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星空之外

022 一眼的對視

轉眼間,花二伯和劉輝兩人,已經走了一月有余。這一月來,莫晴空跟著三位姐姐學著編織、料理家務等等技能,每日忙活的,也沒了時間四處撒野。長平的人一段時間沒看到劉家人出沒,竟還時常三五結伴的來劉家串門子,得知花家人也住在這兒,隔三差五的還來閑坐會兒,嘮嘮嗑。

時間就這么匆匆過著,一晃神的功夫,乞巧節便到了。乞巧節一般是女孩子們公開比巧的節日,誰家女兒心靈手巧,便能得了乞巧節巧女的頭銜,往后說親也能被婆家高看一籌,往年的巧女可真稱得上是一家有女百家求。

如今,花家因著大丫已經十三歲了,最小的三丫也十歲了,家里的孩子都到了相看人家的歲數,雖說花二嫂子明白,自家在晴嵐必定呆不久,可她琢磨著,如今到了長平,就不一定了,萬一自家男人他們這一趟沒能走出去,到了也就只能待在長平了。所以,今年的乞巧節,她不僅要求自家三個姑娘都參加,連帶著還把剛剛十一歲的花牛捎帶上,花牛不耐煩這些事情,連哄帶騙的拉著九歲的劉年湊熱鬧,結果,一圈下來,連同最小的莫晴空在內,花劉兩家的人都去了比巧現場。

是日,晴空萬里,鄉長家門前的空地上搭著各種比巧小游戲的臺子,每個游戲的頭三名分別獎勵一根銀針,待所有比賽結束后,拿到銀針最多的就是這一屆的巧女,第二和第三名分別有著七巧和玲瓏的美稱,頭一名的巧女還會由鄉長配發一枚銀牌,憑著這枚銀牌,巧女家能有一個孩子免費進學堂念書,另外,巧女還能每月多得一斤公家出的口糧。這獎勵,可以說是太豐厚了。今年,因著有外來戶落戶長平,鄉長也知道,這種事情也瞞不了鄉里的人,索性大大方方承認了,還將那戶外來的人家邀請為特邀評委,參與前三名巧女爭奪賽的評審環節。

鄉里人都傳言,這戶外來的人家大有來頭,說是皇城里的大戶人家,身上都背著官銜的,至于為何會來了長平,這說法可就不一了。有說是得罪了什么人,跑來長平躲災的;有說是那家人打聽到長平安逸,攜家帶口出來玩的;也有說是晴嵐最近不太平,皇城的人專門派了大官來,了解這事兒的……總之,說什么的都有,然而不論什么原因,對于花劉兩家來說,根本引不起任何興趣。此時的花二嫂子正因著大丫投壺失利教育著二丫、三丫,嘴里不住的念叨著,要是為了大丫好,她們倆就得多拿些銀針,將來連帶著莫晴空也好找婆家。莫晴空對此只是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笑,沒人注意到她的時候就無奈的看看天,私下里想著,她今年往大了說也就四歲半,二伯娘這心操的啊,著實夠遠。

第一輪比試很快結束,花家的三個姑娘都落了榜,沒法參加接下來的比賽了,這可愁壞了花二嫂子,不過,如此一來,花家的姑娘們可松快了,拉了倍感無聊的莫晴空,直奔向擺著各種小吃的野攤兒,那樣子,活像是千八百年的沒吃過飯了。

花二嫂子見狀,除了無奈的嘆了口氣,也只能推搡著花牛和劉年一并跟著,路上,還不住的說著自家姑娘的不是。

“阿娘,咱們之前都是獵戶,長平原就比咱們那兒的人看重這些小把戲,放在晴嵐,這些個小把戲只會遭人笑話,大姐他們平日里也不玩這些,您也別太計較了。”花牛對自家母親的碎碎念著實受不了了,替自家姐妹們開解道。

