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嬌,偏執太子夜夜哄

第99章 色令智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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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庭舟胸膛劇烈起伏,顯然被氣得不輕。

白沅沅:“你先冷靜一下……”

越庭舟不理,又道:“你說你已有未婚夫,那他又算怎么回事?”

“你還將他贈予的玉蘭小心收起……難道你當真喜歡他不成?”

白沅沅猶想解釋:“我不知那花是他送的,只是覺得好看而已。”

“三心二意!”越庭舟分明是在面無表情地控訴,可是眼中卻莫名閃過一絲水光,將他的冷漠化解得分毫不剩。

只余無邊艷色。

與脆弱。

一時間竟叫白沅沅心中剛升騰起的怒意又詭異地平息了下去。

“若是連戲子都可以,那為何……”他眉眼低垂,斂去了眸中諸多神色。

“為何什么?”白沅沅也不知道自己想聽到什么樣的答案,只是下意識地追問。

越庭舟抬眼直視她,絕艷的容顏上浮現出真切的神傷心碎,眸中的水漬格外晶瑩。

“那為何我不可以?”

他字字泣血,聲聲控訴。

言語之間的意思竟是想要給白沅沅另一位見不得光的情人。

若不是白沅沅知曉自己潔身自好,從未亂搞過什么男女關系,只怕連她自己都要信了自己給所謂的未婚夫暗中戴了頂綠帽子。

而眼前的是躍躍欲試準備成為第二頂的綠帽子。

“見過玉清后,我已經努力想要退回兄長的位置了,”他眸中晶瑩的淚滴從眼眶中跌落,掉在錦被之上暈開一圈水漬。

帶著驚人的破碎感。

竟讓白沅沅無端想起了獨自舔舐傷口的野獸。

“我和他真的不曾……”

白沅沅的解釋又被打斷。

“你若是愿意收了他,又何懼多我一個?”越庭舟絲毫未覺自己說了多么震撼人心的話。

白沅沅簡直被驚到失語。

這話和“既然你們三個都能生活在一起,那再多帶我一個又能怎么樣?”有異曲同工之妙。

非常典型的我不是來破壞你們的,我是來加入你們的。

白沅沅從沒想到失憶之后的越庭舟能接受的尺度竟然這么大。

她的沉默震耳欲聾。

白沅沅:“我看你還是不太清醒,不如我去找大夫再給你看看吧。”

雖然看越庭舟此時破罐子破摔,面子里子都不要了的樣子挺好玩,但是他前后反差實在太大,讓她不免懷疑是不是被人奪舍了。

先前的越庭舟多矜貴啊,她說十句,越庭舟看心情也就回個一兩句;她為他洗手作羹湯,越庭舟別說感謝了,便是著家都難;而且他們二人中間還一直橫亙著一個慕柔……

可現在,越庭舟一副就等著她點頭,便可以自薦枕席的迫切模樣。

這簡直是天差地別。

“你只當我是玩笑嗎?”

他看起來被傷透了心。

眼里尚且還充盈著憤怒與悲傷的淚。

白沅沅卻不敢面對了,連忙找了借口逃走:“你、你該喝藥了吧?我去后廚看看你的藥煎好了沒。”

沒等越庭舟回答,白沅沅便跑得連影都見不到了。

過了片刻,越庭舟胸腔中熊熊燃燒的妒忌才漸漸熄滅,那是他不敢承認的卑劣。

他面無表情地用冰冷的指尖擦去了眼角的淚——這是他的示弱,也是他的武器。

果然如他的猜想一般,白沅沅是吃軟不吃硬的。

他自然知曉白沅沅不會看上柯靈楨,只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竟然還有人在明目張膽地覬覦她,實在叫他不爽。

不過倒也給了他一個試探的機會。

至少他現在知道了他應該往什么方向努力,不是嗎。

如果她喜歡,他情愿一輩子都戴著面具,只為與她——長相廝守。

不知何時起,那柯靈楨換了一出戲唱。

從《牡丹亭》唱到了《西廂記》。

“我這里軟玉溫香抱滿懷。呀,阮肇到天臺,春至人間花弄色。將柳腰款擺,花心輕拆,露滴牡丹開。”

有曖昧摻雜進空氣中,逐漸發酵,絲絲縷縷地纏繞,

越庭舟微微一笑。

就快了。

篤篤——

“方便嗎?我進來了。”白沅沅有些猶豫地詢問。

卻不知這是在等越庭舟做好準備,還是讓她自己做好心理建設。

回應她的先是一室空寂,隨后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白沅沅這下急了,推門便進。

入眼的便是越庭不斷顫抖的瘦削身軀,僅著的雪白里衣上還有點點紅梅。

“你怎么咳血了?”白沅沅連忙過去想要攙扶。

越庭舟卻輕輕搖了搖頭,“莫過了病氣給你。”

他聲音嘶啞,喉間干澀,像是有萬千根針扎一般。

白沅沅心生感動:“你是受傷了,不是生病了,你快先把藥喝了躺下歇息吧。”

外面的戲仍舊在咿咿呀呀地唱著。

那人已經唱了半日,從《牡丹亭》到《西廂記》又到《長生殿》,無一不是情絲婉轉的曲子,可是要等的人卻始終未到。

越庭舟安靜將藥服下,片刻后輕聲說:“我又如何能安枕?”

那張清冷淡漠的臉一旦示弱起來,簡直無往而不利。

白沅沅脫口而出:“你且躺下休息,我去同他說!”

越庭舟眼中飛快閃過笑意,面上卻仍舊是安靜的,甚至可以說是有一絲乖巧的表情。

色令智昏,白沅沅當即便轉身出了門,朝著柯靈楨的院落走去。

于是那冷清又喧鬧的廂房,終于迎來了自己最想見到的人。

“白姑娘!”柯靈楨面露喜色,“您怎么來了?”

白沅沅:“隨意看看而已,你不用緊張。”

柯靈楨露出一個靦腆羞澀的笑,“姑娘能來見我,便是我的幸運了,怎么能不緊張,那可是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對待的。”

白沅沅這才發現他說話的嗓音都有些啞了。

“柯公子室內的玉蘭香氣倒是好聞,可是今晨去摘的?”白沅沅已經了然了柯靈楨的心意,卻并未直接言明。

柯靈楨:“姑娘若是喜歡,便是這玉蘭天大的福分,改明我日日摘來送到姑娘房中。”

白沅沅頓感一陣頭痛。

“玉蘭雖潔白瑩潤,卻有屬于它自己該在的地方,不應困于房中,不然怕是會早早凋零。”

她意有所指。:sjw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