,憑自己的成績,回到家鄉,進入學校當一名老師是很輕松的事。可要留在大城市,卻是相當困難的。“哎喲”她的小寶寶們又開始踢她了,她溫柔的撫向肚子,眼神漸漸堅定起來,“為了孩子,前面的道路再難,她也要走下去。”’
她想起前世寧寧常開玩笑時說的一句話:“自己選擇的路,跪著也要走完。”
是啊,自己選擇的路,她還有什么好猶豫的呢!
到了江城,憑著教育局開給據的介紹信,他們順利的入住了招待所。三個人包了一個四人間,簡單的洗漱過后,早早的就上床睡覺。第二天吃了早飯,弟弟又扛起大包,里面是干菜、咸菜,煎餅等吃的。胳膊還夾著行李卷,看起來把人都要埋的看不見了。
鄭慧君跟在后面,肩膀上扛著一個大包袱,里面是給未出世的寶寶準備的衣服,被褥和戒子等。手里還挎著一個包袱,里面是慧雅的衣服。
鄭慧雅自己只拎了個布袋,里面隨身裝著些用的和路上吃的。
去省城的車,他們只買到了一張座票,其余兩張都是站票。
隨著人流擠上火車,到處都是人,鄭慧君只好讓弟弟在兩節車廂接口處,把行李大包放下,人坐到上面。她寸步不離的跟著妹妹,生怕人多,把她擠著。
“姐,你搭邊坐一會兒。”她說著往里串了串,這一路上遠著呢,現在的火車速度又很慢,站一路下來,能把人累壞。
“我不累,一會累了再說。”鄭慧君按住她,“你老實坐著吧,我過去看看國慶。”(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