“你懂個什么。”花二嫂子聽花牛這樣說,冷沉著臉,沒好氣兒道,“你大姐今年出去可就十四了,如今晴嵐是回不去了,往后都得在這邊生活。這地界兒上,除了晴嵐就剩長平,四面環山的,要是在長平沒個好名聲,就指著咱們家曾是獵戶的身份,你姐姐可怎么能找個好人家,你姐姐要是嫁不好,往后啊,你二妹、三妹,還有四妹都得完。再往遠的說,你和小年的婚事也成了問題。這邊嫁閨女都不喜歡那些身強體壯的,盡挑些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白面書生,你和小年都好好學學,別成天到處亂跑,整的跟黑炭似的。我就納了悶兒了,指著個養的跟女人似的男人,一大家子人可怎么能活得下去……”

“阿娘,我聽翠娥姐姐說,讀書是可以當官的,當官了不僅有錢拿,還有人伺候,地也分很多,根本不用他們做什么的。”不遠處,聽見自家阿娘叨叨哥哥的三丫忍不住接話道。

“當官?當官了就能這樣活?可別聽別人瞎說,瞅瞅那鄉長不也是個官,你看他家是有誰不用干活的?”花二嫂子聽見自家三丫當街嚷嚷,沒好氣的拍了拍她的腦袋,嚴肅著道,“咱們祖祖輩輩都是靠著自己出力生活的,要是啥都讓別人做了,你光在家待著享福?那可是天煞的命,絕不會有好果子吃。”

聞言,三丫揉了揉被自家阿娘拍疼的腦袋,不樂意的撇了撇嘴。

“阿娘,我覺得三妹沒說錯,你瞧那邊臺子上,那是新來那戶人家的姑娘,背后站著的應該就是三丫說的那種伺候人的。”二丫見三丫委屈,看了看周圍,拉著花二嫂子的衣袖,朝不遠處總決賽場地對面的看臺子上指了指。

聞言,眾人都看了過去。果然,那里除了鄉長外,另有一戶面生的人家坐在那里。在鄉長的左手邊,依次坐著年長的一男一女,在他們的下首位還有一排椅子,分別坐著看起來與花劉兩家孩子一般大的三男一女。遠遠看上去,一家人穿戴華麗,裝扮精致整齊,坐的端莊極了。幾人都目不斜視的看著比賽,每人身后還都站著一個穿著較為樸素的人,不同的是,女子后面站的都是女的,男子后面站的則都是男的。即便從未見識過外面世界的花劉兩家人,也不得不被這戶人家的言行舉止折服了。

“那就是大戶人家啊?”大丫看著臺上女子的穿著,看了看她們挽著的發型,仔細研究了半晌她們頭上戴的簪花,有些唏噓著道。

“可不是嘛!”三丫撇了撇嘴,一臉傲嬌道,“翠娥姐姐說過,那些后面站著的都是下人,坐著的都是主子,下人們都是伺候主子的。下人里面,男的叫小廝,女的叫丫鬟,據說,這些人都是窮苦人家賣給他們的,家里實在過不下去了,就把自己的孩子抵給這些貴人,換一點錢生活。下人也有工錢,這些下人還能把自己的工錢給家里救急,說是在外面,這樣的事情已經很普遍了。”

“哎,也是迫不得已啊。”花二嫂子聽著三丫的解釋,良久皺了皺眉,輕聲嘆道。

“阿娘,你會賣了我們嗎?”突兀地,二丫凝視著花二嫂子,臉上帶著幾份忐忑。

聞言,花二嫂子差點兒被氣笑了,她冷沉著臉道:“要是不聽話,把你們都賣了,就留著四丫給我當小棉襖,賣你們的錢我都省著給四丫花。”

“阿娘,你這心也偏得太歪了些。”三丫瞪了自家阿娘一眼,沒好氣道。

“大姐,你看什么呢?”三丫隨意瞅了眼呆站在一旁傻愣著的大丫,見她突兀地紅了臉頰,不由疑惑的順著大丫的目光看過去,隨即狡黠一笑,道,“阿娘,快看啊,大姐思春了。”

