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腰令

033 涅槃,第二人格

033涅槃,第二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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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赫看她這般模樣,內心一片酸澀,他想說些什么,但慕長歡卻連一個眼神都不曾給他。

他就這樣站在一旁,看著她面無表情地用了一碗粥。

“小姐,還吃嗎?”青桐溫柔地問自家小姐。

慕長歡搖了搖頭,“夠了。”

“那奴婢先下去了。”青桐說著,站起身朝外走去。

慕長歡在她離開后,終于看了蕭赫一眼,淡淡地問,“王爺無事可做嗎?”

蕭赫薄唇緊抿,沉著臉一步一步地朝她走來。

“對不起,”他在她面前停下后,啞著嗓子說道。

慕長歡哂笑,“王爺這是何意?”

蕭赫在床邊坐下,伸手將她攬進懷中,緊緊地抱著,低聲道,“是本王的錯,沒有保護好你和孩子,本王知錯了。”

“可這些都是我該做的。”慕長歡道,嗓音里沒有一絲波瀾。

蕭赫聽她這般說,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他將她抱得更緊了些,“歡歡,以后本王不會再讓人取你的血了。”

“那王爺豈不是虧了?”慕長歡推開他,眼底一片清冷,似浮了積雪般,淡淡看著他道,“你當初許妾身王妃之位,不就是為了妾身身上能解百毒的血。”

“歡歡,你明知道本王不是這個意思。”

“本王是將你放在心上的。”

“我累了。”慕長歡不想跟他談論這些,也是真的倦了,她說著便轉過身躺下,閉上了眼睛。

蕭赫看著她清瘦的背影,哪里不明白,她對他到底還是有了心結……

之后幾日,慕長歡對蕭赫一直冷冷淡淡的。

每次蕭赫想要解釋,都會被她岔開話題。

轉眼間,就到了正月十五。

容州城里有盛大的燈會。

傍晚,蕭赫處理完公事,去了朗月院。

慕長歡聽到他的腳步聲,起身客氣行禮,“妾身見過王爺。”

“不必多禮,”蕭赫想到方才看到的建州邸報,不由分說地握住了慕長歡的手,道,“今夜容州城有盛大的燈會,想去看嗎?”

慕長歡聞言,想都不想便拒絕道,“抱歉,妾身懷著身孕,只怕不便陪王爺出門。”

“本王知道你怕燭火,城里的花燈,都是琉璃為罩,夜明珠為心,一條街都是。”蕭赫捏著她的手解釋。

慕長歡眼皮顫了顫,沉吟了片刻,終究還是沒有妥協,“抱歉!”說完,她轉身離開。

她不知道的是,她這一轉身,就錯過了和蕭赫的最后一面。

蕭赫帶著一身落寞,頹喪地回了書房。

剛坐下沒多久,外面突然傳來一陣急報,接著一個身穿明黃色箭裝的侍衛舉著金牌闖進了書房。

“王爺,是令侯,”褚章臉色大變。

令侯,是軍中傳令的斥候,他們身穿明黃色箭裝,手持金牌,將帥營帳、官邸皆可暢通無阻,只因他們稟告的都是最危急的軍情。

“王爺,建州失守了!”令侯一進書房便跪倒在地,通紅著眼眶朝蕭赫道,“樊大統領已經殉國,請您立刻前往建州主持公道!”

