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住[文山]()
一個太監稟告完了事情,寶鋆和文祥互相看了看,“知道了,你下去吧。\(23)(wx)\”
軍機處的值房就在勤政殿邊上,這時候夕陽西下,正是最為悶熱的時候,不過房內早就備好了大缸的冰塊,只是悶熱稍解,添了一絲冰涼,卻是冷熱交替,更是難受的很,文祥雖然心靜,這會子卻也忍不住揮動起了折扇,“文翁,無需擔心,不過是一個縣令而已,”寶鋆滿不在乎,拿著一個景泰藍的內造鼻煙壺細細把玩著,用銀挑子挑了點放在鼻邊,深深一嗅,猛地打了個噴嚏,頓時覺得身輕如燕,痛快無比。
文祥凝思,“可他當年是肅順的心腹。”說起當年,文祥實在是痛恨無比,對著肅順連帶這高心夔,當年自己在軍機處里面,就連簽字畫押的權力都沒有,還不如焦大麻子那個軍機章京,每日里就是躲在自己的直房喝茶打瞌睡,文祥心里對肅順的恨意怕是寶鋆是不能領會的,所以文祥對著高心夔的覲見十分的敏感。
“就算是肅順的心腹又如何?不過是個七品小官,”寶鋆喝了口茶,這會子蘇拉把內奏事處的折子送了進來,寶鋆掩口不談,等到幾個蘇拉出去,這才繼續說道,“太后之前也不是顧忌著外頭的反應,這才把人放在園子里見嗎?若是在養心殿,他高心夔也配?嘿嘿,”寶鋆也小意得揮著折扇,“這說到底,怕又是陳孚恩搗的鬼,他自己個是尚書,不好意思日日來對著太后諂媚,故此拉出來了余黨,高心夔是芝麻小官,厚臉皮一點,也是無妨,嘿嘿,這些讀書人,”寶鋆搖搖頭,一臉不屑,“做婊子還立牌坊,成不了什么大事,文翁,你若是擔心,給吏部招呼一聲就是了,實在不行就遠遠得發配到看不到的地方,眼不見為凈,只要是太后冒然超擢,咱們就上折子勸諫,這吏治的事兒,可是不能含糊!”
“也只好如此了,只是垂簾章程里頭說的是要引見大臣帶著的,如今也是沒引見大臣的事兒了,”文祥搖搖頭,“如今也不好多說。”
“是這個理,太后畢竟是君上,有些事兒不逾矩過分也就罷了,臂如這英烈祠的事兒,是好事兒,而且是算不得什么的好事兒,于朝廷大事無關,鬧這么下子也就夠了,若是到了明年,太后皇上還有去,您還不讓他去不成?”寶鋆點點頭,“六爺在朝中的事兒,太后也不多管,這是好事兒。”
“恩,也不知道燕公如何了,”文祥有些擔憂,“這日子越發得熱了起來,”外頭的蟬聲叫的讓人心煩,皇帝不在養心殿久呆之后,這黏桿處的太監連知了也不抓了,“燕公怕是撐不了多久了。”
“從三月里就說不好,到如今撐了這么許久,怕是能熬過去也不一定,到了秋涼,這身子就能受補,身子受了補,就能一日日得好起來,”寶鋆說道,“若是燕公一旦逝世,這軍機就又要補人了,這人選,王爺定了沒?”
文祥搖搖頭,“王爺最近忙著北洋水師的事兒,這家里頭,燕公又是如此,心里煩得很,怕是這事兒,都沒曾提過,我也不好說。”人都沒死,就惦記這桂良留下來的位置,多不好?
“加試其他?加試什么?”太后來了興趣,連忙追問。
“如今洋務之事已然悄然興起,這對待洋人的要有一定之規,這洋人的天文地理,軍艦之事,西洋語言,算術,這都是要學的東西,但是微臣以為,這些都不甚著急,太后已經下旨要開恩科,這九月就要鄉試,若是驟然要考洋務事,就怕物議太多,如此以來,反而不美,凡事新事物,若是剛開始的時候阻礙太多,將來必然不能成就大事業,”太后點點頭,深深得看著跪在地上的高心夔繼續說道,“不如從前朝舊例里面擇出一二,來加入科舉之事中,不改八股,不受非議,如此可網盡天下英才。”
“那依你之見,要加什么?”
“這是太后和朝中重臣所定奪的事情,微臣不敢置喙。”高心夔謙遜得說道。
“出的你口,入的我耳,如何不能說?你且說之,本宮且聽之就是。”
“是,那微臣就大膽說了,微臣以為,八股之文,學問是盡夠了,只是缺乏少考察見識的,微臣以為,從宋金朝中看,不如加考策論!”
“策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