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腰令

034 那個男人已經死了

034那個男人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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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館,要不我們還是另外延請名醫替你診治吧?”老夫人憂心忡忡地沖著葉館說道。

葉館不耐煩地掃了老夫人一眼,眼神犀利道,“你不信我?”

老夫人為難地笑了笑。

葉館沒再解釋,只是一把扣住了老夫人的手腕,片刻后,冷幽幽的眸子凝視著她,道,“你有消渴之癥?夜間常常打鼾,起夜多次,小解總不盡?”

老夫人聞言大驚,“你怎么知道?”

葉館收回手,“我能治。”

老夫人聽葉館這么說,頓時變了表情,驚得合不攏嘴,“阿館,你方才沒有說笑,你真的能治自己的腿?”

“三個月。”葉館言簡意賅。

“那就好,那就好,”老夫人眼里含著淚花,連連點頭。

葉館看她這般,心口莫名就堵了一下。

她垂下眼簾,抿著嘴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問,“你真是我的外祖母?”

老夫人聽她這么問,忙激動道,“自然是真的,這還能有假!你就是我們我們喬國公府的表小姐,是我獨生女兒唯一的血脈……咳咳……”說著,老夫人因為情緒過激,劇烈地咳嗽起來。

葉館聽著她的咳嗽聲,心更堵了,遲疑了片刻,終究還是忍不住抬起手,在老夫人背上拍了兩下。

老夫人察覺到外孫女情緒的變化,心中一喜,慢慢地止住了咳嗽,順勢握住她的手,道,“你娘是我的獨生女兒,十六歲那年,她跟一個商人私定終身,因家里不許,便跟那男人離開了上京,二十多年來,從未跟府里聯系過。”

“這幾年,我年紀大了,越發惦記她,便讓你兩個舅舅和表哥天南海北地奔走,尋訪她和那男人的行蹤……誰知,她早已過世,那個男人也不知所蹤,只留下你,嫁了個禽獸不如的東西,你表哥找到你時,正撞上你被那家的家奴打斷了腿,他便將你帶了回來……”

葉館聽老夫人這般說著,一瞬間,仿佛有什么血脈里的牽絆被扯起,胸口一陣一陣地疼。

“……我的孩子呢?”很久后,她才恢復平靜,眉眼冷峻地看著老夫人問道。

老夫人大驚,“你、你知道?”

“我是大夫。”葉館冷淡地解釋,目光緊緊地隨著老夫人。

老夫人怕她傷心,正要找個借口將這樁事瞞過去。

誰知,葉館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思,“我要聽真話。”

“孩子死了,”老夫人只能實話實話。

葉館瞳孔瞬間血紅,纖細的手攥得咯嘣作響,“是誰?”她問,一身的肅殺之氣,仿佛地獄中的惡鬼。

“仇你表哥已經幫你報了。”老夫人抹著淚道,“你昏迷了整整七天,他親自取了那個男人和那伙家奴的性命。”

“哦。”葉館的語氣松懈下來,“報了就好,省得我再殺一遭。”

老夫人看著這樣的她,心疼得幾乎要碎掉,忍不住用她蒼老的手握住了葉館的手,哽咽道,“既然已經忘了,就別再想這些了,以后便留在喬國公府,做你的表小姐,你舅舅、舅母,還有你的表哥都會疼你的,沒人再敢欺負你。”

“嗯。”葉館冷漠地應了一聲,須臾,又道,“我累了,你回去吧。”

“好,那你好好地歇著,”老夫人說著,又替她掖了掖被角,然后才離開。

她不知道的是,她前腳剛走,葉館后腳就睜開了眼睛。

守在一旁的允眉嚇了一跳,強忍著驚慌,柔聲道,“姑娘怎么又醒了,可是有什么事要交代奴婢?”

葉館贊許地看了允眉一眼,她喜歡聰明人,“去幫我將表哥找來。”她看著允眉吩咐道。

允眉聞言,先是一愣,旋即又問,“請問姑娘是找哪位公子?”

“帶我回來的那個。”

“哦,是大公子,”允眉說著,福了下身,朝外退去。

沒多久,喬景端就被帶了過來。

二十六七的男子穿著一件箭袖的飛魚服,逆光走來時,威壓不自覺地外放,床榻上葉館的眼睛微微瞇起,這氣勢,確實是見過血的,而且不少。

“阿館找我?”喬景端在葉館面前站定,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問道。

他的身量頗高,葉館仰著脖子挑了挑眉,“表哥能否坐下,我脖子疼。”

喬景端沒想到她第一句話會說這個,低低地笑了一聲,在旁邊的杌子上坐下。

“找我什么事?”他看著這個和七天前判若兩人的表妹問道。

葉館也不繞彎子,直接冷了臉,眼神森冷道,“兩件事。第一,幫我買些藥材回來,我要治腿;第二,告訴我,那個男人是誰,祖籍何處。”

“第一件事倒是好辦。”喬景端是從老夫人院里過來的,知道葉館的醫術不錯,讓他擔憂的是第二件事,他默了片刻,才道,“那個男人已經死了,打斷你腿的家奴也死了。”

“你只需告訴我他的名字,祖籍何處!”葉館又重復了一遍,眼神越發森冷。

喬景端挑眉,抬了抬下巴,“你要他的名字、祖籍作何?滅他全族,殺那些家奴全家?”