蕭赫聽完這個消息,原本就陰沉的臉色此刻更是差到極點。

他早就猜到建州和南詔會有一戰,可他怎么也沒想到,建州會這么快失守。

南詔的兵卒兇殘,向來有屠城的習慣,他能想象到建州的情況有多焦急。

“本王這就隨你去建州!”蕭赫站起身,甚至來不及去和慕長歡告別,只深深地看了褚章一眼,便帶人隨令侯一起離開了。

褚章明白主子那一眼的意思,是讓他照顧好王妃和小主子。

蘅蕪苑那位的心機實在是毒辣,他不敢耽擱,當即點了十幾名暗衛出來,守在朗月院的周圍。

彼時,慕長歡也聽到了蕭赫出征的消息。

她面上浮起一抹恍然。

若早知道他走的會這么匆忙,那她……

罷了罷了,他乃云朝戰神,驍勇善戰,這么多年從未打過敗仗,不可能有事的。

這般想著,她心里總算安寧些許。

蘅蕪苑,倚靠在錦榻上的蕭溶溶聽到這個消息倒是沒有多少驚詫,面上反而浮起一抹輕柔的笑。

大哥不在了,嫂嫂還不是她手里的面團,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隔日,她便帶著新升上來的安嬤嬤來朗月院看慕長歡。

“溶溶怎么過來了?”慕長歡看著面前氣質嫻靜,容貌乖巧的小姑娘問道。

蕭溶溶柔柔一笑,“回嫂嫂的話,我這幾日身子好了些,便想來看看你,剛好大哥不在,也算給你做個伴兒。”

慕長歡笑笑,“難為你想得這么周到。”

蕭溶溶抿著素色的唇兒,目光落在慕長歡手邊的繡棚上,一派天真道,“嫂嫂是在給小侄兒做肚兜?”

慕長歡隨著她的目光掃了眼笸籮里的半成品,道,“我做的不好。”

“很精致啊!”蕭溶溶一臉的欣賞,“我都不會這些的,嫂嫂可以教我嗎?我也想為小侄兒盡一份心。”

慕長歡對上她坦蕩又純凈的眸子,哪里說得出拒絕的話,只得頷首道,“你想學,有時間便過來吧。”

蕭溶溶欣喜地答應。

從那之后,竟是得空就來。

她學得很認真,不過幾日功夫,就能繡一些簡單的花樣,會做小襪子。有時候得閑了,還會貼著慕長歡的肚子,跟她肚中的孩子說話。

慕長歡見她并無任何異狀,久而久之也就放下心來。

倒是隱在暗處的褚章急得要命。

偏他差了一重身份,也不好在慕長歡面前說些什么,只能暗中將蘅蕪苑盯得更緊。

就這樣,慕長歡的肚子一天一天地大了起來。

她的預產期是在八月。

如今已經五月中旬。

據說,建州那邊的戰事十分吃緊,蕭赫作為主將,更是忙得無暇分身,半年來,慕長歡只收到他兩封信。

第一封信是與她道歉,因為走得太急,沒有跟她道別。

第二封信是一個月之前送來的,他承諾,會在孩子出世前回來,他的小郡主,他一定要第一個抱。

如今,蕭溶溶幾乎住在了朗月院,那兩封信的內容她也是知道的。

當著蕭溶溶的面,她紅著臉打趣這位大嫂,但回了蘅蕪苑后,嘴角的笑卻越發邪氣。

這日,她陪完慕長歡回來,安嬤嬤將一張紙條遞給她,低聲道,“主子,這是建州軍營那邊送來的。”

蕭溶溶打開一看,臉色頓時莫測起來。

蕭赫,她好不容易將他支走,他竟然又要回來了。

罷了罷了,容州城這邊也只能提前收尾了。

當天晚上,慕長歡在園子里散步,被一個新進府的婢女不小心撞了一下,當即就發作起來……

蕭溶溶作為慕長歡的身邊人,自然匆匆忙忙地趕了過去。

產房中,慕長歡痛了一夜,終于生下一個五斤多的男嬰。

“把孩子抱來給我看看。”她艱難地撐起身子,沖著穩婆喚道。

穩婆卻連眼皮都沒有抬,她徑直朝蕭溶溶走去,將孩子抱給她,恭敬道,“郡主。”

“溶溶……”直到此刻,慕長歡才發覺不對,她驚愕地叫了一聲。

蕭溶溶松松地抱著懷里的孩子,朝慕長歡看去,這一刻,她的眼神又黑又亮,全然沒有一絲的病容。

慕長歡心尖狠狠地一顫,她強壯鎮定,朝她道,“溶溶,把孩子給我。”

“嫂嫂真是天真呢!”蕭溶溶聽到她微微發顫的嗓音,終于不再掩飾自己的情緒,輕輕地笑了起來,“我守了這么久才得手的孩子,你覺得我會給你嗎?”

