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頭發的老阿婆,來到村外小河邊。走一走,看一看,河東河西都尋遍我問阿婆你找什么,她說她在尋童年。童年童年多么留戀,童年再也找不見。
白頭發的老阿公,來到村外小山前。走一走,看一看。山前山后都尋遍,我問阿公你找什么,他說他在尋童年。童年童年多么留戀,童年再也找不見。”
伴著《找童年》這首歌的前奏,未長生、霍然、顧瑩然這一幫小孩子雀躍著上臺開始表演。不得不說秦老師確實算得上是個有才華的文藝工作者。這次辛良鎮幼兒園的歌舞表演雖然題目叫《找童年》,看似有點單薄,其實內容很豐富。相當于是個歌舞串燒,以老阿婆與老阿公尋找童年為線索,把這個時期幼兒園小朋友學到的經典歌舞當做童年的美好記憶都串聯著演了一遍,二十二個小朋友個個有戲份,且每個戲份又都有著不同程度的精彩。如果說七號沈雋飛與葉莞爾那個樂曲合奏《讓我們蕩起雙槳》有點維也納金色大廳氛圍的話,那這個《找童年》就頗類似于大飯時的那種春晚的感覺了。(只是個類比,絕無任何詆毀侮辱維也納金色大廳跟春晚之意,余之寸心,蒼天可鑒,諸位讀者親們,請千萬理解,切切!)臺下觀眾看著這一群小豆丁花樣百出的一會兒扮老人,一會兒裝小孩兒的心里都覺得大樂,撫掌解頤的,都是一臉的陶醉。
而這其中,尤以霍然跟未長生最為醒目。他們兩個相貌好,又是領舞,剛才在禮堂下又鬧了那么一出兒,自己雖不覺有異,在旁人眼里卻已經儼然是兩個小焦點了。臺下諸人看著他們鼓著小臉一本正經的在臺上阿公阿婆的扮著,再想想剛才兩人被秦老師拎著耳朵走的樣子都有些失笑。他們則渾然不覺,還一臉認真的在臺上比劃來比劃去,又裝咳嗽又裝駝背的忙的不亦樂乎。
終于,節目表演完畢,二十二個小毛頭集體朝臺下鞠了幾躬算是謝幕下臺了。想是覺著任務已經完成了,他們于是便有些松懈,才從舞臺上下來就你推我一下,我搡你一下的吵嚷開了。
“果然是鄉下來的,又傻又土又沒禮貌,也不知道他們老師怎么教的。”未長生正跟在顧瑩然身后緩緩地下臺階,突然聽到一個極不順耳的話聲傳來,循聲而去,葉莞爾斜斜倚在一根柱子上,很嫌惡的看過來,聲音很清脆,可惜語氣極端的不和諧。
“你說什么?”顧瑩然快步走到葉莞爾身前站定,一臉的憤怒。她走在未長生前面,方才那話自然也是聽得清清楚楚,此番上前,哪里是詢問?分明是想同葉莞爾大吵一番才作罷的。
未長生對自己這個表姐了解的還算是很清楚的,她是個嬌慣著長大的,很典型的公主脾氣,向來只有她告別人狀瞧不起別人的時候,那里像現在這樣被別人高人一等的眼光藐視過?乍聽到時自然是很震怒的。
葉莞爾又豈是省油的?雖然未長生對她前世小時候的事情不是很清楚,但看她后來的行事卻絕不是一個簡單的人。不然,沈雋飛那樣自視甚高又眼光奇高的人也不會為她而動心了。未長生有些酸楚的在心底笑了下,上前拉了拉顧瑩然的臂膀:“算了,表姐。剛表演完你不累嗎?找個凳子坐下歇會兒吧!”
顧瑩然一把甩開她的手:“她剛剛無緣無故在罵我們吖,怎么可以輕易就這么算了?長生,剛剛你走在我身后,一定也聽見了對不對?她說我們果然是鄉下來的,還說我們又傻又土又沒禮貌,你聽了難道不生氣啊?”
很明顯,這個率性慣了的七歲小女孩很擅長把事情給鬧大,果然她扯著嗓子說了這一番話之后,鎮北幼兒園的小孩子們呼啦啦都圍了上來。
“瑩然,你說什么?誰罵我們啊?為什么罵我們?”林儀園因為吐了顧瑩然一身,對她深覺抱歉,于是這段時間便帶著些巴結心態的圍著她轉,眼下看她似乎受欺負了,慌忙上前詢問,希望可以幫到她繼而將功折罪。
果然一有人詢問,顧瑩然的聲勢立時就漲了起來:“你問長生,剛才我們從舞臺上下來,正好看見這個女生瞪著眼睛說我們是從鄉下來的,還罵我們又傻又土又沒禮貌。”語畢,仰著下巴橫了葉莞爾好幾眼,“你說,你為什么平白無故罵我們?我們怎么你了?”
她這話一說,鎮北幼兒園這群小豆丁都不滿了。
“對啊,你算老幾啊?憑什么無緣無故罵我們?”
“我們又傻又土又沒禮貌?你無緣無故罵我們就是聰明文明講禮貌嗎?什么人啊?你們老師怎么教你的?”
“沒事兒找事兒,城里人了不起啊?城里人就可以隨便罵人啊?”