不待眾人有反應,大丫在三丫的叫嚷聲中率先回了神兒,臉頰的紅暈一直蔓延到脖頸兒,追著三丫便在大街上鬧了起來。二丫后知后覺的朝看臺上看了眼,隨即也加入了嬉鬧。莫晴空此時正扯著根豆干死命的咬著,好不容易咬下了一塊,還沒嚼兩下子,就被猛沖過來的三丫撞了個滿懷,不僅吃進嘴里的豆干吐了出來,就連手里的也掉在了地上,無奈的她只好也加入了混戰,看著自家姐妹們鬧作一團,花牛和劉年都摸了摸鼻子,無奈的笑著。

然而,這一次,花二嫂子倒是沒說什么,雙眸緊盯著看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同一時間,坐在看臺上下首位的三男一女似乎是被花劉兩家姐妹們的玩鬧驚擾了,目光不時朝這邊掃來。見狀,花二嫂子趕忙將幾人攔住,小心翼翼的梳理著四個姑娘的發髻,那樣子,仿佛是給誰相看來著。

劉年一早就瞧見了看臺上不時朝這邊張望的三個小子,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總覺得,有雙視線似乎總盯著莫晴空打轉,于是,他下意識的朝前走了兩步,擋在了莫晴空身前。

透過劉年走過來的空檔,莫晴空的視線在看臺上停留了一瞬,只一瞬間,便和一雙蔚藍色的深邃眼眸對上了,不知什么原因,她竟有些畏懼的后退了一步,匆匆移開了視線。

“都是大姑娘了還在街上打打鬧鬧的,成什么樣子。”見眾人終于安靜下來,花牛少有的老成了一把,雙手背在身后,搖頭晃腦著道。

“哥,你也太不仗義了,方才阿娘說你,我還幫你來著。”三丫理了理身上被姐妹們抓出褶子的衣服,噘著嘴道,“再說了,我們都還小著呢,是大姐姐先鬧的。”

聞言,眾人都將實現轉向大丫,此時的大丫因著剛才的一同胡鬧,臉頰更紅了,見眾人都望著自己,她下意識的朝看臺看了眼,支支吾吾的說了句什么,便也不理會眾人,朝家的方向疾步跑了。見狀,二丫、三丫掩嘴偷笑,抓著莫晴空一并追了上去。

花二嫂子頭疼的看著自家姑娘的背影,一臉的無奈。劉年和花牛對視一眼,二人相視而笑,勸著花二嫂子一起家去了。

“真是沒一個省心的。”花二嫂子終是放棄了立時給大丫找個好歸宿的想法,無奈的邊走邊說。

看臺上,那雙蔚藍色的眼眸,緊隨著幾人離去的背影注視了良久。

“二哥,你是看上人家了吧。”看臺上唯一在座的小丫頭一臉促狹的看著左手邊坐著的藍衣錦袍男子,笑的詭異。

“咱們的國師大人不近女色的。”小丫頭右手邊的男子沖著小丫頭眨了眨眼睛,隨即朝著被小丫頭稱為二哥的男子努了努下巴,還不忘扮了個鬼臉,那樣子有趣極了。

“你們兩個安靜點兒,鄉長已經看了你們幾次了。”坐在下首位最左邊的男子目不斜視,冷沉著一張臉,警告道。

聞言,方才出聲的兩小只對視一眼,紛紛撇了撇嘴,漸漸將視線重新轉向比試臺,隨即安靜下來。

話題中心的男子此時正斜倚在座椅里,不動聲色的朝著身后的小廝使了個眼色,小廝隨即輕聲的退了下去,不一會兒,便消失在花劉兩家離開的方向。藍眸男子見狀,微瞇了眼眸,那樣子,似乎感覺有些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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