“你這是什么意思?”慕長歡渾身都顫抖起來,再也忍不住,急聲質問。

蕭溶溶抱著孩子,墨色的眼珠子越發黑沉,看著她扯唇道,“嫂嫂,若是我沒猜錯,大哥應該不止一次地警告你,讓你離我遠些罷?”

“你怎么知道?”

“因為大哥說的都是真的,我的心,切開是黑色的,我從一開始接近你就別有目的,為的,是讓你生不如死!”女子的聲音仍舊甜美,但是說出的話卻讓慕長歡的心跌到了谷底。

她恨恨地看著蕭溶溶,“為什么,為什么要這么對我?”

“你到現在還不知道為什么嗎?”蕭溶溶像是聽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忽然間大笑起來,“我喜歡的男人,將你當做掌心寶,心尖肉,還和你生兒育女,你卻問我為什么恨你?嫂嫂,你的腦子里塞得都是稻草嗎?”

慕長歡無力地伏在床上,她不甘心地看著她,看著她懷中,自己還沒來得及看一眼的孩子……

“將寧兒給我,把他給我……”這是她在孩子出生前給他取的小命,蕭溶溶也知道。

可蕭溶溶卻沒有理會她,而是當著她的面,將寧兒扔給了穩婆,冷聲吩咐道,“將他扔去狼牙山。”

“是,主子,”穩婆答應了一聲,轉身離開。

慕長歡看著自己的孩子被抱走,她強撐著身子想下床,蕭溶溶也不攔她,只是冷冷地看著她掙扎的模樣,面含笑意。

這就是她用了半年時間,接近她的真正目的。

她要慕長歡對她腹中的孩子感情深重,但是第一次見面,就是他們的死別。

慕長歡強撐著身子出了朗月院,外面,卻是一片寂靜,整個王府就像一個死宅。

而穩婆的身影,早就消失不見。

她強撐著身子,繼續往前走去,一步一步,消失在了夜里。

“高丞,為你娘報仇的時候到了,”很久后,蕭溶溶才從朗月院里走了出來,她冷冷地瞥了眼從暗處走出來的高丞,說道。

高丞眉眼里帶著一絲惡劣邪氣,聞言拱手道,“還請郡主吩咐!”

“北靜王妃生下野種,與人私奔,你連夜動身,將他們帶回來。若有反抗,不必客氣,你可明白?”

“是!奴才明白!”高丞答應,然后提著一把劍,頭也不回地離開。

慕長歡在夜里跌跌撞撞地走著,她身體虛弱,全憑一股氣支撐,路上問了好幾回人,才得知狼牙山的走向。

她甚至不敢停下,生怕遲一刻,她的孩子就會沒了命。

終于,她走到了城外。

但此時,她整個人已經是強弩之末。

更可怕的是,高嬤嬤的兒子高丞竟然在這個時候追了上來。

“賤婦!”高丞帶著人快步竄到慕長歡的面前,根本不給她開口的機會,狠狠一巴掌就甩了上去,三角眼里閃著恨意,怒聲罵道,“我們王爺不嫌棄你的身份卑賤,將你聘為王妃,沒想到你竟如此下賤,竟然趁著王爺在外領兵,與人珠胎暗結,相約私奔!”

“……是蕭溶溶讓你來的?”慕長歡知道高丞是在胡言亂語,她狠狠地攥緊了拳頭,想將他收為己用。

可誰知,高丞根本不給她開口的機會,跟著又是一聲怒喝,“賤婦,事到臨頭,竟然還不知悔改!來人,將這賤人的腿打斷,拖回去交給郡主處置!”

