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鄉路漫長

第六十一章 礙事

一天沒見,打開頁面,我看到了什么?整整齊齊的紅藍雙閃啊!!五十六朵花,禾熙,afra128,090909034417272,swimm,你們,你們這是在組團么?看得我眼花花,心水汪汪,好像又見到了小時候那頗為高級的航空信封……

沒說的,加油,碼字!碼字!

紅的藍的紅的藍的紅的藍的

三舅有些訝異地看著前面好整以暇的蔡三姑,問道:“你在這塊做啥子?”

蔡三姑瞥嘴:“林老三,啷個講話的,這條道是你家開的?”

“啷能!啷能!”三舅見了年輕女子一向是笑面以對,“是我不對!不該來這塊礙了咱們蔡三姑的貴眼噻!”

蔡三姑不答話,只是抿了嘴傲嬌地笑。

三舅作勢一揖,“在下這廂有禮!煩請三姑開恩,賞條路過去可是要得?”

蔡三姑左看看右看看,依然不答話。寶然同三舅也學她左看右看,兩邊都是灰初初的墻,背街的地方,前后連個人影都沒有,有什么好看的?

“三姑莫非有事?”三舅想了想,又試探著問。

“沒得事——就不能站在這塊啦?”蔡三姑語帶嬌嗔,寶然又給寒了一下。

三舅終于不再嬉皮笑臉,有些尷尬地否認著:“啷能……”

一時間都是無話可說,站在那里僵住了。

“怎么?林三哥你甩脫了老婆自家輕松自在,看不得有人來攪擾安逸,嫌我在這塊礙事了?”半天蔡三姑又說,幽幽怨怨。寶然悄悄地安撫自己的手臂。

三舅臉上掛不住,半玩笑地說:“啷個敢呦!三姑是啥人,愛在哪塊耍在哪塊耍,哪個敢冒氣!林老三不曉得哪里得罪到了,給您陪個不是,蔡姑奶奶大人大量,先放我過去好不好?”。

這兩人不約而同地將寶然這個明晃晃的電燈泡的在場給省略掉了,令她有些郁悶。好吧,知道我年紀小,個頭也小,可也不至于被人忽視到如此地步吧?好歹也是個大活人哪!

顯然,在這兩個人的眼里,寶然這個小不點還算不上是個需要顧忌的人,將她無視得很徹底。

蔡三姑又閃爍著眼神不答話。三舅只好說:“好好好!惹不起我總躲得起!這條路讓給你!”說著轉身,想要繞行。

“林老三你站住!我是人嫌鬼厭的嗎要你見到就跑?”蔡三姑在后面氣得叫。

三舅無奈地站住,“不講話,又不讓人走,到底是個啥子意思嘛!”

蔡家三姑悶頭靜默了一陣兒,突然沖上來,從身后將三舅攔腰抱住,側臉緊緊貼上三舅的后背,“我……我就是這個意思!”

……天雷滾滾啊!有些人有些事,果然是可以超越常理超越時代的……

趴在三舅肩頭,寶然可以聽得見那兩顆心,砰砰砰跳得擂鼓一般,亂得厲害。三舅也不知是給嚇懵了,還是在想些什么,良久沒有答話,被他抱在懷里的寶然卻已經受不了了。……我……靠你個蔡三姑的!挖墻歸挖墻,您那一雙鐵姑娘的熱情大掌,可別往我的身上使勁兒呀!我的腿啊,給捏得好疼呀!伸腿欲要掙開,剛一動彈,卻被抓得更緊。

“啊——”寶然忍無可忍終于大叫起來,不管不顧地將巴掌拍在三舅的俊臉上,噼啪作響。叫你搔首弄姿!叫你招蜂引蝶!叫你危害兒童身心健康……

蔡三姑如夢初醒,驚叫一聲羞紅了臉跳開,三舅也才反應過來,招呼都不及打一聲兒,抱著寶然飛也似地逃走了。

場邊的小吃攤子上,家婆二舅一干人等笑語宴宴,孩子們更是吃得眉花眼笑,除了寶然。三舅今天特別慷慨,一人包圓,請大家吃湯團酸粉,還特意又去旁邊攤子上切了一碟子燈影牛肉過來。

三個小子六只眼直鉤鉤地釘住那碟子牛肉,一路鉤到他們桌上來,再眼巴巴地看著三舅將碟子直接擺到了寶然面前,小氣吧啦地一手虛罩著,先夾了一筷子給家婆,然后撥出大半兒給寶然。

寶晨寶輝雖然也失望嫉妒,好歹還可以接受。三舅接收到兵娃兒近乎憤恨的眼神,解釋說:“幺妹兒還小,吃這些糯米酸湯不好消化,你看她都沒得吃到幾口,要得多些肉片子來補上。你們男娃兒家,啥子東西不是一樣吃!”

花錢的是老大,他說什么就是什么吧。兄弟們于是抓緊時間瘋狂進攻那剩下的半碟子牛肉。

三舅夾起一片細薄透亮的小牛筋兒送到寶然的嘴邊:“幺妹兒嘗嘗,三舅盯到沒放辣椒,香著來!”

