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悅之本不想說的,但是周明非要她說,她只能說了這樣一件,十年后的丑聞。
周氏企業董事長小三事件,在當時的報紙上鬧的沸沸揚揚,還影響了周氏的股票,最為關鍵的是,這件事害的大姨差點跳樓自殺。
“在你四十五歲生日那天,你會遇到周娟娟,初戀重逢,乍然歡喜,她又故意灌你喝酒,你很快便醉了,第二天醒來,只有你一個人在酒店里,你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但是四個月后,周娟娟挺著大肚子去找到我大姨,說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
“大姨不信,她便拿出你和她在酒店里的照片,還說你跟大姨在一起,完全沒有感情,只是因為大姨的眼睛像她,所以你才娶了大姨。現在她回來了,她要大姨和你離婚,騰出正宮的位置。”
“不,你胡說,你胡說,我不許你壞娟娟的名聲,她不會回來了,她再也不會回來了。”周明突然像發了瘋一樣,雙手如鐵鉗一般,緊緊掐著陳悅之的肩膀,用力的搖晃著她,臉上的神情十分嚇人。
“啪”陳悅之用力扇了周明一耳光,這才讓他冷靜下來,后退一步,整個人失魂落魄。
“你以為她是被父母高額債務逼迫,跟那個商人結婚還債,后來去寶島享福當少奶奶了嗎?我告訴你,不是,都不是,她的父母從來都沒有逼迫過她,是她自己愛慕虛榮,不愿意要過苦日子,主動去給那個寶島商人當小三的,是小三。小三,不是原配!”
“就你傻,還被她蒙在鼓里,看她像白蓮花一樣在你面前裝,還巴巴的跑去上海,陪她度過在國內的難熬日子。真是可笑,你知道嗎?她根本就是腳踩兩只船。陪商人是為了錢。找你是因為寂寞。”
“我為我大姨不值!那個寶島商人,跟她說,只要她生了兒子。并且陪他十年,就給她一百萬青春費。你以為她是多么冰清玉潔的人嗎?不過就是個婊子,就你傻,還當個寶貝。卻把對你一片深情的大姨,當成稻草。最后為了那個賤人,更是差點將大姨逼的跳樓!”陳悅之也實在是氣狠了,一想到那時候大姨的痛苦模樣,現在就恨的牙癢癢。也不管周明是不是自己長輩,就將心里的話都吼了出來。
周明這回是徹底的相信了,陳悅之真的夢見了自己的未來。真的相當于重生了兩次。
因為周娟娟這個名字,或許他們老家那邊現在偶爾還有人提起。但是周娟娟跟了一個寶島的富商,又在上海有別墅住著,她對周明說的借口,說是父親欠下賭債,用她還債這樣的借口,只有他一個人知道。
而且他娶李清玉,的確是因為李清玉的眼睛,有些神似周娟娟,這一點,只有他一個人知道,從來都沒有人知道的。
猛然他抬起頭:“你剛才說什么,你說我逼的清玉跳樓,怎么可能,我,我不會做那樣事的,就算我和清玉之間只有親情和責任,我也不可能做這樣的事啊?”
“平時你是不會,但是一提到周娟娟,你整個人就跟瘋了一樣,你確定你不會?假如周娟娟在你面前演戲,說大姨欺負她,你一定會相信她對吧?”