葉館眼波邪肆一晃,直直看向喬景端,“是又如何?”

喬景端看著這樣的她,七天前那夜的情景從他面前迅速閃過,可憐的她、焦急的她、凄厲的她、瘋狂的她……一幕一幕在他眼前閃過。

很久后,他輕輕點了點頭,“好,你腿好后,我親自帶你去。”

“多謝!”葉館道謝。

喬景端看向她被錦被蓋住的雙腿,低沉道,“腿還疼嗎?”

“我打斷你的腿試試?”葉館嘲諷地掃了喬景端一眼。

喬景端失笑,“是我失言。”

“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要睡了。”用完了人,葉館便逐客。

喬景端笑了笑,也沒多留,他轉身離開。

葉館看著他走遠,緩緩閉上了眼睛。

再醒來時,天已經黑了,用過晚膳,太醫按照慣例過來幫她看腿。

似乎沒想到葉館是醒著的,周太醫臉上頓時僵了一下,隨后躬身行禮,“見過表小姐。”

“將繃帶拆開吧。”葉館沒有跟他寒暄,直接吩咐道。

周太醫今日過來的確是要拆繃帶上藥的,便應了一聲,上前一層一層地將繃帶解開。

葉館腿部有三分之二都是斷的,周太醫拆了許久,都沒拆完,葉館等得不耐煩起來,打了個呵欠,道,“你起開,我自己來。”

周太醫一臉惶恐,“表小姐不可,這下面的繃帶已經和新生的肉長在了一起,你自己來的話,控制不好力道,會疼暈過去的。”

“無妨,”葉館淡淡道,下一刻直接扯著腿上的繃帶就是用力一撕。

周太醫看著她腿上洶涌而出的血和她面無表情的臉,倒抽了一口涼氣問,“表小姐是感覺不到疼嗎?”

葉館覺得周太醫說的是廢話,理都沒理他。

她只是習慣了而已。

隨后,她當著周太醫的面,微微彎了腰,根本不顧腿上的鮮血,卡巴卡巴幾下替自己正了骨,而后看向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的周太醫,道,“清洗傷口,上藥。”

“是、是是。”周太醫艱難地將眼珠子安了回去,接著手忙腳亂地幫葉館清洗傷口,又替她上了藥,重新纏好繃帶。

做完這一切,他原本還想跟葉館切磋下醫術,尤其是她殘暴又利落至極的接骨術。可葉館卻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徑直逐客道,“好了,你回去吧。”

“這、表小姐……”周太醫還想再說些什么,葉館卻不給他機會,直接看向允眉,“送客!”

允眉也被剛才葉館兇悍的模樣嚇壞了,她打了個激靈,突然回神,朝周太醫伸出一只手,“太醫請!”

主人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周太醫就算對葉館的接骨術再有興趣,也不得不收起了心思,朝著床上神情清冷的女子,道,“那在下就先退下了,改日再來探望表小姐。”

“不必改日。”葉館打斷了他。

周太醫心中一喜,還以為喬國公府的表小姐承了自己的情,打算現在就跟自己探討接骨術,正要夸她一句女中豪杰,誰知下一刻,葉館接著又道,“畢竟男女授受不親,太醫以后無事,還是不要登門的好。”

周太醫:“……”所以,是他想多了?

這位表小姐哪里是什么女中豪杰,分明是過河拆橋!

他剛幫完她的忙,就被她棄如敝履!

周太醫臉上的委屈和控訴太過明顯。

葉館卻連一眼都沒看,直接合上了眼睛。

“周太醫,請吧!”允眉再次向周太醫擺出請的姿勢。

周太醫一甩袖子,背著藥箱里開……

允眉心里擔心葉館,是以,她只將周太醫送出清風苑,便轉身又回了正房。

“姑娘,周太醫已經離開了。”她走近了葉館,低聲地回稟。

床上的葉館卻沒有一點反應。

允眉皺了皺眉,試探著又提高了音量,“姑娘,周太醫已經離開了。”

