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宗主仙逝,宗門上下嚴禁打斗,連飯菜里的蒜末大蔥都被列為辛辣上火之物,禁止服用,更何況這上頭的打架斗毆事件?
御風離這話一出,一院的人連個屁都不敢放了。要真動手打了人,宗門追究下來,別說他們,就算是大長老也會因此受罰。
為了一個六派的雜役弟子,不值得!
四周的人火氣再大,也不敢發泄,只能掀開衣袍坐下,胸中的一口怨念之氣怎么也咽不下去。
還想動點什么小動作的弟子,都是誤傷自己,反觀御風離,半點事都沒有,怎么看都不像是隨便他們打的傻瓜。
“有點意思,南宮兄,你們玄國的御風離,果真跟傳聞一樣,鄉下來的野姑娘,不懂規矩,天真犯傻呢。”坐在角落里,穿著弟子服裝的男子笑道。
南宮羽臉色不怎么好看,捏緊了手中的毛筆,冷聲道:“御風家就把家業交給這樣的女子,用以輔助大玄國根基,簡直就是玄國之恥。”
“誒,南宮兄怎么能妄自菲薄呢,大玄國根深蒂固,又豈是一個女子能夠左右的。御風家將家業放在她身上,未嘗不是一次豪賭?左右不過還有幾月就能回國,到時候御風家若發現她不適合,照樣能將家業轉交其他人。”
南宮羽的面色才稍微好了些,點頭說道:“也罷,她也不一定能活到那個時候。”
就沖著御風離這種性子,成天惹是生非,鬧得宗門上下雞飛狗跳,早就被無數人盯上,一旦抓住她的把柄,隨時都能夠往死里弄她。
這等荒謬之人,死了便死了。
“這位師兄,有些眼熟啊。”御風離笑著,提著顏料盒到南宮羽的面前,來回看了那張臉三四次,都覺得好像存在過記憶里。
只是太模糊了,有些記不清楚。
倒是旁邊的男子噗嗤一笑,拱手道:“我方成玉算是服你了,御風姑娘,你真是一位奇人。”
“御風離,你別以為這樣能吸引我的注意,我是不可能喜歡上你的。”南宮羽皺著眉頭,冷哼了一聲。
我吸引個毛的注意啊。
御風離嘴角一抽,添加著顏料笑道:“你要直接上我的話,那就可怕了。”
“你!這等虎狼之詞,你一個女子,你,你就不能矜持一點嗎!”南宮羽的臉猛地漲紅,抬眼間瞪著御風離。
方成玉努力憋著笑容,就聽到御風離說道:“不好意思,在六派太久,忘記了自己是個無根之人。謝謝提醒,我下次一定注意。”
“噗!哈哈哈……”方成玉笑得人仰馬翻,拍著桌子差點摔了個大馬趴。
南宮羽被氣得都快冒煙了,“粗俗,粗鄙,粗魯不堪!這等鄉野女子,簡直丟人至極!”
“有這等未婚妻,南宮兄,我覺得你今后的生活,充滿陽光,哈哈哈……”
走出去老遠的御風離才反應過來,好像腦子里多了點什么,伸手拍著太陽穴,原主的記憶重新被調取了出來。
她除了在模仿御風離的行為處事外,還連帶著性格小動作等一起模擬了。御風離雖是御風家的小姐,但是從小就被寄養在了鄉鎮上面,直到十五歲才被接到了玄國京城。
這養成的性子下來,就算是十頭牛也拉不住,家里唯獨爺爺疼愛,也是受爺爺之命回去,掌管御風家族。而且,玄國為此還給御風家指派了一門婚事。
同玄國太子南宮羽結成良緣!
剛才她遇到的那個,好像就是玄國太子,被視為南宮家第一天才的男人,雍容華貴,貌若潘安,就是小了點,為人太剛正了,不符合她這個老妖婆的胃口啊。
“小就算了,關鍵是還奶兇奶兇的,都沒見過虎狼之器,鬧啥虎狼之詞啊。”御風離嘖嘖的笑道,默默地轉了一圈,老實的待在講堂的后面,坐在自己用木板搭的桌子上。
只是這話的聲音不小,御風離前面的兩個弟子戳著前方的人,壓低了聲音傳著。
沒兩分鐘,臺詞到南宮羽的耳中,就變了個味兒了。
“南宮師兄,御風離你說你沒見過虎狼之器,還說你太小了。”
要不是汪思雨正好過來,南宮羽非得跟御風離干上一架不可。
這等女子,居然敗壞他的名聲!
御風離坐在后面都能感應到來自南宮羽身上的殺氣,對上南宮羽的目光,她也只是微微一笑,無論怎么看,這人都是行走的大肥羊啊。
汪思雨笑著,將畫卷掛好,那一副人物肖像圖,月下美人獨舞,舞姿絕美,筆鋒細膩,不過卻未有題詞,看上去稍顯空洞。
“今日授課,便是以人為主,上節課我們所授靜物,需找其最美的一面進行勾勒。而人之選又不一樣,是以動為主,在動中選取靜態之姿,描繪于畫卷之上……”
御風離聽著,這二長老的水平倒是挺不錯的,至少跟尋常大家不一樣,上來就要求虛實結合,層次分明。她首先教的,竟是結構。
無論靜物之選,還是人物之選,挑的都是精髓。為此,還拿出了不同的圖畫,進行對比。
一堂課程下來,也不過半個時辰,一點點分析深入,到最后,御風離都打了十幾個哈欠了,汪思雨才結束。
“二長老,正好今日六派弟子御風離也在,不如就讓她站在前面,讓我們畫?”剛才撞著的弟子胡浩挑眉道,拿著畫筆的手也蠢蠢欲動著。
“對啊二長老,反正六派弟子也只是打雜的,在這留著也是端茶送水,還不如給我們用用,放著也挺浪費的。”
“上節課二長老找了許多物件讓我們練習,這次啊我們就不勞累二長老了,讓御風離來。”
汪思雨嘴角上的笑容不減,只是略微帶著詫異的看著御風離,笑著問道:“御風離,若不愿意就留在下面即可,此事不強求。”
“誒,二長老,能給一院的師兄們當模特,我求之不得呢。”御風離笑道,起身走到最上面,就這樣坐著。
“不行,我們要畫動作的,你得站起來我們才能畫!”胡浩吆喝著,周邊的人也跟著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