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好東西回家,云珠心想在平安面前鬧了那么大的一個紅臉,所以不肯再開口說話。平安幫她背著東西,依舊走在她身后。
兩人默默無言的回到了家。
這邊馮老娘和香梅倆將白菜也清理出來了,云珠建議:“做腌菜的就先晾起來吧,等到稍微干一些做出來的才沒有那么酸。”
于是三人趕著將白菜晾起來一部分,不過最近天氣不好,也不知要晾到什么時候。
剩下的一半,云珠建議他們做辣白菜,反正她也做的,正好可以一起。
接著就開始洗剩下的菜,反復清洗干凈后,找了個大缸,裝了清水,再加入了適量的鹽,攪拌均勻后,把白菜整整齊齊的碼放在里面,最后還用石頭給壓實了。
“天氣冷,可能要到后天早晨才能進行下一步了。”
“明天殺豬,后天應該沒事。”
“一會兒把這缸還是抬到屋里暖和些的地方放著吧,外面天氣冷,怕揭開的時候都是冰碴子。”
馮老娘便讓平安幫忙。
云珠想,是呀,明天他們家殺豬,她也答應過要來幫忙的,于是略歇歇就告辭了。
第二日快到中午時,黃屠戶才約著幾個來幫忙的朋友過來了。馮白氏也來湊熱鬧。平安早就在外面的地方挖了一個坑,架上了一口大鍋,堆了柴禾,鍋里燒著水。
黃屠戶拿出繩子和各種刀具,讓他們將豬放出來。
院門已經關好了,大家也分別守在各處,防止豬逃竄。
田田早早的就跑來看熱鬧,云珠卻還在自家那邊忙碌。
等到大家捉住了豬。綁了繩子,先稱過了,黃屠戶報著重量:“一百零七斤!”
黃屠戶皺了皺眉問平安:“你們家怎么喂的,我沒記錯你們家這豬和隔壁一起喂養的,如今又比他們家多喂了幾天,怎么差這么多?”
平安笑道:“宋娘子她會喂養,我們倒疏忽了。”他不好意思當著大家的面提云珠的名字。
過了秤。幾人又合力的將豬按在青石板上。這里已經事先準備好了盆子準備接血旺。
那豬的叫喊聲有些凄厲,田田害怕,便躲到了香梅懷里。香梅笑著幫她捂了耳朵。直到黃屠戶舉著刀,一口氣殺了那頭豬,豬再也沒氣的時候,香梅才松開了手。
鍋里的水已經燒好了。接下來的活便是用開水燙毛。收拾干凈了才能開膛破肚。
黃屠戶殺了幾十年的豬了,自然是一把好手。做起這些來很是老道。
村子里聽見豬叫,前來看熱鬧,或是買肉的不少。
黃屠戶吩咐平安卸了塊門板下來,準備做案桌。等到將豬劈開清洗干凈后。來買肉的也就湊了上來。一時稱重,算賬,收錢竟有些忙不過來。
平安想。云珠算賬不錯,只是她怎么還不過來。他二話不說就匆匆的出了門。卻見云珠還在忙著洗菜。
平安上前就道:“我的姑奶奶,都快要忙亂了,您怎么還不過去呀?”
“急什么呢,我還以為要過會兒。”云珠原本以為只是讓她幫著做點飯菜而已,哪里料到還要她幫忙算賬。
平安不由分說的拉起了云珠,就往自家走去。
正好馮白氏出來倒水,赫然看見了這一幕,早就傻了眼,有些口吃的問著平安:“平……平……你說說……這是……怎……怎……”
平安壓根沒有理會他二嬸,對云珠道;“你快進去幫忙吧。你那邊剩下的菜我幫你洗。”
云珠嫣然一笑:“那先謝過了。”水很刺骨,平安愿意幫忙,她自然歡喜。
馮白氏越想越不對勁,等到云珠進院子后,她一把拉住了平安,追問道:“你和她究竟怎么回事?”
平安笑說:“什么怎么回事?”
“剛才我明明看見你拉著她的手了。”
平安見被識破了,只好承認道:“還能怎樣,就這樣唄。”
“我給你介紹廖家的三丫你跑來說不愿意,莫非就是因為她?”
平安默然。
馮白氏見平安不說話,也知道了答案,嘟囔道:“怪道不得。我說你也沒譜,招惹上一個被休掉的女人做什么,他們家田田又那么大了。”
平安笑道:“我都不嫌棄,二嬸還說這個干嘛。放心,等到好事近了我會上門去和二嬸說的。”
“什么,你還打算娶她呀?”
“為什么不行?”
馮白氏覺得頭疼,要是她的兒子跑來給她說這些,她肯定會被氣死,她問道:“你娘會答應?”
平安說:“她會答應的。”
馮白氏想,這一定是瘋了。以后這村里指不定怎么傳馮家的事,指不定要被多少人指指點點。她見平安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心想平安看上去成熟穩重,怎么還是這樣的不著調。難道人家三丫一個沒有出嫁的大姑娘還比不上一個嫁過人,養過娃的女人?
這里云珠過來幫著算賬,很是熟練,又利落又準確,后來連黃屠戶都稱贊:“宋娘子不愧是自己做過買賣的,就是在行。”
云珠想,她學歷雖然不高,但是這些加減乘除倒不難。
內臟沒人買,肘子馮家留下了一對,另一對早就被人給買走了,排骨也剩下了。沒過多久,那豬就剩下了一半不到。
馮老娘見了忙上來道:“這些我們不賣了,要留著自己吃。”
等著買肉的還有不少,聽見這么一說,不免有些失望。
這里風老娘悄聲的云珠道:“你幫我炒兩個菜吧。”
云珠回答說:“沒問題。”她找了熱水來擦了手,走到灶下一看,只見田田正坐在灶前烤火,香梅在忙著洗菜。
云珠道:“我說怎么不見你,你倒會選地方,這里還真是暖和。”
香梅便要取笑田田兩句:“宋姐姐,你剛才沒看見田田那樣子真可笑。害怕殺豬,又要使勁的往前湊,想要看清楚,可逗了。”
田田嘟起了嘴,哼了一聲,繼續烤火。
云珠見新鮮的豬肝和豬腰都放在盆子里,還沒來得及洗。她指了指問道:“這些是要做來中午吃嗎?”
香梅點頭說:“是的,娘說過。不大好弄,所以才請宋姐姐來幫忙。”
“沒事的,我來吧。”
云珠將豬腰洗凈了,對半劈開,挑去了里面白色的筋膜。然后打了花刀,切了滾刀塊,腌了黃酒和鹽,擱在碗里備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