這一次,葉館還是沒有反應。

允眉終于察覺到不對,她走上前,慌了神地摸上葉館的額頭上。

若是葉館有意識,肯定會嫌棄地推開她。

可她沒有。

她的頭上滿是冰涼的汗滴。

這一刻,允眉終于反應過來,哪有人感覺不到疼,只不過是拼了命的強忍著罷了。

她微微皺起眉頭,無聲嘆了口氣。

然后去外面打了溫水進來,輕手輕腳解開葉館的衣裳,幫她擦了擦身上淋淋漓漓的汗滴。

做完這一切,她看向葉館的眼神已經不再畏懼,而是充滿了心疼。

明明是國公府的表姑娘,該金尊玉貴的活著,每日穿什么衣裳就已經是她最大的煩惱,可偏偏,她現在活的都不如府里的一個小丫鬟。

有時候這天意,當真是難測!

允眉感慨著,在床邊的杌子上坐下,幫自己可憐的主子守夜。

再說葉館這一睡,就睡到了次日午后。

她一睜開眼,就看見坐在床邊的婢女正溫柔地看著她。

“你不怕我了?”葉館挑起眉,有些意外地問。

允眉笑了笑,“奴婢又不惹姑娘生氣,為何要怕姑娘。”

“哦,”正好,她喜歡膽大的人。

“姑娘餓了吧?奴婢在小廚房里燉了粥,您可要吃點?”很快,允眉笑著又問。

葉館不高興地皺起眉頭,“又是素粥?”

允眉道,“是山藥香菇粥。”

“不吃,”葉館直接拒絕,“我想吃肉,油燜雞,燜爐烤鴨,紅燒肉!”

允眉聽葉館一個一個地往出報菜名,眉頭越皺越緊,溫聲勸道,“您大病初愈,不能吃這些!”

“我就要吃這些!”葉館堅持,同時舉了舉拳頭,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你給不給,不給信不信我揍你!”

允眉心里雖然怕得要死,但嘴上還是堅持道,“太醫叮囑過,姑娘真的不能吃這些,太油膩了,您的腸胃會受不住的。”

“就昨天的太醫?”葉館冷笑著問,“他那半吊子醫術說的話你也信?”

允眉:“……”周太醫明明是太醫院里數一數二的太醫,不然老夫人和國公爺也不會請他來給表小姐治病!

葉館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不耐煩地瞪了她一眼,催道,“我是神醫,聽我的!去給我拿我剛才說的菜!”

允眉沒有辦法,只得轉身離開。

她去了廚房一遭,兩刻鐘后,將葉館要的幾個菜端了過來,另外還湊了幾個素菜,并將她煮的粥也端了過來。

菜在葉館面前擺好后,她看也沒看那一盅粥和素菜,筷子直接就朝最中間的油燜雞夾去,吃了一口又一口。

那叫一個香。

允眉看著這一幕,默默地退了下去,讓廚娘去煮消食的湯水。

而她就出去了這么一會兒功夫,等她再回去時,葉館已經嘔的臉色發白。

“姑娘!”允眉驚叫了一聲,上前幫她拍著后背道,“姑娘您怎么樣,用不用請大夫?”

“不用!”葉館擺手拒絕,“我沒事。”

允眉無奈地嘆氣,又拿出帕子幫她擦了擦嘴,“奴婢都跟您說了,大病初愈不能吃太油膩的東西,您非不聽,現在好了吧?”

葉館:“……”

嘰嘰喳喳的婢女,她懶得理。

幫葉館擦完嘴,允眉又去倒了溫水,服侍葉館漱口。

葉館沉著臉漱了口。

允眉又問,“還喝粥嗎?”

葉館挑了挑眉,言簡意賅,“喝”。

允眉抿唇笑的淺淡,端過還溫著的粥,一點一點地喂給葉館。

葉館喝了粥,腹中總算舒服了些許。

她躺在床上,意難平。

那么好吃的雞,她怎么就不能吃。

喬國公府,南秋院。

老夫人聽了這邊的事情,忍不住泛起心疼的淚花,拄著拐杖站起身就要去清風苑看葉館。

大夫人擔心婆婆的身子,忙起身扶住她道,“母親莫急,那邊不是說阿館已經躺下了嗎,您就算要看她,也要等她醒過來,現在去怕是只會打擾她歇息。”

老夫人聽大夫人這么說,總算不再堅持,她慢慢地又坐下來,紅著眼圈道,“我這幾個孫女里,就阿館受的苦最多……”

大夫人了然地接過話茬,道,“母親說得對,不過阿館現在不是回到您身邊,回到國公府了嗎?以后我們幾個舅母,還有她幾個表哥、表妹,都會疼她的,必定將她之前所受的苦全部補回來。”

“你有這份心就好,”老夫人輕拍著大夫人的手點了點頭,一臉的欣慰。

大夫人總算安撫住了老夫人,又說了些別的話逗她開心。

老夫人年紀大了,事情和葉館無關,她很快就困倦起來。

大夫人見狀,笑盈盈地開口道,“母親累了,兒媳送您回寢房歇著。”

老夫人點了點頭,扶著大夫人的手往寢房走去。

大夫人看著老夫人睡著了,才起身輕手輕腳地退出來。

外面,二夫人還沒有走,看見大夫人出來,她朝大夫人遞了個眼色,一起朝外走去。

等離南秋院遠了一段距離,二夫人忍不住道,“那葉館可是個殘廢,又是個殘花敗柳,大嫂當真就讓她在國公府里這么長住下去?”

