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是慈禧

十一、大國小國(八)

同治十一年,九月初三,離開國內半年之久的皇太后終于歸國,她的御駕到了天津,同治皇帝率領著醇郡王、塞尚阿、景壽、胡林翼等大臣在天津大沽口碼頭迎接,慈禧皇太后走在甲板上,見到皇帝率領群臣跪拜在碼頭上,連忙叫太監扶起,這才下了輪船,對著迎上來的皇帝笑道,“這是做什么,”她轉過頭,看著人山人海的迎接隊伍,鑼鼓喧天,彩色帷步延綿數里,“做的這樣招搖。”

“這是臣民的心意,知道皇額娘在外面辦成了多少事。”皇帝有些動容,眼眶紅了起來,“皇額娘辛苦了。”

“我不辛苦,倒是你辛苦了。”太后搖搖頭,拉住了皇帝的手,讓皇帝上了自己的馬車,皇帝的手有些涼,“怎么有些涼了?”太后看了看皇帝的衣服,“穿的這樣單薄。”

“只是站在風口里久了,不礙事,”皇帝笑著說到,皇太后的馬車里帶著輕軟的小毯子,太后把毯子鋪在了皇帝腿上,給自己也蓋了起來,太后就拉住皇帝的手一同放在毯子上,“可別著涼了。”

馬車轔轔駛向前方,皇帝喊了一聲,“皇額娘。”卻沒有繼續說下去。

“怎么了?”太后溫和的看著自己的兒子,許久沒見,十分的想念,這樣看著同治皇帝,似乎永遠都看不倦,“看你的樣子瘦了些,是不是政事有些煩躁?”

“是有些煩,不過也不算辛苦,只是晚上有時候不得安眠。”

“這也尋常,”太后和煦的說道,“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你白天想著事情懸而未決,晚上自然會夢見,以后不能晚上批折子,睡前靜靜的呆著。不拘做什么事兒,只不能看折子或者是發脾氣,大喜大悲的,晚上這才能睡得好。”

皇太后又絮絮叨叨的問著皇帝的日常。皇帝也不覺得煩,含笑一一答復,說到了后宮的人,皇太后問:“皇后主持后宮,怎么樣?”

“很是妥當。兒子從未煩心過后頭的事兒,”皇帝說道。

“這幾個嬪妃的肚子怎么都還沒消息?”皇太后這時候是一個標準的婆婆嘴臉,微微皺眉,“我可是等著抱孫子呢。”

“額,”同治皇帝有些尷尬,手心頓時就出汗,“也不知道為何如此?”

“哦呵呵呵呵,”太后察覺到了皇帝的手心冒汗了,于是又說道,“不過這事兒也急不得。要看機緣,當初我進宮伺候你皇阿瑪,也是過了好幾年才有了你,當然啦,你才二十幾歲,年輕的很,不擔心這個。”

皇太后沒說別的話,要是正統的傳統的太后身份,這時候應該要正色規勸皇帝要開枝散葉,綿延皇嗣。不過皇帝已經有這么多嬪妃了,還要吩咐什么,皇太后決定閉嘴,不學嘮叨的大媽。

這兩位中國最尊貴的母子。談談笑笑,自然不可能只是說這些柴米油鹽的事情,最終還是會歸到政治上,“日本人的事兒,處理的怎么樣了。”

“議政王太軟和了,日本人的氣焰十分囂張。”同治皇帝說道,“所幸皇額娘派了北洋水師去了琉球,日本人畏威不懷德,這才稍稍讓步,前些日子,兩國已經建交了,臺灣道傳來的消息,日本人的艦隊退出了琉球。”

“琉球歸屬,不宜定死,”太后點點頭,“面上咱們堅決不讓,內里也要體諒琉球,畢竟他離著日本太近了,咱們的南洋水師還沒建起來,北洋水師鞭長莫及,難以策應南海之事。”

“是,”皇帝點點頭,“所以,就先不論琉球之事。”

“北洋水師之事,畢竟是我突發奇想而已,”慈禧太后搖搖頭,“如今我回了宮,這些事我就一概不插手了,你料理去就是,”太后的話里有著莫名的情緒,似乎有些解脫,又有不甘心之意,“外頭簽了的合同,你和你六叔瞧瞧,若是行就辦,不行就先擱著。”

“皇額娘,”同治皇帝聽到了慈禧太后說及恭親王,不免心里不舒服,“他不舍得這個議政王的頭銜!兒子沒辦好這事兒。”

“有什么關系,我知道他不舍得,所以故意給了他一點小教訓,”皇太后朝著同治皇帝挑挑眉,“他的主意,你不方便駁回去,我卻是可以,北洋水師這樣一來,內外都知道我的意思,知道我和皇帝你是一起的,他就該思量思量,為了這個議政王,再次鬧出什么風波,是不是值得了。”要知道歷史上的慈禧可是先發作,沒幾年就擼了這個議政王。自己如此客氣和藹顧全大局,脾氣之好,沒有由著性子來,自己都覺得難以置信。

“不用擔心他,舍不得名和利的人,沒有什么威脅,”太后笑道,“他幾起幾落,對于這些看重,原本也是尋常。”

“兒子不想讓他繼續呆在軍機處,或者說,軍機處不能他一個人說了算,”太后今日很和藹,所以同治皇帝也壯著膽子說了自己的心里話,“每天看到他對兒子的意見都是不同意,心里就是不痛快。”

“功臣無大過,不得輕易貶之,這道理,皇帝你是知道的,”太后看著同治皇帝,“你想啟用弘德殿的師傅們嗎?”

“兒子沒有這個意思,洋務之事,兒子瞧得清楚,于國于民,都是有益處的,李師傅他們這些人,道德學問自然是極好的,可若是辦洋務,必然不行,他們當著御史或者針砭施政者都是極好,只是當不起洋務的重任,并不是說他們不會當差,只是他們對洋務有礙,豈能因人而廢政?”

同治皇帝侃侃而談,“洋務干臣還有許多,差不了恭親王他一個。”

太后默然,隨即笑道,“不能急,只能是緩緩圖之,那依照你的意思,你想叫誰來主持政事啊?”

皇帝朝著太后的耳邊說了一個人的名字,太后眉毛一挑,“這主意不錯。”

“大久保利通正在天津,想求見兒子,皇額娘想見嗎?”

“大久保利通?”太后有些出神,“沒什么可見的,不過咱們要在天津換火車,也無妨,見就見,我又不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