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家書一看,大概是認識字的。
“兄長說,去到了京城之后,從這邊拿去的帕子,得到了很多人都喜歡,所以,價格賣的還不錯,原本在咱們這里,花了五十兩銀子買的,到了京城之后,除去成本,還能賺到一百八十兩銀子,賺了很多錢,再加上從這邊運過去的糧食,總體來說,其實都賺了不少。”
“然后呢,他現在已經開始收那邊的新鮮玩意兒了,打算帶回來,這封家書傳回來的時候,他也大概要回來了,這一次走的也是水路。”
“兄長說,現在走水路不用擔心有水匪了,至少,回來的路上應該是很太平的,因為這幾年,朝廷一直在處理水匪的事,所以,咱們不用替他擔心。”
“上次我們拜托人傳了書信,他其實已經收到了,而且,聽說我要成親了,他一定早點趕回來給我置辦嫁妝,掙回來的銀子一半留給我,讓我風光體面的嫁出去。”
“最后就是問你們安。”許陽也沒想到自己竟然認識這么多的字。
家書很簡單,都是用十分樸實無華的字寫的。
她雖然說認識的字不多,但是卻能看完這些。
兒子在外,陸氏他們原本就是擔心,但是如今倒也是放松了不少。
只要是沒有發生危險,一切都很好說。
要是順利的話,也就是不到一個月后,他就回來了。
從二月出發,如今已經是七月了,相當于去了半年。
等回到時應該已經到了八月。
半年不見,也不知到底是如何了。
賺到這么多的銀子,的確是意料之外。
陸氏他們原本想的是,只需要去見一見世面就行了,至于到底能不能賺到錢,問題都不大。
像是他們這種活兒,要打通關系,還要有人脈,這才是最重要的。
第一次去,原本就是做好了不賺銀子的準備,只是現在能夠賺到這么一些銀子,也算是意外之喜。
眼看著一切都很順利了,陸氏心里的擔憂也放下了,只要是兒子回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都說萬事開頭難,這一次是第一次去,所以肯定是困難重重的,如果說這一次的困難能夠輕松的度過,那么以后,也不需要有太多的擔憂了。
“這小子,要是回來一定要好好盯著他,趕緊找媳婦,你看跟他一樣年紀大的,人家都娶媳婦了,孩子都滿地跑了,這一次我放他出去,已經是格外的寬容了。”陸氏不想矯情,于是咬著牙道。
說白了也只有親娘能夠如此。
噗嗤……
別說是許陽,連陳耀文都替他感覺到可怕,來自于親娘的熱烈關懷。
這一次去,少說也是明年才能再去了,不可能在冬天的時候去,只有開春,河里沒有了冰,這才能去。
如果說是冬天的話,南方還好,河水雖然涼,但是,也不見有結冰。
但是在北方就不一樣了,北方原本就是天寒地凍的,一旦遇到了下雪天氣,河里一旦結冰,整個冬天就是這樣了。
想要走水路也不可能,如果走陸路的話,花費的時間太長了,完全沒有必要。
如果是距離近,走陸路還可以,可是這一次距離太遙遠了,從南方到北方,走陸路,少說也有一個半月,如果慢的話,遇到下雨天什么的,恐怕要走兩三個月。
這路程這么遙遠,原本就會花費很多的時間,如果過去的話,最好就是走水路,不然,實在是太浪費時間了。
把時間花在路上,明顯就是不值得的。
這一次回來,再到明年春天,也有將近半年多的時間,這段時間的話,的確也應該好好的商量一下人生大事了。
在陸氏的眼里,其實也希望大兒子事先一步成婚的。
許陽之所以要準備這么長時間,其實主要是因為陳耀文剛剛去縣學念書,原本就有諸多的不習慣,肯定要先適應一番,再加上許陽年紀不算是很大,所以慢慢等也能等得起。
可許熙不同,今年過完年,就已經十六歲了,年紀也不小了,找一個十五歲的,想要成婚的話,應該是很快的。
再說了,如今家里有了錢,想準備什么還不容易嗎?
只要是錢到位,一切都好說。
因為許熙可能是即將要回來了吧,所以,家里都是很熱鬧的。
哪怕許月昨天惹出了麻煩,的確是讓人煩惱。
但是因為許熙的書信傳來,多多少少也沖淡了這一些,如今,也顧不上搭理她了。
第二天清晨的時候,許川過來了,早上就過來了,和往常一樣,十分勤快的干活。
很早就去買了菜回來剁餡,做著平時做的事。
等許陽他們起來的時候,他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
他是個勤快的人,二房的人都知道。
只是今天尤為勤快,應該是想著要替自己的妹妹贖罪吧。
他說起來就是一個很粗糙的男人,平時都是很耿直的,也不會說話,只會用行動來表達。
許月犯下了這么多的錯誤,他一直在幫忙贖罪,這個也算是兄弟姐妹之間的互相幫扶吧。
昨天剛發生的熱乎的事,讓他今天實在是睡不著,于是早早的就起來干活了。
明明年紀不是很大,但是,總覺得比小兩歲的許熙更加沉穩了不少,像是家里的頂梁柱一樣。
許熙其實說起來還算是一個特別瀟灑的人,因為沒有家庭的羈絆,所以,都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家里就算是有了事,也不需要他操心,所以還有這少年的意氣風發。
許川不同,因為家里實在沒有人頂著,許大郎原本就是個不靠譜的,總是愛做投機取巧的事,所以,沒辦法,身為長子,他就必須要挑起這一份責任。
明明才不過是十八歲,整得跟三十歲似的,在他的身上已經沒有任何少年的意氣風發,只有沉穩,如同一頭老牛一般,一直不斷的在勞作,沉默,也很勤快。
其實看到的人都比較心酸,卻也知道如今已經沒有改變的余地了,只是徒生一聲嘆息罷了。
“我忙完了,現在要開始包包子了嗎?”許川看到他們都起來了,于是撓了撓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