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面除了植物染料,還有一些是山中的山石,效果比植物好,不易褪色。”沈舟橫從包袱皮里拿出一個小紙包,打開道,“這是我收集的。”
程緙看著紅色的粉末,抬眼看著他問道,“在哪兒找到的?”
“青峰峽,我們鑿石的時候發現的,濺到衣服上,怎么洗都不掉。”沈舟橫淺褐色的瞳仁看著他說道,“所以就試著染染。”指指染的五顏六色的中衣道,“效果還不錯。這具體的你還要研究,我無法做出合理的解釋。”
“想當年我也去山里找顏料的,只不過……”程緙撓撓頭道,清明的雙眸看著他又道,“也是認識了沈大人。”
“說起這個,你這背上的傷好徹底了吧!”沈舟橫關切地看著他問道。
“好了,多謝沈大人的照顧。”程緙笑著點點頭道。
“是我們很抱歉,讓你受苦了。”沈舟橫一臉歉意地看著他說道。
“您不用道歉,相反是您救了我。”程緙感激地看著他說道。
“查案是我的職責,當不得的救。”沈舟橫一臉正色地看著他說道。
“對了,我想起來那個幫我作證的山里人,我怎么找都沒找到。”程緙忽然想起來看著他問道。
“那個……”沈舟橫食指蹭蹭鼻翼道,不好意思地說道,“沒有,沒有這個人。”
“啊!”程緙不敢置信地看著他,“那我怎么被放出來了。”
“當時是為了安撫洪氏和付秀才。”沈舟橫如實地告知道。
程緙聞言搖頭失笑,真不知道說啥好了,雙手抱拳道,“無論如何還是謝謝,不然我知道被關到何時呢?”
“是我們查案不仔細。”沈舟橫澄澈的雙眸抱歉地看著他說道,隨即又道,“不說這個了。”
食指點點中衣道,“染色后,比原來的中衣摸著有些削薄,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布料的壽命。影響你的買賣。”
“這要看布料賣給誰了?”程緙臉上泛起笑意看著他侃侃而談道。
沈舟橫聞言眼睛越瞪越大,這與自家娘子說的差不多。
“關于這布削薄的事情,可以掛漿。”沈舟橫簡單地說明。
“好主意。”程緙忙不迭地點頭道,“回頭我試試效果。”
“我要說的就是這事。”沈舟橫溫潤的雙眸看著他說道,“希望對你有用。”
“有用,有用。”程緙眼底浮起燦爛的笑意看著他說道,抿了抿唇猶豫地說的道,“那個沈大人,這個染坊才是我的老本行,這飼養家禽和家畜,我交給別人來跟進,您看如何?”緊接著又道,“我保證這個人跟我干的一樣的好,不會坑莊稼漢的。”
“不能坑莊稼漢血汗錢,也不能讓你們做賠本的買賣。”沈舟橫冷峻眸子看著他說道。
“是!”程緙微微勾起唇角看著他說道,笑著又道,“都有的賺。”
“也就辛苦這兩三年,等到莊戶人家自己攢了錢了,就可以自己買家禽和豬、羊了。”沈舟橫眸光溫和地看著他說道。
“那賣呢?縣城可一下子吃不下這么多。”程緙聞言黑眸輕閃立馬說道。
“這還得拜托你幫忙了。”沈舟橫朝他拱了拱手道。
程緙蹭的一下跳起來,避過了他這一禮。
沈舟橫聞言一愣,隨即笑道,“坐坐坐!”
程緙又小心翼翼地坐了下來,“沈大人不要這樣,小的受不住。”
“這個賣呀!他們自己有想法的咱們尊重,想繼續跟著你的,那就麻煩你了。”沈舟橫深邃清澈的雙眸看著他說道。
“行,沒問題。”程緙爽快的應道,“買賣不成、仁義在。”
程緙偷偷地看著他說道,“沈大人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想問什么就問,沒什么不能說的。”沈舟橫聞言微微一笑看著他說道。
“是這樣的,沈大人會不會生氣?”程緙猶豫了一下看著他直白地問道。
“生氣?生什么氣?”沈舟橫不太明白地看著他說道。
“就是那些莊戶人家不買咱的豬崽子,養成后不賣給咱了。”程緙雙眸眨也不眨地看著他說道。
“這樣啊!我生什么氣?”沈舟橫好笑地看著他說道,“不生氣,相反很高興。”
“可是這是您費心費力的……”程緙為沈舟橫打抱不平道。
“我有費心費力嗎?”沈舟橫眉眼彎彎看著他溫和地說道,“這買賣自愿,我還能用強的。多賺錢我才高興呢!我希望他們的日子越過越好,一年比一年好!”
話說到這兒了,程緙還能說什么?他不著急,自己著急什么?
程緙站起來拱手行禮道,“我就不打擾沈大人了。”
“這些你拿走。”沈舟橫將東西放在包袱里,系好了,遞給了他。
“哎!”程緙雙手接過包袱起身離開。
沈舟橫目送他離開,看看窗外的天色,“中午了。”抬腳回了后衙。
一跨進后院,寶貝兒子就扭著小屁股,朝他跑來,奶聲奶氣地喊著,“爹爹。”
沈舟橫彎腰將他抱起來笑著道,“兒子。”眉眼帶笑地看著他問道,“娘親呢?”
“在這兒呢!”齊夭夭揮舞著手中的竹竿轉過身來。
“你在干什么?”沈舟橫盯著她手里的竹竿道。
“教訓大白鵝。”齊夭夭將竹竿豎到墻根兒走過來道。
“它又怎么了?”沈舟橫好奇地問道。
“來回的禍害唄!”齊夭夭氣呼呼的鼓著腮幫子說道,指著草墊子說道,“哼哼……仗著自己個頭大,翅膀寬,能直接飛過柵欄,你瞅瞅。”
手指比劃著剪刀道,“早晚把你的毛給剪了。”
“呵呵……”沈舟橫聞言搖頭失笑道,“你把它關起來多好。”
“這不是天暖和了,不想關著它,想給它放放風。結果……”齊夭夭黑著臉道。
“它好像知道錯了。”沈舟橫看著大白鵝窩在地上,縮著長長的脖子,腦袋低低的,一副認罪的模樣。
“算它機靈,不然的話?”齊夭夭故意地說道,“咔嚓、咔嚓,剪你個禿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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