“是!”其他下人應了一聲,紛紛上前,舉著劍柄就朝慕長歡身上砸來。

慕長歡的身子原就已不堪重負,哪里抵擋得了這么多的招數,登時就被打倒在地,那些鋒利沉重的劍鞘就這樣砸在了她的腿上。

一聲又一聲脆響傳來。

她疼得滿頭大汗。

就在她快要堅持不下去的時候,遠處突然傳來一陣馬蹄聲。

慕長歡聽到馬蹄聲,原本死沉的眼睛終于多了一絲波動,她看著遠處那點白色的身影距離她越來越近。

須臾,只聽一聲駿馬嘶鳴,下一刻,一道白色的身影提劍朝著她身邊的那些畜生刺來。

高丞幾人雖然拿著劍,但身手最多算得上三腳貓,哪里打得過一個練家子,不過片刻,就全部被掀翻在地。

“大膽,你可知道我們是什么人?”關鍵時刻,高丞搬出了北靜王府來,他抹了把嘴角的血跡,恨聲道,“我們可是北靜王府的人,是奉命捉拿王妃回去的。”

“你就是北靜王妃?”白衣男子驚詫出聲,一雙冷峻的眸子朝慕長歡看來。

慕長歡微微頷首,接著又斷斷續續道,“請閣下救我。”

“這是自然!”白衣男子說了一聲,下一刻,再次提劍,他這次沒有留情,不過幾息功夫,就將高丞幾個的手腳筋全部廢掉。

“王妃還好吧?”處理完了不相干的人,他走向慕長歡,脫下披風蓋在她身上,心疼地問道。

慕長歡點了點頭,“我還好,只是腿斷了,多下閣下救命之恩,您能否再幫我一個忙?”

“王妃請說。”

“帶我去狼牙山,救我的孩子……”

“你的孩子?”白衣男子變了臉色,急聲問道。

慕長歡點頭,跟著又抓著他的衣袖催了一聲,“有勞您,快、快些!再晚就來不及了。”

“好!”白衣男子答應了一聲,下一刻,他將慕長歡抱上馬,旋即自己翻身上馬,帶著她往狼牙山的方向趕去。

一個時辰,兩人終于在狼牙山半山腰停下。

“具體在哪里,你知道嗎?”喬景端問慕長歡。

慕長歡緊緊的咬著唇,搖了搖頭。

喬景端看出她眼里的著急,他試著提議,“你的腿不好,若是騎馬太危險,要不,我背著你去找?”

情急之下,慕長歡并不拘小節。

她點了點頭。

下一刻,男子小心翼翼地背起了她。

兩人在山上又繞了半個多時辰,就在慕長歡快要絕望的時候,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狼嚎聲。

“去那邊!”慕長歡疾聲道。

喬景端答應了一聲,徑直往狼嚎的方向趕去。

等兩人到了跟前,卻發現樹下不止有一匹狼,而是有四匹,在四狼的中間,有一塊紅色襁褓,慕長歡認得,那正是她的寧兒身上的。

“寧兒!”她撕心裂肺地尖叫了一聲,眼淚頓時如泉涌而下。

喬景端也急了,他鐵青了臉色,吩咐慕長歡,“請王妃閉上眼睛,抱住我的脖子,我去解決了那四頭畜生。”

慕長歡沒有說話,她的眼淚肆意長流,手卻緊緊地環住了喬景端的脖子。

喬景端沒有再猶豫,下一刻他運起輕功朝那四頭畜生趕去,凌空之際,誰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他腳下的靴子里竟然憑空露出兩把利刃,隨后,只見一片殘影掠過,那四頭狼就被抹了脖子。

“好了,王妃!”喬景端收起腳下利刃,朝身后的慕長歡說道,隨即,慢慢地將她放了下來。

他剛好將他放在那片紅色的襁褓面前。

襁褓上一片濡濕,是新鮮的血液。

慕長歡知道,她終究還是來遲了。

一時間,悲憤從胸膛中涌起,她仰面向天,長長喊了一聲,“寧兒……”

