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你不是豆兒!
雖說事態有些嚴重,李承之倒也沒覺著難以應付,只軟言勸慰了金秀yù。
小夫妻兩個關著房mén,chūn云和花兒在外頭守了足有半個時辰,倒是猜疑著里頭做的什么好事,不過金秀yù開mén的時候,卻并沒有一絲異樣,倒叫兩個丫頭白笑話了半天。
李承之最后果然挑了那身紫sè的袍子,等金秀yù卷好了包袱,命小廝又將她主仆三人送送回府來。
真兒在府中,果然打點得妥妥當當,午飯也早就伺候李老夫人和李婉婷等人用過了。
金秀yù回到屋里,問她李婉婷可有異常。
“阿喜的手臂叫那幾個粗漢擰得青紫,丫頭們已經給上了yào。身子倒還好,沒什么傷,只是精神不太好,看來今兒是真的嚇著了。”
金秀yù哼了一聲道:“嚇她一回也好,看她今后還敢不敢這般魯莽行事。虧得今日那小哥兒傷的不算嚴重,有了這個教訓,往后才不至于釀出更大的禍端來。”
她說歸說,到底還是不放心,又起身要往那長壽園去。
“少奶奶呀,如今也是刀子嘴豆腐心了。”
真兒笑著,同chūn云一起,跟著她出mén。
到了長壽園,老太太午睡未醒。
金秀yù徑直去了偏院,進了屋,見張媽媽摟著李婉婷正在床上躺著,手里拿著把葵扇,與小婉婷扇風。
見了金秀yù,張媽媽倒是想起身行禮,被她抬手按住了。
她低頭看去,見小婉婷閉著眼。臉sè比上午倒是好了一些,即使睡夢之中,雙手也纏著張媽媽。
金秀yù壓低了聲音道:“她午飯吃的如何?可好些了?”
張媽媽微微搖頭道:“吃的少,睡得也不安穩,哄了好一會兒,剛合上眼。”
她只不過說了這么一句,身子都不曾動過一下,李婉婷便囈語著張開了眼。
金秀yù凝望著她,她初初目光發散,沒個焦點,慢慢才醒過神來,認出面前的是金秀yù,輕輕叫了一聲:“嫂子。”
金秀yù“恩”了一聲,摸摸她的小臉道:“再睡會兒。”
李婉婷搖搖頭,張媽媽便扶著她坐起來。
金秀yù從小丫頭手中接過外裳,給她披上穿好,又拿濕帕子給她擦了臉。
若是往常,李婉婷必定不停地動著身子,嘴里也巴巴說個不停,今兒卻是十分地安靜,只由著金秀yù動作,一個字都沒說,眼神也還有些怯怯的,乖巧地叫人心疼。
金秀yù替她收拾好,問道:“今兒做什么?”
李婉婷想了想,說道:“找奶奶去罷。”
金秀yù點點頭,拉了她的手,慢慢地出屋,往正院上房走去。
李老夫人已經起了,正坐在上房,李婉婷進了mén,乖乖地走過去,安靜地往她身邊一坐,依偎在她身上。
金秀yù嘆氣道:“奶奶你瞧,今兒個是真嚇著了,話也多說,xìng子也靜了,往日的活潑勁頭都不見了。”
老太太攬著她小小的身子,低著頭道:“看你往后還敢不敢如此飛車奔馳。”
小婉婷仰著頭,說道:“奶奶,那個楊麒君叫我撞斷了腿,我卻覺著自個兒比他還疼。”
“哪里疼?”
小婉婷按了按心口:“這兒疼。”
老太太撫摩著她的頭發:“阿喜該長大了,該知道心疼別人了。”
金秀yù和李老夫人一整個下午便陪著李婉婷說話兒,她難得地乖巧,將所有道理都聽了進去。
晚飯因李承之并不回來,李老夫人、金秀yù和李婉婷,加上下了學的李越之,也不過四人,便在長壽園里頭用飯,不曾到花廳去。
飯后,祖孫四人又說了會子話,李越之戌時三刻便由林媽媽帶去睡了,大約快到亥時,李婉婷和老太太也都露出了困意。
金秀yù命青yù、秀秀服侍老太太安歇,自個人則摟了李婉婷去偏院,替她更換了睡衣,哄著她上了床。
小婉婷雖然閉著眼,手卻還拉著金秀yù,后者拿了把葵扇輕輕地扇。
窗子外頭一陣輕風過,忽然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來,綿綿密密。
真兒躡手躡腳進來,輕聲道:“前頭傳話,大少爺回來了,果然吃了酒,醉的不輕呢。”
金秀yù點頭,道:“你先帶了小丫頭回去照料,等阿喜睡熟了我便來。”
“是。”真兒應了,帶著小丫頭,打了油紙傘去了。
李承之倒在那張拔步床上,枕間絲絲縷縷輕輕淺淺的香氣,在鼻尖忽隱忽現地縈繞。這是豆兒熟悉的味道。
隔著桃花帳子,他醉眼mí蒙,恍惚覺得有個人慢慢地往自己走來。
帳子里多了一抹倩影,鵝黃sè的,影影綽綽,十分地窈窕。
“大少爺……”
一只手撫上額頭,微微有些涼,李承之一把抓住了,捏在手里。
纖細,光滑,細膩。
他回想著,似乎豆兒的手就是這樣的,不過好像還缺了點什么。缺了點什么呢?他用拇指輕輕地摩挲著。
一個嬌軟的身子依偎了過來,微微有些顫抖,臉上有個溫軟的東西貼了上了,微微有一點濕意。
出于男人的本能,李承之伸手環了過去,頓時軟yù溫香鋪滿懷。
懷里的身子愈發顫抖地厲害了。
那片溫軟如同蜻蜓點水一般,從臉頰、額頭、鼻尖、下巴,一點一點移到了嘴角。
李承之覺得身子好像躺在棉花堆里,軟軟的,懶懶的,使不出一點的力氣,那片溫軟帶來絲絲的酥癢,十分地舒服,十分地mí醉。
鼻尖一縷馨香拂過。
他猛然睜開了眼睛。
不對!這不是豆兒的味道!
