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最擔心的事情最終還是發生了。
省親無可避免。
蘇子木因為朝議始終不允許北上奪取三道之地。
所有他迫切的想要得到一些助力。
比如,陳圓圓他爹。
國子監祭酒,陳文昌。
其實以蘇子木所攜帶而來的功績,若是長遠打算,自然能夠通過大朝會,來大達到自己的目的。
但蘇子木心急了。
他太想得到更大的成果。
他不愿意放過北魏現在混亂虛弱的時機。
但是他卻不知道。
安歌根本就不認識‘他爹’是誰。
這可真是個可怕的句子。
更別提給蘇子木所謂的幫助了。
但是……我卻不能跟你說呀!
嗚嗚嗚……
安歌欲哭無淚。
她甚至有一種可怕的預感,這一次省親或許是成為一個有史以來最慘烈的車禍現場。
說不定,還能成為這個世界的歷史上一個可悲的笑料。
無病無災的皇子妃陳圓圓,認不得自己的爹娘了。
這真是……
“娘娘……您好好歇息吧,太醫過了,您只不過是這段時間有些勞累,多多休息就好了。”
“是的……我超級辛苦,超級累,累的一點路也走不了,那你就去跟殿下說,明天我就不去了吧?”
“娘娘您又說笑了……”田七尬笑著,把手從安歌的手里抽了出來:“殿下吩咐過了,說娘娘若實在是不愿意去,那就讓奴婢把陳夫人請來,好讓娘娘和夫人見見面,以解相思之苦……”
這一夜,安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入睡的,也不知道什么時候睡著的,似乎在抑郁了許久之后,慌張無奈焦作之下,抱著那軟枕疲憊的睡去。
見家長真的好可怕!
次日,天明。
時間不會因為任何原因,任何事情,任何人而有片刻停留。
即使安歌如何的不愿,如何的幻想,省親的時間還是來了。
做了一夜噩夢的安歌此刻臉色難看極了,微微發黑的眼圈宛如失眠了好幾日一般。
好在,田七是個化妝小能手,即使被安歌如此憔悴的面容驚到了,但片刻之后,仿佛受到了某種挑戰的她發揮了超長的實力。
敲敲打打小半個時辰之后,安歌煥然一新。
不僅沒了起床時的憔悴,反而更加的靚麗了些。
但面容的俏麗,絲毫沒有改變安歌眸子里的不安。
整個人宛如一尊雕像一般,極度的僵硬。
“娘娘時辰到了……”
門外小侍女的聲音傳了過來,安歌一個哆嗦,眼里一陣絕望。
這句話多么像‘娘娘該上路了呀……’。
安歌心跳入鼓。
她現在迫切的希望來一次世界末日這種超級可怕的災難,來緩解自己現在的窘境。
但……世界依舊太平。
忐忑只能她一人承受。
蘇子木精神好極了,和安歌仿佛兩個極端。
雖然因為北上的事情被耽擱了,但至少找到了解決的辦法。
回到了自己國度的他,再一次享受到了那種皇子該有的尊榮。
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
安歌看著那瀟灑的蘇子木,恨的牙直癢癢,蘇子木越是開心,她就越是生氣。
沒辦法,自己現在所面臨的悲劇,完全是蘇子木一手造成的。
哪怕多給安歌三天時間,安歌也都能通過各種途徑,去了解到一些關于陳圓圓的消息。
至少能認識陳圓圓的父母吧?
但現在……從隨著梁帝回到了大梁城內。
接著就被梁后拉住,友好的交流了許久。
等到她從皇宮之內出來時,還沒等她期待自己新的住所是什么樣時,蘇子木就傳達來了這種噩耗。
現在居住的皇子府可要比大都城內的順王府氣派多了。
就是那日讓安歌羨慕的燕王府,比起蘇子木的皇子府也要差上不少。
但……她哪有心思去關心這些?
擔心今天的事情都擔心不過來。
而且,更讓安歌無奈的事,整個皇子府內,就沒有一個人是跟隨陳圓圓嫁過來的。
全是皇室的侍女仆從。
對于陳圓圓的了解,完全都是道聽途說。
三個人說了六個樣。
花言巧語之中,完全沒有一丁點可靠的消息。
“圓圓今日氣色好多了……”蘇子木帶著輕快的聲音傳了過來。
但安歌卻翻起了死魚眼,木訥的看著他。
大哥,我臉上帶著面具呢,胭脂抹了一厘米那么厚,氣色要是不好,那我就離死不遠了……
蘇子木仿佛完全沒有看到安歌那種呆滯的樣子一般,反而極為熱情的揍了過來。
牽著她的手,一副極度恩愛的模樣。
“放心,我都打聽清楚了,你最不喜歡的二小姐并沒有在家,和你最親近的大兄我也特意囑咐過了,準了他今天的假……”
得,終于得到兩個消息了。
看來出嫁前的我和那個什么勞資二小姐水火不容,到是那那個哥哥感情不錯。
真是謝謝您老人家了。
那么問題來了,他們都長什么樣子咧?
長的圓的,高的矮的,臉上是否有麻子,我都不知道啊!
你還準他的假……準了一個和‘我’關系最好的哥哥的假,很好,要是不找個最熟悉我的,怎么能在最快時間讓我露餡呢?
蘇子木,干的漂亮呀!
安歌看著那笑容滿面的蘇子木,心里不斷的想著,要是自己現在一老拳掄過去,能不能把他捶傻了?
差不多可以吧?
真的好想捅死他呀!
嗚嗚嗚……
這個挨千刀的,巴不得我快點涼呀。
要是找幾個關系不好的,我還能裝作心情不好,不想去理她們,你找了個關系最好的,我特喵的……我特喵的……嗚嗚嗚……我要不是臉上妝太厚,張嘴不方便,我咬死你呀!
安歌被推上了車架。
自己走是不可能走的,基本上是能拖一秒是一秒。
奈何蘇子木力氣不小,安歌所耽誤的時間差不多能有零點零一秒這樣。
皇子妃省親都是有規制的。
像安歌這種,基本上等同于公主,等同于后宮妃嬪。
要是蘇子木被冊封為太子,那安歌的儀仗就僅僅次于梁后的儀仗了。
皇帝和皇后的車駕是十六人抬的。
安歌自然坐不得那種的轎子,要次上一等。
忐忑不安的安歌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儀仗到底如何,但烏壓壓的人群還有那各式各樣的瑞旗無不說明這這一次的省親聲勢格外的浩大。
隨著數聲號角,數聲凈鑼。
安歌就感覺自己坐下那不必馬車空間小的轎子晃了一下。
然后,她就知道,自己距離那個讓她做了一夜噩夢的場景更近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