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修文指著中間的一盤紅燒肉,說道,“就像這道菜,色澤豐富,肥而不膩,若要取得一個雅名,我卻真心取不出來,”
他想了想,說道,“就叫做鴻運當頭吧。”
說著,視線落在了薛翎身上,“而阿翎不一樣,小小年紀,卻要擔此大任,所有的情緒不可外漏,偏偏折射在菜式之中。”
蔣修文所選的菜肴皆是王氏所做,特地留下薛翎所做的菜肴給曾憶,也算是用了心思。
王氏笑著說道,“夫君,這第一輪若要叫我評判,這勝負已分,”
蔣修文說道,“娘子不必多說,這一輪,我輸了。”
王氏抿著嘴笑道,“不錯,曾先生和夫君都猜中了做菜之人,至于起名,夫君輸了一頭,要我說,第一輪夫君算是輸了,服不服?”
“服,自然是服的。”蔣修文端起手中的果酒連飲了三杯,“時月,這第二輪我已經說過,輪到你了。”
曾憶看向了最右邊的一道菜,那是一只白玉盤,里面一粒一粒白色晶瑩的小丸子,晶瑩剔透的。
隨意散落在盤子中央。
曾憶夾了一顆,這是用白蘿卜雕刻之后的小丸子腌制的一道菜。
輕嚼,清脆可口,入口便是酸澀辣味滾著甜味蕩漾開來蘿卜中間嵌入了小小的蓮心,苦味瞬間沖刺唇齒之間酸甜苦辣同時刺激著味蕾有一種百感交集之感。
他放下筷子,看向了薛翎味道依舊縈繞在唇齒之間。
酸甜苦辣,猶如人生百味。
這便是她內心真實的情感吧。
曾憶放下筷子說道“若要給這道菜取個名字,便叫做人生百味不言休,”他看著薛翎說道,“這樣的菜式蘊含了對人生的感觸必是薛翎的杰作。”
薛翎心里的震驚淡去,依舊是觸動不已,其實撇開其他的不說,曾憶與她的確是有很多共同之處,差不多的經歷比起旁人來說,更容易產生一些同樣的感觸。
她端起面前的果酒“曾先生說的極是,這一杯薛翎敬你。”
曾憶亦是端起酒杯,“嘗盡人生百味笑看風起云涌姑娘的一生定會是旁人無法羨慕的彼岸請。”
一頓飯下去,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曾憶選中的六道菜式皆是薛翎所做。
王氏另取了一壺泡好的茶水。
薛翎說道,“曾先生睡眠不好,茶水便罷了,我等會給他煮一碗安神湯吧。”
曾憶靜靜地坐著,道了一聲謝。
王氏客套的說道,“我們南地最愛的就是菜肴米飯,不似北地喜面食,想著曾先生也不是外人,便隨意了一些,不知道曾先生今日吃不吃的習慣。”
“蔣太太客氣了,吃的極好。”
一頓飯吃完,蔣修文已經有些微醺。
“嫂子扶了表兄先去休息,這里我來收拾。”
王氏也不客氣,便扶著蔣修文離去。
薛翎起身收拾杯盤碗筷。
曾憶也在一旁幫著忙。
“不用了,我來就好。”薛翎抬起頭看著他俊郎臉頰上微微泛紅。
“你喝了多少?不礙事吧?”
“我心里有數,不礙事。”
薛翎拉過他的胳膊,將手指按在他的脈搏上。
曾憶動也不敢動。
薛翎這才說道,“并不礙手,其實細說起來,曾先生的酒量比表兄還好。”
曾憶嗯了一聲。
“不過,酒易誤事,多喝無益。”
薛翎已經收拾完畢,利落的開始準備醒酒湯,“我給你備一晚安神茶,你等會喝完之后,回去便可以睡得安穩一些。”
薛翎收拾碗筷之后,開始利落開始燒水。
天色有些晚了,一抬頭可以看著天空中的星星。
夜很靜很靜。
誰都沒有說話
靜謐時光,讓薛翎想起了來時的點點滴滴。
心里不知為何涌現出一股不舍之意。
這剎那之間的思緒讓她整個人一激靈。
“從前還不覺得,現在有時候很是羨慕曾兄。”
曾憶感慨的說道。
蔣家在四大家族中也是排名第二的家族,最后求取了王氏,王家也不算是無名無姓的家族。
不過在巫醫世家之中實在是不算起眼。
巫醫之家并不如官家世族那般注重。
故而大多數同一輩的少年少女都是有過數面之緣的。
蔣修文和王氏年齡性情相仿。當時薛翎的舅母,蔣太太看了一眼,也覺得十分滿意,一眼就看中了,親自去定了這一門婚事。
兩人大約也是滿意的。
婚后果然琴瑟和鳴,夫唱婦隨。
說起來,也算是極幸福的。
其實門第雖然重要,但是過于拘泥于門戶,卻也容易錯過最合適的那一個。
薛翎心底是清楚的。
“今日多謝你。”
他從衣袖之中拿出一只小小的匣子,“你明日就要走了,有一份餞行禮,若是,”
他沒有說完。
薛翎已經大大方方的伸出手去,“多謝曾先生,既如此,我便不客氣了。”
她并不是一個樂于接受別人好意的人,不過,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對著曾憶,拒絕的話語極難開口。
對于薛翎來時,這并不是一個很好的現象,不過,她并不是一個過于糾結的。
既然心里有了難以拒絕的情緒,索性大大方方的接了過來,“太過于貴重的,我無法回禮。”
曾憶已經笑了我來,“放心,貴重的我也拿不出來。”
禮盒禮就是一張清單。
清單上寫著各色的小吃和玩意。
“明日,常山會送到馬車上,你帶回去給家人嘗嘗,吃不吃的慣,我也不知,不過都是本地有名的吃食。”
薛翎笑了起來,“這一份禮,我就收下了,等你下一次去江陵,我帶你去嘗嘗我們江陵的吃食,算作回禮。”
曾憶說道,“既如此,便一言為定。”
薛翎將手中的東西收回了衣袖之中。
手里的醒酒湯藥已經冒出了些許。
薛翎回過神來,退了一點點的柴火,“感覺差不多[文學館]了。”
她小心翼翼的端了藥罐放在桌子上。
曾憶說道,“我來吧。”
薛翎已經熟練的尋了湯碗,“你坐著吧。馬上就好。”
“安神茶還要一會。”
她將醒酒湯用一只碗裝好。
曾憶說道,“你給修文送去,這鍋安神茶我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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