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元郎他國色天香

第四百七十四章 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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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瑚準備的禮物是一些刺繡的工具,其實是她很早之前就已經準備好的。這一年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也真就是要到一切都已經平息,到了該告別的時候,她才有時間將它們都送過來。

不和這些孩子們說分別的話,是因為孩子們的情感總是更充沛的,倒是她自己反而要花很多的情緒來平復這種傷感。

反正她們原本也不是常常會見面的,也許她天長日久的不來探望她們,分別的傷感也就被無形的化去了。這樣對彼此都好。

今日柯明敘也很快就和十七談完了話,在繡房附近等著景瑚。他今日大約是把他在燕京剩余的藏書都帶了過來,十七倒是又有的忙碌了。

希望善堂里的孩子們能認真的讀完這些書,將來也有機會能入閣拜相,做一個于國于民都有用處的人。

善堂已來過了,午后他們還要一起去松石書院,見周老先生。

上一次下江南他們是結伴的,這一次他卻去不了了。雖然明明是他自己的問題,聽說這個老頭子還是有些不高興,正等著柯明敘去哄他呢。

若是去的晚了,今日不知道要耽擱到什么時候,景瑚在善堂里的事情也已經做完了,也就跟著柯明敘出了善堂,往松石書院走。

松石書院和善堂的距離不近,等到書院附近的時候,已經是午膳時分了。柯明敘總是很從容的樣子,并不急著和景瑚一起往書院走,而是和她去了他們很熟悉的那個小院。

仍舊是薺菜餛飩,還有燒餅。往后他們去了江南,應該常常能吃到了。

他們已經一起在這里用過好幾次午膳,景瑚的心思也已經變了許多。從一開始滿心滿眼都是他,想要和他多呆一刻,也都是在想著要找一些有趣的,能夠和他貼近距離的話題。

而如今,他們眼前就有很多的時間能這樣相處,做什么也就都覺得從容了。

午膳用畢,柯明敘在和那攤主聊著天,“……年前就要往江南去赴任了,只怕將來三年五載,也沒有什么機會再到這里品嘗到您做的東西了。”

那攤主面上也有感慨之色,“得您照顧了許多年,一直沒有什么能夠回報的,便只為您二位免了今日的飯錢吧。少小離家,如今和老妻都已經兩鬢斑白,故鄉是回不去了。”

“知道您要往江南去為官,小人也為江南的百姓高興。”

就是柯明敘,面上也不由得浮現出了一些傷感之色,“您是年少時就來燕京的,燕京同您的故鄉也差不多。只要您的妻子身體能好起來,您其實也不差什么了。”

這一年景瑚經歷了太多的失去,她實在太知道,“等著病慢慢好起來”,是一句多無力的話了。他的妻子應該也已經得病許久了。

提到了妻子,他面上浮現出了一點欣慰之色來,“托您的福,小人的妻子的身體漸漸好起來了。前幾日還在鋪子里幫忙呢。今日是因為兒子和兒媳也回京了,她如今在幫著他們帶小孫女。如您所說,我們打算往后在燕京安家了。”

這是峰回路轉了。景瑚也為他高興。算是她近來聽見的唯一的好消息。

雖然說攤主是要免了她們的飯錢,柯明敘臨走之前,還是留下了一小錠金子。

進了書院,遠遠的就望見周老先生在房中的窗戶前張望了,等進了屋子,又是一副吹胡子瞪眼的樣子,開口便是不滿柯明敘此時才過來,“可見心里是沒有這個老師的,之前說好了要過來,結果午后才等到你。”

柯明敘像是早知道他是這樣的反應,為他沏了一壺茶,同他說過了上午做過的事,算作簡單解釋。

松石書院的下一任山長周其鹿即將要參加春闈,周老先生在此時,自然是不能離開燕京的。就算不是為了周其鹿保駕護航,松石書院里還有很多其他的學子。有他坐鎮在燕京,他們也能更有底氣些。

這一點無法改變,其實也沒有什么好勸的,只是分別之前再和彼此相聚一下,認真的道個別罷了。景瑚熟知他的性格,今日其實完全是抱著吃瓜子看戲的心態過來的。

還以為周老先生還要找些由頭來為難柯明敘,誰知道這師徒倆坐下來喝茶,氣氛卻陡然沉悶了下來。

周老先生一連喝了兩盞茶,才長嘆了一口氣,“道遠知驥,世偽知賢,敘兒,你已經是歷練出來了。今后仍要腳踏實地,公正廉明,真真正正的為百姓謀福祉,也成全你自己的理想與心愿。”

以為和周老先生說話能輕松一些,沒想到到分別的時刻,總是沉重的。

下一刻周老先生又和景瑚擠了擠眼睛,“等你們在嘉禾安頓下來,春闈也結束了,到時候老夫就一個人坐船下江南,來找你們。”

他的眼神中有調侃之意,景瑚不好意思起來,掩耳盜鈴般的解釋,“柯世兄去江南是為官的,我去江南是投親的,我們并不在一起。”

“您若是來嘉禾,我一定好好招待您就是了。”

周老先生又看了一眼柯明敘,他的茶喝到一半,只得放下了杯盞,“老師什么時候過來,我都是歡迎的。”

景瑚忍不住想笑,年紀越大,越像個小孩兒,非要人人都哄著他他才高興。

又說了幾句閑話,周老先生便要打發柯明敘過去看看周其鹿,“你是狀元,這一次的主考官和你的座師也是同窗,或許能對他有所助益。就是不看行卷,陪著他談談天也好。”

“這一次考試于他而言實在太重要了,既是松石書院的名譽,也是他的將來,你去開解開解他,別讓他太過緊張了。”

柯明敘過去找周其鹿,那景瑚就和周老先生單獨在一起了。

看來周老先生就是故意要把他打發走的,柯明敘總是習慣先征求一下景瑚的意見,景瑚并沒有什么意見,朝著他笑了笑。

周老先生看見了他的小動作,臉卻黑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