大夫人聽了二夫人的話,不高興地皺起眉,道,“二弟妹說的是什么話,那是老夫人嫡親的外孫女,是大老爺和二老爺嫡親的外甥女,是景端他們嫡親的表妹,怎么就不能在我們國公府里住了?你這話也就在我面前說說,若是傳到了母親耳中,小心挨家法。”

二夫人被大夫人說的一臉訕訕,抹著鼻子道,“我這不是跟大嫂你感情好,就只敢在你面前說說……”

大夫人哼了一聲,“以后這種話最好少說,阿館已經夠可憐了,我們怎能再雪上加霜。”

“我知道她可憐,”二夫人哼了一聲,“可我不是怕老夫人疼她疼得厲害了,再來個什么親上加親,將她許配給我們國公府里的公子,尤其是你家的景端,他可是未來的國公爺,若是真娶了那樣一個女人,他以后怎么抬得起頭。”

二夫人這么一說,大夫人頓時沉默下來。

很明顯,她也在想老夫人這么做的可能性。

畢竟葉館可是她的獨生女兒在這世上唯一的血脈。

照著葉館現在的情況,將她嫁到自家來,自然是比嫁到其他家要好的。

“大嫂,你也覺得老夫人會這么做,是不是?”二夫人唯恐天下不亂的挑撥道,“依我看啊,我們還是找個機會,將她趕出去!”

大夫人原本是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的,但奈何二夫人說的越來越過分,她只能分神掃了她一眼,不高興道,“二弟妹慎言,這不是你一個做舅母的該說的話!”

“合著大嫂你是愿意要葉館這個兒媳婦的?”二夫人故意反問。

大夫人心里自然是不愿意的,但是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而是道,“若老夫人那邊提出來了,大老爺和景端都愿意,我自然是沒什么好說的。”

她說是這么說,可二夫人卻不信,她勾唇笑了一聲,“那以后要老夫人真的有這個想法,我就告訴她,說大嫂你愿意,阿館要是嫁給景端,你定會將她當親生女兒來疼。”

大夫人冷冷地看了二夫人一眼,她是這個意思嗎?

“我先回去了,”二夫人言盡于此,不再理會大夫人,轉身直接朝西院走去。

她不知道的是,留在原地的大夫人卻對她說的話上了心。

東院,大夫人一回到正房便問院中的小廝,“大公子今日在他院子里嗎?”

小廝忙打了個千兒道,“回夫人的話,在的。”

“你跑一趟,讓他來正房,我有話跟他說。”

“是,夫人!”

大夫人回了正房。

一刻鐘后,喬景端從外面走了進來,朝倚靠在榻上的母親拱手道,“景端見過母親。”

大夫人抬起頭,露出一抹慈祥的笑,“來了啊,快過來坐。”

喬景端走過來,在大夫人身邊坐下。

大夫人親自給他到了一盞茶,“先潤潤口。”

“母親有話不妨直說,”喬景端接過茶,卻沒有喝,他眼神犀利地看了自家母親一眼,淡聲道。

大夫人是知道自家長子的聰明的。

臉上浮起一抹不自然,當下也不再掩飾,直接問道,“你覺得你阿館表妹如何?”

“很好。”喬景端言簡意賅。

大夫人看了他一眼,壓低聲音,看著他又問,“那若是讓你娶她為妻呢?”

喬景端剛將茶盞到唇邊,聽到自家母親這般問,他動作一僵,銳利的眼眸微垂,竟真的認真思考起來。

若是她的話……

他只怕是愿意的。

喬景端了解大夫人,大夫人也了解她這個長子。

見到他微僵的動作,她的心就沉了下來。

沒想到,景端竟真的對葉館起了心思。

“如果阿館愿意的話,那景端便愿意。”良久后,喬景端喝了口茶,淡淡說道。

大夫人的唇角微僵,強壓下心中的不悅,理了下衣擺,笑著試探,“這么多年,不知給你相看了多少閨閣小姐,你都不樂意,怎么偏偏就看中了阿館?”

喬景端聽母親這般問,初次見葉館的畫面再次浮現在他的眼前。

為什么偏偏看中了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