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元郎他國色天香

第二百二十一章 嗆聲

接下來的幾日,柯明敘似乎一切如常。謝池瑩的身體也慢慢好起來,景瑚便又沒了煩惱,每日都高高興興的。

到了六月二十七這一日,他們總算是到達了淮安。謝家人自然是一早就收到了消息,到碼頭來迎接他們,到底是淮安第一等的人家,陣勢頗有些浩浩蕩蕩的。

謝家一共來了兩位太太,一位是謝四太太同房的妯娌,謝七太太馮氏,娘家似乎是在金陵。江南世家,景瑚并不熟悉,也不知道厲不厲害。

另一位則是謝家大二房的謝家三太太,是燕京恒國公府孟太夫人的女兒,早年間她回燕京的時候景瑚也曾見過的。

謝七太太馮氏來迎接自己的嫂子,那是尋常事,畢竟謝四太太是代表他們這一房去燕京探望了出嫁的姑奶奶。謝三太太會來,便是為著難得才回來一次的柯明敘,或是為了景瑚了。№Ⅰ№Ⅰ

總之是謝家人給面子,又都是柯明敘和謝池瑩的親人,景瑚也不會在這里擺什么縣主的譜。

才下了船走到岸上,謝家的兩位太太就迎上來,笑著和景瑚行禮,“妾身趙氏,馮氏,給涇陵縣主請安。”

謝家在淮安,甚至在江南都是大族,可是她們的丈夫似乎都沒有出仕,她們身上也就沒有誥命,雖然是長輩,給景瑚行禮,也是無可厚非。

景瑚原本和謝池瑩牽著手,因為到了淮安,終于可以下船高興而嘻嘻哈哈的,此時也只好裝出幾分端莊的神情來。

“兩位太太快起來,我是小輩,經不得這樣大的禮。這幾日在謝府做客,實在是叨擾了,希望兩位太太不要嫌我麻煩才是。”

趙氏便道:“縣主這說的是哪里的話,盼縣主過來還盼不來呢。”

她是燕京城那位趙五娘的姑姑,眉眼間同她也有幾分相似,只是沒有她那樣多一分太多,少一分又太少的精致。

兼且年紀漸漸上來,略略豐腴了一些,便更是沒有趙五娘那樣凌厲的氣勢了。此時笑著同景瑚說話,令人望之相親。

柯明敘也和兩位太太行了禮,他應當是許久沒有回淮安了,馮氏是他的親舅母,反而和他有些沒話說,倒是趙氏恐怕回燕京的次數不少,還多見過他幾次。

謝池瑩自然也要跟她的伯母和叔母問好。在她母親視線所及的范圍之內,她總是一個標標準準的名門淑女,言談風趣,舉止得體。

只是景瑚也瞧出來,與馮氏相比,她似乎是和趙氏更親厚一些。景瑚在心里犯嘀咕,難道是這個馮氏有什么問題不成?№Ⅰ№Ⅰ

謝四太太也是要和自己的嫂子還有弟妹寒暄的。柯明敘曾說她在謝家的日子并不算太好過,此時便可見一斑。

趙氏與她是隔了房的,只是客氣的問候了幾句而已。

馮氏便不軟不硬的給了她一個釘子碰,笑著道:“四嫂這一趟實在是辛苦,照顧姑奶奶不說,我聽說六月初便啟程了,回來時想必也遇見了麻煩,所以才拖到了今日。”

“再過三日便是父親他老人家的壽筵了,此時回來倒是正好。”

謝四太太的神色有些尷尬,便只是笑了笑。景瑚看了一眼謝池瑩,她仍然是笑著的,只是見自己的母親被欺負,手到底是攏到了袖中去。

景瑚是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便只是裝作沒有聽懂馮氏的諷刺,笑著道:“謝四伯母可不是辛苦了么?謝家老太爺實在是德高望重,光是壽禮便裝了滿滿一船,前幾日我還去看過。”№Ⅰ№Ⅰ

“要把這些樣樣都打點的妥帖,分門別類的安排好,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畢竟謝四伯母只一個人,不像七太太您是在家里這樣有福氣,上面有這么多嫂子能替您擔待著。”

馮氏的意思不過是說譚氏躲懶,巴不得晚些回來,不必張羅謝家老太爺壽筵的事情罷了。景瑚原先還怕是自己沒有見識,所以才沒聽說過江南的馮家。

瞧馮氏這樣的見識談吐,在隔了房的嫂子面前剛見面就展現出和自己親嫂子不合來,恐怕馮家也不過是無名小輩罷了。

“這樣多的東西,不知道要裝多少馬車,也只好是走水路了。只是這段日子天氣不好,常常下雨,瑩姐姐雖然身體不適,也從未說要大家去遷就她。實在是大家風范,令人敬佩,也是謝四伯母的功勞。”№Ⅰ№Ⅰ

景瑚說這話的時候一派天真,最后又只是著落在夸獎謝池瑩上,馮氏自然也不好說什么——她也沒膽子再說什么,景瑚畢竟是縣主。

就只是尷尬的笑了笑,“碼頭風大,還是快上馬車吧,等回了家再好好說話。”

她們為景瑚單獨準備了一輛馬車,景瑚也沒有坐,“我和瑩姐姐她們擠一擠就好了,還是同她們在一起說話熱鬧些。”

趙氏和馮氏自然是不會有什么異議,景瑚就只當是讀不懂馮氏的尷尬,歡歡喜喜的挽著謝池瑩的手,朝著馬車走。

謝池瑩壓低了聲音,“我七叔母就是這性子,我母親每次都不讓我駁她,說這不是淑女的行徑。可是難道一直受氣就是淑女該做的事情?”

“小縣主,這次多謝你了,我難得氣順一回。”

景瑚和她眨了眨眼睛,“反正我又不是淑女,也不用天天和她在一起,我有什么好怕的。人生快意才最重要。只要你和四伯母不嫌我給你們添麻煩就是了。”

謝池瑩的語氣有些不屑,“頂了便是頂了,還怕什么添麻煩。難道我和我母親次次忍氣吞聲,她就肯放過我們了不成?還不是這樣,總想著要占點便宜,自己又一點虧也不肯吃。”

“當時去燕京的事情,也是問過她的,是她自己不肯去,此時又來說些酸話。”

景瑚更是奇怪起來,“我聽柯世兄說,七太太的丈夫,應該也和你父親是親兄弟,為什么反而是她要來為難你們?”

謝池瑩拍了拍她的手,準備上馬車,“有時候要欺負你的,往往就是你身邊最親近的人。等回了家,有機會我再同你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