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英略并沒有搭腔。
褚凝的天分有多強,他這個做父親的當然很清楚。
要不是因為女兒在古玩方面本就很有天分,他也不至于對女兒期望那么高,最后反倒也愈發失望。
褚英略沉默了好一會兒,等得一向沉穩的孟東岳都有些坐不住了,他這才臉色平靜的道:“褚褚想要求見度塵大師,為的是什么事情?”
等閑事情,可求不到度塵大師頭上去。
褚英略既有些為女兒擔心,又有些好奇,一時間心情倒頗為復雜。
孟東岳早就猜到師傅肯定會問起這事兒,可他也確實是不知道啊!
“師傅,這個小師妹就沒跟我說了。”孟東岳一臉的委屈,“你也知道,就小師妹那脾氣,能讓她開口求人,那本就是一件很難得的事情了。我問了她是什么事,她不跟我說,我又哪里敢繼續問下去?小師妹說,只要她見到度塵大師,到時候我自然就知道了。”
褚英略挑了挑眉。
他的女兒,倒還真是這樣的性格。
不過,聽得出來,自己這個徒弟,和褚褚的關系顯然不錯。
想起許久沒有見到的女兒,褚英略心頭一軟,道:“行了,我會和度塵大師提一提的,看度塵大師有沒有時間吧!”
“師傅,這事兒您可千萬要和度塵大師商量好啊!”孟東岳雙手合十,一副哀求的樣子,“小師妹還等著我的回信呢!要是這時間遲遲不能定下來,我沒辦法給小師妹回信,小師妹肯定會以為我辦不好事情。萬一以后小師妹又有什么事情想找人幫忙,她就一定不會再找我了!”
褚英略心里咯噔一下。
他現在才知道女兒竟然和自己的徒弟有聯系。
雖然知道得晚了點兒,但是只要孟東岳這條線還在,他以后就算是仍然見不到女兒,但多多少少的,怎么也能得到一些女兒的消息。
可要是孟東岳這條線斷了的話
褚英略神色一緊,立刻道:“我這去聯系度塵!”
話音未落,褚英略已經起身,匆匆上樓去了書房。
留在客廳的孟東岳一陣偷笑。
他就知道自家師傅會有這樣的反應。
沒想到師傅平時看起來百毒不侵的,竟然也還是有死穴的。
小師妹,就是師傅的死穴。
看來,自己以后想要討好師傅,還得多在小師妹這邊下功夫啊
當天下午,孟東岳就給褚凝回了消息,說是已經確定了去見度塵大師的時間,就在這個周末。
褚凝在電話里狠狠夸了孟東岳一通:“孟師兄,沒想到你和度塵大師的關系這么好,這么快就約好時間了?!”
而且這時間約定得正好方便了褚凝,簡直再理想不過了!
孟東岳訕訕的笑,又不敢把自己師傅說出來,只能隨意敷衍。
好在褚凝現在心情好,竟然也沒有懷疑。
周末的時候,褚凝帶好了佛珠和紅繩,在學校門口等孟東岳。
上了車,褚凝好奇的道:“孟師兄,你每天都很閑嗎?其實去見度塵大師,我自己一個人就行了,不用你特意抽空陪著的。”
弄得好像是家長送小孩子出去春游似的。
孟東岳笑道:“都說了我是富三代了,當然是想玩就玩,想有多閑就能有多閑。再說,我也很久沒見度塵大師了,這次被你提醒,正好也去拜訪一下大師。”
事實上,就算孟東岳不想來,不方便露面的褚英略也會逼著他跟過來的。
他們師徒倆,都想知道褚凝求見度塵大師,到底是為了什么事情。
褚凝無語的看著孟東岳:“孟師兄,哪有人把自己是富三代的事情時時掛在嘴邊的?你這樣子,真的很丟份的!”
孟東岳不在乎的道:“哎呀,我在別人面前又不是這樣,這不是現在小師妹你跟我嗎?咱們都是自己人,不在乎這些細節!”
褚凝真是哭笑不得。
兩人一路說著閑話,很快就到了雷光寺。
雷光寺,位于漢州郊區,是漢州有名的旅游景點,也是有名的古寺。
據傳,當年雷光寺落成之日,天降雷光,劈中了寺中原本就有的一棵百年古樹。誰知道古樹竟然沒有被劈死,反倒越長越茂盛,成為雷光寺一景。
雷光寺之名,也是由此而得。
到現在,雷光寺已有千年之久,極富盛名。
孟東岳的車,就聽在雷光寺所在的雷光山之下。
“孟師兄,我們這是,要走上去嗎?”褚凝看著眼前那上千階臺階,一時有些目瞪口呆。
她倒不是怕爬山,主要是她根本沒這個心理準備,一時間難免有些驚訝。
孟東岳點點頭道:“雷光寺建在山上,車輛最多只能停在山腳,并沒有其他的山路可以開車上去。哪怕是寺里的僧人要外出購買物資,也必須一步一個腳下的走臺階。所以我們要上山,只能自己一步步爬上去。”
雷光寺沒有山路可以開車的事情,在漢州市早有所聞,甚至還傳到其他城市去了。
但這并不影響大家對雷光寺的推崇。
在很多人眼中看來,雷光寺這樣的做法,恰恰證明了它的古寺之名,和那些名為古寺實為景區的普通寺廟,全然不同。
所以,雷光寺的香火很盛。
就現在,褚凝站在臺階面前,就能看到不少人正在一步一步的踩著臺階上山。
有的人甚至是帶了孩子來的,小小年紀的孩子也不用家長抱,就自己慢慢的爬上去,甚至也不哭不喊,讓人看著十分受震撼。
褚凝一時間心情激蕩,脫口而出:“行,那我們就自己走上去!”
孟東岳:“”
看小師妹那激動的樣子,讓不知情的人見了,還以為她這是要上什么戰場呢!
兩人沒有再多說什么,一起緩慢而又堅定的踩上了臺階。
一個多小時后,褚凝和孟東岳站在雷光寺門口,滿頭大汗,衣服都汗濕在身上了。
活了兩輩子,褚凝還是第一次做這種純消耗體力的事情。
不過,真的爬完這上千步臺階,雖然很累,但褚凝也覺得很暢快。
就好像由內到外,都受到了洗禮一樣。
要不是實在沒力氣,褚凝只怕會叉腰大笑出來。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