一二十個小孩兒湊到一起指責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兒,葉莞爾明顯有點承受不住了。她本來只是因為霍然跟未長生在謝幕時搶了她的風頭而有些耿耿于懷,又兼之沈雋飛方才的反應以及向來對鄉下人的鄙視情節,一時口快小聲嘀咕了幾聲而已。哪里料到會被顧瑩然這么個喜歡找事的小告狀精聽到?現下又被她宣揚的一堆人都在指責她,不覺有些氣急,說話也越發慌不擇言了:“我就是罵你們了怎么樣?本來就是從鄉下來的,我說的是事實,有什么不對?”
“呸,還好意思說這話?罵人了你還有理了不成?”林儀園一臉兇悍的朝葉莞爾瞪眼。
“就是!沒招你沒惹你被你罵了還是我們不對啊?”這次說話的是徐麗麗,雖然后來成長為一枚深度色女,但此時還是一個很五講四美三熱愛,跟別人吵架就算占理還會臉紅的七歲小蘿莉。很白凈的一張小臉,眉毛彎彎的,生的很清秀。
“真是不講理。剛剛在臺上表演的時候還裝的很有禮貌,原來下了臺是這樣子的呀!說別人是下人,你以為自己就是城里人了嗎?在我看來,這里也沒比辛良鎮繁華多少,你其實也算是個鄉下人呢!”霍然瞥了她一眼,淡淡的說。
這下子那根懸著葉莞爾自尊的最后一根稻草算是徹底的折斷了。被幾個女孩子說說也就是了,居然還被霍然這么一個男孩子指責,再加上那指責的內容幾乎算是戳中了她的要害,葉莞爾算是真正忍不住了,“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發生什么事了?怎么你們都圍在這里?還把莞爾弄哭了?”這哭聲一傳出來,后臺算是徹底驚了,沈雋飛皺著眉走過來,眼睛對上未長生,雖是詢問,但那含霜飛雪一樣的凝重表情在未長生看來擺明了就是責怨。
未長生有些恚怒的斜了他一眼:“發生什么事你不會去問你朋友啊?還有,她不是被我們弄哭的,是自己理虧沒話說自己想哭的,管我們什么事啊?”丫的,個色迷心竅的小混蛋!葉莞爾這時還沒跟你手挽手在夕陽下漫步呢,護的那么緊是有錢拿啊還是怎么地?煩死了!
她這愛理不理,滿臉敵意的表情讓沈雋飛窒了一窒,俊臉益發的陰沉:“什么叫理虧沒話說自己想哭的?莞爾一向溫順不喜歡跟人爭吵的,會有什么理虧的地方?”
我擦!敢情現在換閣下您變身瓊瑤奶奶筆下的經典男豬腳來跟我玩兒這種類似于誤會咆哮兼對吼的戲碼嗎?對不起,不奉陪!閣下您喜歡演馬景濤的浩禎,周杰的福爾康,我可不喜歡做陳德容的白吟霜,林心如的夏紫薇!
未長生橫了他一眼,轉身走到霍然身畔再不搭理這個笨蛋。惹得沈雋飛玉面愈寒,卻無可奈何,頓了頓,穿過人群走到葉莞爾身旁:“到底是怎么回事?莫名其妙的哭什么呢?”語氣本來應該是很平和的,偏偏因剛才同未長生的一段對話染上了一層明顯的不耐煩。
葉莞爾卻沒注意這一點,看見是自己熟悉的飛哥哥,立時像是找到了依靠一樣,哭的益發大聲了:“飛哥哥,嗚嗚,他們合起伙兒來欺負我。嗚嗚,嗚嗚。”
“呸,誰欺負你是你無緣無故罵我們不講禮貌,是鄉巴佬的,被我們聽到了找你論理,因為說不過才哭的,怎么就是我們欺負你了?真不要臉。”顧瑩然啐了她一下,一臉的鄙夷。
“胡說,我才沒有罵你們呢!”葉莞爾有氣無力的分辨著。這其實已經是很明顯的最后的掙扎了。她也知道這次確實是自己理虧,可是要她在這么多人面前承認自己理虧,著實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兒。
“哦,不是你罵我們,難道還是我們罵你了不成?”未長生本來不想摻和這事兒,可是住了看著葉莞爾慘白著一張小臉,做出一副可憐兮兮的受害者姿態不知怎的一股邪火兒就“轟”的涌出來了。
霍然見她生氣,也努起了嘴兒:“你們老師在哪里?不如我們一起去找你老是評評理吧,看到底是誰欺負誰,是誰罵了誰?”說罷,上前緊走幾步就要拉了葉莞爾去找老師。
葉莞爾哪里肯去?于是左手緊緊攀住沈雋飛臂膀死命的往后拽,不肯讓霍然拉了走。雙方正在爭執,忽的一句明顯出自大人的問話劃過眾人飄了進來:“怎么回事?大家都圍在這兒做什么?”場中人回過頭,只見一個三十歲出頭的秀氣女人凝立在眾人眼前,神色嚴肅,一臉威懾,只是這幾天輕功身法一日千里的幼兒園女王秦老師。
眾人想不到居然說曹操曹操就到的真的來了個老師,一時之間都怔住了。
我真是發燒發糊涂了,居然少復制了一段上來。sorry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