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元郎他國色天香

第五章 樂趣

(女生文學)

見景瑚進了門,柯明碧便站起來,“三妹妹今日怎么來了?”

景瑚在家中行三,上面兩個庶姐,都已經嫁人了。如今永寧郡王府里,也就剩了她一個女孩兒。

景瑚甜甜的笑了笑,“母妃讓我拿些糕點給嫂嫂,是三沁齋的蓮子酥。母妃知道嫂嫂愛吃,特意叫人去買的。”

她平日對柯明碧只是平平,不失禮而已。畢竟是連宮里的公主都敢隨意呼喝的小縣主,柯明碧也不好將她如何。

今日見她忽而這樣熱絡,倒叫她有些不習慣。

讓身旁的丫鬟接了那食盒,笑著道:“這是我哥哥,說起來,你們應當還是第一次見。”

景瑚便笑著望著柯明敘,“嫂嫂說錯了,我和柯世兄不是第一次見。柯世兄打馬游街的那一日,我正在正陽門上。”

柯明敘只是回她以微笑。

“哦?”柯明碧笑了笑,“原是這樣,可惜我倒是沒看著哥哥那日的模樣。別光說話了,來嘗嘗這蓮子酥。”

景瑚就在柯明敘身邊坐下,隨手拈起了一塊蓮子酥,嘗了嘗。

她平日從不吃三沁齋的糕點。燕京城中人人稱道的三沁齋糕點,在她這里不過平平

她最喜歡的是宮里御膳房里做的玫瑰糕,每隔一兩日,宮里就會有專為她賞出來的糕點。

家里人都知道,所以今日見她不客氣的嘗起了這糕點,柯明碧心中也十分訝異,只是并沒有表現出來。

景瑚一邊嘗著這糕點,一邊望著柯明敘。他今日穿的是一件寶藍色繡祥云紋的直綴,他好像不喜歡戴冠,只是用一根青玉竹紋的簪子束發。

同上次見面相比,他今日看起來并沒有什么變化。只是神色間有些冷,不知道是發生了什么事。

她剛坐下來的時候,望著柯明敘,嚼著那蓮子酥,嘴里甜甜的,心里也莫名覺得有些甜,可見了他這樣,嘴里的蓮子酥也覺得索然無味起來。

果然還是不如宮里的廚子做的。

景瑚見柯明敘并沒有想嘗一嘗這糕點的意思,便問他,“柯世兄不喜歡吃蓮子酥么?”

柯明敘點了點頭,并沒有笑,“這些甜的糕點,我一律都是不吃的。”

“原來是這樣。”景瑚把那塊糕點放下來。“那柯世兄喜歡吃什么點心?”

柯明敘搖頭,“我平日很少用點心,每日三餐飽食足矣。”

景瑚覺得柯明敘今日的心情似乎有些低落,她想了想,也就不開口了。

有她在,兄妹倆也并不怎么說話,又坐了一會兒,柯明敘便起身了,“既然已經無事,那碧娘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他一站起來,景瑚也立刻站起來,她的動作有些大,自己也有所覺,只好掩耳盜鈴般的道:“那嫂嫂,我也要走了。母妃那邊還等著我回話,不打擾您了。”

柯明碧自然不會留她,“哥哥和三妹妹慢走。回家時多替我問候問候母親和祖父。”

柯明敘只是冷淡的點了點頭,和景瑚一起出了門。明明是自己的妹妹,他待她,怎么好像對自己還冷淡似的。

景瑚和柯明敘一起出了和靖堂的門,景瑚便先放下了心中的疑慮,轉而活潑起來,“方才柯世兄是在給嫂嫂看診么?柯世兄還懂岐黃之術?”

景瑚是小孩子,對什么都感興趣,問題也總是格外的多。柯明敘對她笑了笑,如春日暖陽一樣溫煦。

“少時曾跟著祖父學過一些,平日里也看了些醫術,不算精通,略懂而已。”

柯明敘是狀元,而且還是二十二歲的狀元。他既要學四書五經,又懂岐黃之術,他哪來那么多的時間?

景瑚忍不住又盯著他看。

柯明敘見她盯著自己,忍不住笑了笑,“小縣主是不相信么?”

景瑚對著他笑了笑,“不是不相信柯世兄,柯世兄原本就該這么厲害。”她伸出了她的手腕,“柯世兄能幫我看看么,這陣子不知道怎么了,我總覺得心里很煩亂。”

她將手輕輕抬起,寬大衣袖便滑落了下去,皓腕凝霜雪,說的大約就是這樣的手臂。

柯明敘卻純然是顆醫者的心,像是什么也沒注意到似的,停下腳步,取出帕子覆上她的手腕,將自己的手搭了上去。

他的手的確就應該是這樣,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比起景瑚的手也不差。

景瑚看見他的帕子,很快想起了之前他借給她的帕子。此時也就在她的荷包里,只是她忽而不想現在就還給他了。

到時候還能拿還帕子做個理由,與他相見吧?

他很快收回了手,取回了帕子,細心的疊好。

而后對景瑚笑了笑,“小縣主心中煩悶,倒不是身體的緣故,依我之見,還是因為這段時日不能出門的緣故。”

“柯世兄連我最近不能出門都知道?”景瑚忍不住要驚訝,心里卻又泛起莫名的甜,他是不也很關注她?

但下一刻她便失望了,“方才你嫂子隨口提起過。我瞧小縣主天性活潑,若是連門也不得出,想必的確是會有些煩悶的。”

他說的不錯,景瑚當然是煩悶的。可從前不過是記掛著和人抹骨牌,實在手癢,私下也可以找她的貼身丫鬟豆綠、紺青和寶她們幾個過來陪她。

可這一回卻不一樣,她心里的癢,連那副硨磲制的骨牌都抹不平。

見景瑚忽而低落下去,柯明敘覺得有些莫名。但小孩子的情緒,總是有些不定的,他也并不在意。

他就笑了笑,“小縣主發髻上的這支珊瑚珠釵,紅艷如血,倒是很襯你。珊瑚是東海之珍,郡王爺給你取了這個名字,想必將你視若珍寶。”

“雖然不得出門,小縣主也可以在家中多尋些趣味。若肯用心,便不會覺得無聊。”

從小到大,因為頑皮,她不知道被禁足了多少次。如何打發時間,她其實是很有經驗的。

從前她只記掛自己,便如他所說,待自己用心。無論是抹骨牌還是做女紅,再不濟興致來時在紙上鬼畫符幾筆,她總能找到樂趣。

景瑚抬起頭來,望著柯明敘。她如今也是被禁足在家里的,她今日也要給自己找些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