周明連連倒退,失魂落魄的坐在湖心亭的石板凳上面,像是不敢相信,更是難以消化一樣,他已經接受了陳悅之重生的事,但卻沒辦法接受,在他心里,如同女神一般存在的周娟娟,會是那樣不堪下賤的女人。
“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娟娟不會騙我的,她不會騙我的,我不相信!”周明站了起來,嘴里反復念著這句話,并且迅速就跑走了。
陳悅之生怕他出什么意外,也有點怪自己剛才一時情急,把話說重了,趕緊追了上去,只見他臉色默然,好像又恢復了原本那個冰山臉,沉默的攔住一輛出租車,就走了。
陳悅之站在原地發了會呆,正準備往公交車站走,突然聽見后面有人喊她,她一回頭就瞧見吳偉強,正朝她招手哪。
“陳家妹子,你怎么站馬路邊發呆呀,這樣很危險的,你現在要去哪兒,我送你。”吳偉強將車子開到路邊,熱情的跑下來,主動替陳悅之打開了車門,那架勢看來不上是不行了。
“不會耽誤大哥做生意吧?”陳悅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吳偉強立即不高興道:“陳家妹子,現在你吳大哥我呀,不用自己每天出去拉客啦,只是偶爾有些重要的客人,我會過來接接,這不剛送了一個貴客,現在正沒事呢,準備要回去的,結果看見一個背影,覺得就像你,但是穿著古裝,我又不太敢認,沒想到還真是。”
吳偉強一提古裝兩個字,陳悅之才拍拍腦袋想起來,自己的衣服還在金陵飯店呢。
而且還把飯店里的古琴給落在醫院了。現在回去肯定不太方便,指不定會讓陳家奶奶的兒子以為自己是回去占便宜的,就跟沈端說,讓他自己去取吧。
“吳大哥,麻煩你先把我送到金陵飯店。”
“金陵飯店,那兒可是有錢人才去的地方,陳家妹子,你這是?”吳偉強臉上有些關切的問道。
陳悅之明白他的意思,不是打探八卦而是關心,于是便撒了個小謊,說是那飯店老板的外甥是自己的同學,昨天他們開化妝舞會的,所以她就扮演了古代的小姐啊,今天才想起來,自己衣服還在飯店的更衣室里呢?
吳偉強這才沒說啥,利落的將她拉了過去。
站門口的兩個服務員,一見陳悅之,立即有一個就朝里面跑去:“老板,老板,陳小姐來了。”
沈端立即滿臉是笑的親自迎了出來,吳偉強看他對陳悅之那熱情勁兒,頓時瞠目結舌。
這沈老板可是縣里頭地位頗高的人物。就算是縣長來了,他也未必會這般客氣吧,怎么會對一個鄉下丫頭這樣熱情?
陳悅之對著吳偉強小聲說了句,讓他稍等片刻,她拿了衣服就出來,吳偉強說好,就沒動。但是沈端卻對服務員吩咐。說是請吳偉強進去坐著等,喝杯茶。
吳偉強都有些受寵若驚,這么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地方。他倒是送客人來過很多次,可是他自己從來沒有進入過。
聽說這里隨便一盤菜都要上百,一杯茶都要幾十塊呢?
沈端親自帶陳悅之到了更衣室門口,等她換完衣服出來。就客氣的說道:“陳小姐,如果不急著回去的話。能否去瀟湘竹苑一坐?”
“沈叔叔,你還是叫我悅之吧。”陳悅之自然心知肚明,沈端的態度轉變的原因,也不點破。只是依舊淺淡微笑,態度也不偏不倚,并沒有因為姜老的緣故。而變得高傲起來。
沈端立即笑了起來,眼中滿是欣賞:“那好。悅之,我也不拐彎抹角了,是這樣的,我想請你擔任我們飯店的古琴顧問,不知道你是否愿意,當然啦,報酬好說。”
報酬啊,陳悅之還真需要這東西呢?
不過,她會的可不僅僅是古琴喲,陳悅之眼珠子一轉,笑道:“難道沈叔叔飯店里,其它樂器不需要顧問嗎?”
“莫非悅之,也會其它的樂器不成?”沈端立即像發現新大陸一般,眼睛閃閃發亮。
陳悅之俏皮一笑道:“只是想說,如果其它樂器已經有了顧問,那就算了,如果沒有的話,我想兼任,那么工資是不是會高一點呀?”