下一刻,一口鮮血突然噴了出來,整個人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王妃!”喬景端急了,他撿起那塊襁褓,往懷里一揣,抱起暈倒的慕長歡就朝山下掠去。

慕長歡一睡就是七日七夜。

這七日里,喬景端衣不解帶地照顧著她。

從容州城到上京,他沒有合過一次眼。

七日后,慕長歡終于睜開眼睛,伺候她的婢女允眉瞧見,臉上浮出一抹驚喜,上前道,“姑娘,您終于醒了?”

慕長歡眼底泛著絲絲猩紅,防備的掃了允眉一眼,“你是?”

允眉被表小姐這么一掃,只覺得心肝一顫,差點沒忍住跪在地上,小聲道,“奴婢叫允眉,是國公夫人派來伺候表小姐你的。”

“表小姐?”慕長歡挑眉,她是個孤兒,哪里來的外祖家!

允眉正要解釋,外面突然傳來一陣激動的聲音,“是丫頭醒來了嗎?”接著,一個七十來歲的老夫人拄著拐杖,顫顫巍巍地走了進來,看到床榻上已經坐起的慕長歡時,她的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丫頭,我的丫頭,”她急聲叫著,朝慕長歡伸出手。

慕長歡抬了抬眼皮,臉上沒有一點動容,只冷漠地掃了老夫人一眼,“你又是誰?”

老夫人哭得紅了眼眶,無端委屈道,“我是你外祖母,丫頭你親親的外祖母啊!”

“不記得。”慕長歡言簡意賅,言語里沒有一絲感情。

說完,她打算下床,離開這里,結果撩開被子,剛一動,就是一陣刺骨的痛。

她皺了皺眉,搭上自己的手腕。

“我的腿是誰打斷的?”忽然,她目光一凜,朝老夫人看去,寒聲質問。

老夫人被外孫女這副模樣嚇到了,忙搖頭道,“不、不是外祖母,你表哥帶你回來時,你的腿就是這樣了。”

慕長歡:“……”

她沒有記憶,真假也無從判斷。

當下只冷冷看向老夫人威脅道,“我很快就會恢復記憶,你最好不要騙我。”

老夫人一臉委屈:“……外祖母真沒騙你啊!”

慕長歡腿斷了,動不了,只能安分下來,沒理會老夫人的解釋,道,“我餓了,能否讓人幫我準備點吃的。”

老夫人聞言,趕忙吩咐允眉,“快去幫表小姐準備吃的。”

“是,老夫人!”允眉領命離去。

老夫人看著床上的慕長歡,又是一陣抹淚。

慕長歡被她哭的心煩不已,不耐煩地打斷她道,“別叫我丫頭了,我叫葉館。”

“那外祖母以后就叫你阿館了,”老夫人連忙道,說著,又念叨了幾聲這個名字,連連感慨,“這個名字可真好聽。”

葉館:“……”

算了,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隨她嘮叨吧。

一刻鐘后,允眉端了吃的進來,是一盅粥和幾個小菜。

她盛了一碗粥給葉館,葉館三下五除二吃完,又將青瓷碗遞給她,“再來一碗,多謝。”

允眉只好又盛了一碗。

葉館連吃了五碗才停下。

吃飽喝足,她想起自己的腿,抬起頭問老夫人,“我的腿,大夫說多久能好?”

老夫人想起太醫的話,眼眶登時又紅了起來,一副又要抹淚的模樣。

葉館最煩女人哭泣,不管是上到八十,還是下到八個月,都是一樣討厭。

她挑了挑眉,直接打斷老夫人的傷心,“既旁人治不好,我自己來就是了。”

“你自己來?”老夫人大驚,“阿館你會醫術?”

葉館胡亂地嗯了一聲,“還行吧。”

她這隨意的語氣,老夫人不禁懷疑起來,可別把自己給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