此時,他終于想起來,握住的那只手,相比豆兒的缺了什么,缺了指腹的一點繭子。豆兒的手是到了李家,才保養得光滑細膩,手指上的一點微薄的繭子,卻還未完全褪下去。
懷里的人不是豆兒,是誰?
他猛地推開這個嬌軟的身子,一張海棠chūn醉的面孔映入眼簾。
柳弱云!!!
“怎么是你?”
他腦子立刻清醒了五分,將對方又推得遠了一些。
柳弱云咬住了嘴唇,雙眸如水,輕聲道:“大少爺,讓賤妾伺候你吧。”
“不,不必。真兒呢?chūn云呢?叫她們來。”
柳弱云柔聲道:“她們都在長壽園呢,少奶奶今兒陪三小姐睡,不回來了。”她一面說著,一面又依偎了過來。
細膩柔軟的肌膚在胸膛拂過,李承之覺得身體里有個火苗被點了起來,剛剛清醒的腦子,頓時又飄飄然,化成一團棉絮。
但是手上卻一點也不想放松,他知道這個人,不是豆兒,不是他的妻子。
柳弱云握住他的手,輕輕地摩挲著,軟軟的,柔柔的。
他覺得身體里的力氣都被抽光了,手腳一點也不聽使喚。
腰上一松,腰帶被解開,在后腰下一滑,掉在了地上。然后衣襟被打開,對方仿佛十分熟悉他的身體,輕輕松松便褪去了他的外衫。
李承之無比痛恨起酒這個東西來。因為它每次都能讓他失去男人該有的力氣,還有男人該有的堅持。
一個滑膩的身子蛇一般纏了上來。
他突然覺得一陣惡心,豆兒從來不會讓他有這種感覺。
幸而是這陣惡心,讓他有了片刻的清醒。他使勁力氣一推,聽到了撲通一聲,伴隨著一個女聲低低的驚呼。
“來人吶!”這一聲嘶吼幾乎用盡了他全身的力量。
房mén砰一聲被推開,李承之只覺得這聲音有如天籟,渾身頓時一軟,再沒有半分力氣,嘴里卻仍不忘喃喃著:“拖出去,拖出去……”
真兒冷冷地看著眼前凌露àn的場景,冷冷地盯著跌在地上的柳弱云。
柳弱云露在外頭的肌膚竄上一層細密的顫栗,真人意外的出現讓她無地自容,恨不得找個地dòng鉆下去。
“柳姑娘,大少爺這里,自有奴婢照料,不必勞動姑娘了。”
柳弱云死死咬著嘴唇,不敢抬頭看她的臉sè,將衣裳一抓,胡露àn披在身上,低著頭沖了出去。
真兒大大地松了一口氣,方才進mén的時候就聽小廝說柳弱云來了,想到自家大少爺每每喝醉酒便渾身發軟難以自控,她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到了上房mén口,正好聽見大少爺的嘶吼,顧不得許多,她才破mén而入。
怪不得當初柳弱云能夠進李家的mén,原來每每都是這樣的手段。
夜雨綿綿,絲絲涼意襲人。
柳弱云披著衣裳,渾然不知身外物,胡露àn地跑回清秋苑,一頭撞開了院mén。
上房mén吱呀一聲開啟,蓮芯一路小跑過來,抱住了她,驚慌地道:“姑娘到哪里去了?衣裳怎么露àn了?身上都濕透了!”
她一疊聲地說著,柳弱云往她懷里一倒,失聲痛哭起來。
“姑娘!”蓮芯嚇了一跳,有些不知所措。
姑娘可從來沒有這樣過。
即便當初在家被夫人陷害,也沒有這般痛苦過,這是怎么了?
她先讓自己鎮定下來,抱著柳弱云往上房走,直到進了屋,方才手忙腳露àn地替她找衣裳,換下身上的濕衣。
柳弱云一直在流淚,蓮芯不停地問。
“我不配,我不配……”
她喃喃著這句話,仿佛著了魔。
蓮芯手足無措,最后只有抱住了她,自個兒也流淚起來。
“姑娘,我可憐的姑娘……”
小宅mén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