牛肉也不會比糯米圓子更好消化吧?何況我今天反胃,什么都不消化!寶然氣哼哼,皺了鼻子偏過一邊,毫不理會三舅的殷勤獻媚。

最后三舅堅強地抵制住了那幾個孩子連帶二舅媽的幽怨眼神,硬是同攤主討了張油紙,將半碟子牛肉包好,說給寶然帶回去吃,又搶了大舅的差事,執著地將寶然一直抱著。

過河時,遠遠的又見蔡家姑侄。三舅低頭裝沒看見,倒是蔡三姑不時地往他們這邊掃兩眼,意味不明。不知去哪兒轉了一天的蔡小牛破天荒沒有同寶晨進行眼神廝殺,偏轉了臉一直注視著滾滾的清河水,讓嚴密戒備的寶晨頗感失落。

被三舅抱著先上了岸,等著家婆二舅媽的時候,寶然忍不住酸疼,在一塊兒大石頭上盤腿坐下,撈起褲腳仔細查看。白嫩嫩一雙小腿上,已經被捏起了一道道紅棱兒,觸目驚心。寶然委屈得淚眼汪汪,心說真是冤啊,勞動婦女不好惹,簡直是無妄之災。

珍惜生命,遠離猛女。

剛剛把寶輝兵娃兒從木盆子里拉出來的寶晨注意到了,趕過來湊近了一看,當時就怒了,“誰干的?!”同時眼光凌厲地射向三舅。

三舅慌了,“寶晨莫氣!莫得生氣!……這個……這個是……意外,是意外!”說著連忙湊過去呼呼吹氣,“幺妹兒乖,不疼不疼了啊!”又伸手過去想要給揉揉摸摸。

“啪!”的一聲脆響,寶晨毫不留情地給他打在手背上。寶輝同兵娃兒也趕過來,不明所以地看看著這個,看看那個。寶輝悄不聲兒地調整一下位置,站到哥哥妹妹的陣營里來。珍秀悄悄地將兵娃兒牽到身后,免得他又冒冒失失地胡說八道,惹到了那翻臉無情的寶晨。

家婆大舅幾個這會兒也都上了岸,圍過來問是怎么回事兒。三舅急急地解釋:“散了戲場趕到過去找你們,心里太急沒得注意抱著寶然的力道……”一邊說著,一邊緊張地關注著寶然的動靜。

寶然暗暗嘆口氣,念你是初犯……據我所知是初犯吧?而且勉強可算是個被動脅從,認罪態度良好……給你一次機會吧。想到這兒寶然哀哀地叫:“三舅舅……”

二舅媽就數落三舅:“老三還是這么慌手亂腳的,當得都是你家那些皮糙肉厚耐折騰的啊?這要是給幺妹兒爸媽曉得了,沒得心疼死!”

三舅這時如蒙大赦,才不在意自己二嫂的話輕語重,只沖寶晨訕笑著,慢慢地,輕輕地去把寶然抱起。寶晨半信半疑,監視著他將寶然在懷里抱穩了,又見寶然沒再有什么不妥,才又補瞪了這個小舅舅一眼,算是勉強放過了他。

三舅夾著尾巴當先走,邊走邊暗暗摸著自己泛紅的手背,心道寶晨這小子看到不怎么壯實,下手可真是狠!

不知何時上了岸的蔡家姑侄,一言不發地越過了他們一行,趕在前面走了。

中秋過后,日子平穩流暢地如緞子般滑過。一年級新生江寶輝同學,上有寬于律己嚴于待人大哥寶晨,下有不緊不慢總是恰恰好比他多認識一兩個字兒的妹妹寶然,幸福地度過了難以忘懷的過渡期,成長為一名合格的小學生。

寶晨的老對手蔡小牛突然轉了性兒,不再帶一幫死黨同他針鋒相對,上學就埋頭讀書,放學就掉人眼鏡地當起了小保姆,每天只帶著他家磕磕絆絆剛會走路的小弟出出進進。寶晨琢磨,不至于吧,帶個孩子也要跟自己比一比?

由于蔡小牛的隱退,四年級部的地下勢力迅速形成了寶晨的一言堂,校風校紀明顯好轉,讓老師們欣慰不已。經碰頭研究后,寶晨光榮地戴上了三道杠,在野黨轉正,成為了執政黨,那叫一個春風得意。

同樣轉型為居家好男人的還有一個三舅,他無視二舅媽的明嘲暗諷,開始頻繁主動地陪著媳婦跑娘家,三舅媽受寵若驚,感動之余反而主動陪著三舅父女多走了幾次婆婆家。一來二往的,寶然同原本很少接觸的珍慧姐也熟了起來。雖然只差九個月,相比較走起路來跟頭把式,輕輕一碰就會哇哇哭叫的小妹妹,珍慧更喜歡帶著面團似的溫順討喜的寶然玩兒。

一日周末,寶晨在學校有大隊活動,“學雷鋒,樹新風”,幫老師辦公室及村委辦公室打掃衛生。寶然不感興趣,看著寶晨帶著寶輝兵娃兒兩個小積極分子,興致勃勃上趕著受人剝削去了。天氣好,一大早的珍秀又被派了任務,背起竹簍割豬草去了。大人們都趕著去地里冬播,正好珍慧又過來,被二舅媽抓了差,在家里看著寶然,許諾等珍秀回來放她們一起出去玩兒。

珍慧是個在屋子里閑不住的,好說歹說,帶了寶然去了后院的菜地邊上,逮螞蚱摘野花,順便在這路口守著珍秀回來。

寶然坐在田埂上,埋著頭編了半天的花草辮子,正待伸下懶腰,忽然聽見嘰嘰咯咯,有小孩子的笑聲,抬頭一看,前面一個憨憨的小胖子,帶著點兒天然呆,還走不太穩。在他后面,隔著一道田壟,站著面無表情看向這邊的蔡小牛。

這就是他家小弟嗎?他們怎么會跑到這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