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元郎他國色天香

第一百九十八章 打聽

“叔公,您對書院里今年詩會上奪了魁的那個周其鹿有什么印象么?”松石書院的學子那樣多,就算同出一族,這位看起來吊兒郎當不靠譜的老先生也未必就能記得他。

周老先生把酒壇子放下來,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還以為你是要向我打聽明敘的事情,結果卻是問其鹿。怎么?覺得明敘實在是不好追求,所以換了目標了?”

景瑚一下子被激起了斗志,“誰說的!柯世兄明明對我挺好的,我們不是沒有機會。而且在我心中,也沒有別人比他更好,我才不會變心呢。”

“我這是在替別人打聽,您可不要瞎猜。”

周老先生把目光落回自己的酒壇子上,平放在甲板之上的酒壇中還剩了大半壇的酒,明月倒映在河面上,也倒映在他手中的酒壇子里。

“那就好。說句真心話,其實老夫瞧著明敘對你也是不一般,從前也有許多姑娘借故來書院尋過他,可沒見他對哪家的姑娘這樣有耐心過。”

“若不是因為邀請他的人是小縣主你,恐怕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改變自己的心意的,一定會守在謝家的船上。”

“年紀輕的時候總是渴望熱鬧,年紀漸長,才能品出一個人獨處的好來。”

景瑚忽略了他的感慨,把注意力放在他之前說的話上,“您是說真的?柯世兄對別人都沒有這樣的耐心么?”

周老先生點了點頭,“老夫騙你做什么,難道說幾句好話,就能再騙幾壇酒出來不成?”

景瑚高興起來,捧起手里的酒壇子猛灌了一口,“是真的就好,等我做了您徒弟媳婦,我替您管著他,不許他不許您喝酒。”

周老先生一臉的心疼,“你現在就給我少喝幾口,這明明都是我的。”

景瑚沒有理會他,“言歸正傳,周其鹿到底為人如何,學問如何?”

周老先生卻還是沒有好好回答她問題的意思,“明敘可曾同你說過,松石書院下一任山長的事情?”

景瑚沒反應過來,搖了搖頭,“我只知道松石書院是您的父親在時創辦的,選了您做山長,是因為您志不再仕途,又是周家子弟里學問最好的一個。”

“下一任山長,恐怕也要在周家子弟里挑選吧,您已經有人選了?”

“那不然呢。”周老先生白了她一眼,用手臂撐著身體,整個人向后仰,望著明月。

景瑚想了想,終于明白過來,“您要選他做下一任山長?”

這的確已經回答了景瑚方才的問題,要做松石書院這燕梁第一書院的山長,人品和學識自然都是過關的。

可也產生了另一個問題,松石書院的山長,自然是不會在朝為官的,那他和清柔是門不當戶不對,自然就更艱難了。

“你是替誰問的,總不會是個姑娘吧?”

景瑚覺得他問的話奇怪,“什么叫‘總不會是個姑娘’,難道還有別的姑娘打聽他,或是……”又或者,難道周其鹿有龍陽之好?

周老先生漫不經心地道:“看來還真是個姑娘。便不問你她是誰了,總歸老夫大約也不會認識。”

景瑚在心里腹誹,“您還真認識。”只是到了還是沒有將這句話說出口。

又幾個月過去,她們沒有怎么見過面,也沒有提到這個話題,她并不知道清柔如今是做何打算,這樣的事情,是不好隨便就宣之于口的。

“真是個姑娘,恐怕就要傷心咯。”周老先生面前的酒壇子,不知不覺間已經空了一半,話也說到一半,令景瑚也莫名緊張起來,連心跳都加速了。

她又捧起酒壇子猛灌了一口,想讓自己冷靜下來,身上卻越來越熱,“為什么姑娘打聽他的事情就要傷心,他周其鹿喜歡的難道是男人不成?”

周老先生看了她一眼,目光有些古怪,“自然不是。只是他心中只怕已經有喜歡的女子了。”

景瑚差點落了手里的酒壇子,急急的把它放在一邊,“您怎么知道的?那個姑娘又是誰?您可曾見過?”

她放酒壇子的時候太急,壇中酒激烈的沖撞,便有些撒到了外面,看的周老先生心疼,要搶她的壇子。

景瑚到底是年輕人,縱是喝了酒,反應也不算慢,搶過了酒壇子來,抱在懷里,還多了幾分蠻橫,“您先回答我的問題,不然我就把它給倒了。”

耍賴的怕蠻橫的,換做了周老先生無奈,“老夫曾在他房中見過一幅女子的畫像,落款是他的名字。這樣好好收藏,不是有了心上人,是什么?”

景瑚更加急躁起來,“您認識這個女子么?是燕京人?生的美不美?”

“別急,別急。”周老先生這樣說著,目光卻全在景瑚懷中的那壇酒上,“老夫挑了許久才挑好的。”

又道:“這樣說來,想要打聽其鹿的這個姑娘,對小縣主來說很重要咯?”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將話題引開,酒意漸漸上來,景瑚沒了耐心,心里煩躁的不得了,“您到底要不好好好回答我的問題。”

“實際上那幅畫上的女子并沒有五官,自然也談不上什么認識不認識了。”

一陣夜風吹過來,景瑚覺得舒服了一些,“那您怎么知道是年輕女子,就不能是他的什么女性長輩么?”

周老先生冷哼了一聲,“有人一大把年紀了,還穿淡粉色褙子的么?”

景瑚也就散了一口氣,又在甲板上坐好。或者清柔自己的想法才是對的,今日看來人家也早有了意中人,何必非要去強求,走一條或許會艱辛無比的路呢。

若是柯明敘心中早有了意中人,且對她念念不忘,將她的畫像珍藏在身旁,恐怕自己也早就放棄了吧。

“那還有什么別的特征么?沒有五官,臉型總有,還有身量什么的。”

周老先生飲完了最后一口酒,“什么身量,臉型,別的都不記得了。只記得那見淡粉色的褙子,上面似乎有桃花,還有姑娘眉心似乎是有一顆很小的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