“如果悅之真的全都會的話,那當然是最好不過的啦,其實我們這邊,只有一個孫師傅,對二胡最為精通,其它樂器也稍為通點,我自己也懂點,只能說會點皮毛,畢竟是飯店嘛,不是專門搞音樂的地方,所以我也就沒有再另外請人了。”
陳悅之點點頭,又問他們飯店一共有多少種古典樂器,沈端便笑笑道:“只是常見的,比如古琴,古箏,琵琶,塤,蕭,笛子,二胡這些。年紀大些的喜歡找孫師傅,聽他拉二胡,年紀輕些的,可能會比較喜歡古琴琵琶之類的,至于其它的樂器,點的人比較少,所以沒有請專門的人來演,只是偶爾由其它幾個來串場,反正大部分客人只是圖個環境,也聽不出好歹來。”
陳悅之抿嘴一笑,沈端這句話,倒是正理兒。
“還煩請沈叔叔將那些樂器都拿過來,我先行演奏一遍,也讓沈叔叔驗驗貨,否則光說大話可不行。”陳悅之俏皮的吐了吐舌頭。
沈端立即興奮的點頭,命人將那些古典樂器一一都搬了出來,陳悅之當即或站或坐,都一一演奏了出來,聽的沈端眼睛發亮,好像看見金元寶一般。
“沈叔叔,其實要我來你這飯店演奏古曲,也不是不行,只是我家住的遠,我又在讀書,時間不多,所以要求有些麻煩,若是沈叔叔聽過我的要求之后,覺得可以,那我們就合作一段時間看看,如何?”
“好,悅之盡管說來聽聽。”
“首先呢沈叔叔你不能泄露我的身份,我演奏的時候,必須坐在單獨隔開的小房間里面,如果沒有小房間,前面放一座屏風也可以。第二,我只有周六或是周日才有時間,但周六或是周日,我只能來一次,具體哪天來,我會打電話給您的,并且我只演奏一首曲子。建議沈叔叔可以用競拍的模式,到時候出價最高者得到這個機會。或者您還有別的什么想法,反正我不管,我只演一曲。”
“當然這是指上學期間,等放了寒假到時候時間就多一點了,除了每周一次,如果沈叔叔需要救場的話,我也可以幫忙。我不會多要錢,和別人一樣,就這些啦。”
沈端想了想道:“好,前面幾點我都同意,但是這演奏曲子的價錢,不能和別人一樣,你的水平,可是連姜老這個樂理界的大師,都贊嘆有加的,這樣吧,我這飯店里面,其它彈古曲的人,每首曲子是十塊錢,如果被包場了,還會再加十塊錢。我給你五十塊錢一首曲子,包場的話給你一百塊獎金,同時我采納你那個競拍的想法,如果這個想法真能實現,到時候出價最高的那個人,他所付的錢,我們五五分成。”
陳悅之推辭了幾番,沈端都不肯松口,她是明白,沈端此舉是有些拉攏討好的意思,或者說更多提看在姜老的面子上。
不過想著,大家以后還會有生意往來,而且若是休閑度假山莊真的辦起來,兩個人也算是合作伙伴,便也就答應了。
非但如此,沈端還給她提出了更多的優惠,比如給她設立獨立的更衣室和化妝間,還有那些古裝,也不會讓她和別人混穿,會為她單獨訂購。
“沈叔叔,古裝衣服的事情,就由我自己來吧,您就不用費心了。”陳悅之提出這個想法,表面上看來是為沈端省麻煩,其實她私心里,是有些瞧不上這些做工粗糙的古裝衣服,她想自己動作做。
“哎喲,悅之,你就是要跟我客氣,我跟一家服裝廠的老板是好朋友,他們接了我們的訂單,我又不需要費多少功夫啦。”沈端還想再堅持,弄的陳悅之只能說了實話。
“沈叔叔,實話實說吧,我是覺得這些古裝衣服做的手法過于粗糙,不倫不類,而且還缺少很多東西,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古裝,還不如我自己做呢,我曾經看過一本很老的書,上面就有各種古裝的做法,我相信我自己做的,一定比這個好。”陳悅之自信滿滿的說道。
沈端已經吃驚到麻木了,他的外甥已經是個天才了,沒想到他的同學,居然也是個人才,不但于商業上面頗有頭腦,而且會各種古琴樂器,現在這意思,竟連裁縫的活,也能自己干了?
這丫頭,還真是能干呀。嘖嘖,小磊的眼光果然不錯呀。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管了,不過有一件事,你必須得答應我,你自己做衣服可以,不過衣服的料子費用,你得讓我出。”
“行,反正沈叔叔錢多,我是窮人,理應多占點有錢人的便宜。”
“你這丫頭,古靈精怪的,你還錢少,若等我們度假山莊辦起來,你可是持有兩成干股的大股東啦。”沈端聽見這樣的話,非但沒有覺得陳悅之討厭,反而覺得她十分真誠坦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