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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文學
天邊烏云密布咋看過去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樂暉盈沐浴過后換了一身雨過天青色的束腰長裙站在繡樓外的欄桿邊。酷文學一陣大風襲來,衣袂飄飄。這兒可以看得很遠。甚至可以看到哥哥所住院門口的情形,母親或許是來看著嫂嫂吃飯的,否則哪有這時候還到嫂嫂這邊來的道理。母親好像離得自己很遠,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那是自己的親娘,忘了從什么時候開始母親就不會讓自己在她身邊撒嬌了。反倒是剛過門不久的嫂嫂,雖說父親不是很喜歡這個性情很是刁蠻任性的兒媳婦。但是母親和哥哥對她是十分好的,或許在這時候實在是自己的性子像父親多些所以對于嫂嫂不過是面情上能夠過得去也就罷了。
“小姐,只怕要下雨,先進屋吧。”收拾好屋子,榛遐打起簾子:“等會兒只怕著涼。”
樂暉盈訕訕地進來:“昨兒讓收拾的花樣弄好不曾?怎么也沒見有什么好的送來,別是忘了。”
“莫顏去正園給小姐拿去了,整好夫人在給少夫人收拾東西。順手就讓莫顏給小姐帶來好些最好的花樣來了。”榛遐隱約能夠猜到樂暉盈的心意如何,只是這話就是誰知道都不能在樂暉盈面前透漏出半句。
樂暉盈點點頭沒有半點想要拿出來看看的意思,依舊站在簾后看著開始飄雨的天際:“二哥走了好些日子了,也不知到北疆沒有。都沒有信回來。”
“小姐,不是說想做點針線的。要不奴婢去挑幾個好看的花樣來?”榛遐試探著問道,樂暉盈不知又想到什么東西了總是這么著可不是法子。
“我想下去走走,別跟著。”不明白為什么,就是發自內心的羨慕田俐起來。母親總是不避嫌疑地關心著她,聽說母親每日必要看著她吃下三頓飯才能安心。難道兒媳婦真的是勝過了親生女兒去,難道自己真的是不如人?為什么除了二哥以外,所有人對待自己都是淡淡的。尤其是母親,淡漠得都不像是嫡親母女了。
“小姐,下雨了。”榛遐猶豫了一下,還是拿過一把油布傘遞給樂暉盈:“別淋濕了,身子剛好別著涼。”
撐著傘走在花園甬路中間,在二哥面前不用掩飾自己的性子。或是放誕無忌的大說大笑或是把自己心中最隱秘的事情都可以事無巨細告訴了他去。本來,這是能夠和母親說的。只是母親離自己太遠了,遠到自己根本不可能抓住她的手。是不是真的連母親都會厭棄自己,只是因為自己心中的那個人不是他們歡喜的人。
慢慢走著,雨越下越大終于連天雨幕連成一片。一叢重瓣茉莉剛剛綻放出嬌艷的花苞就被暴雨大的七零八落的,樂暉盈站在花圃旁看著低垂的花瓣默然無語。慢慢總是會習慣的,至少到如今就已經習慣母親或是父親對待自己的這樣冷淡中帶著的嬌縱。
“大雨天就在這兒淋雨玩?”身后傳來冷淡至極的聲音,怎么不知不覺走到大哥所住的院子外面來了。這兒是到正園的必經之路,母親回去必然會從這兒走。難道自己在潛意識一粒就已經想好要來看看母親?樂暉盈轉過身,看見母親身后的婢女宛如給母親撐著傘站在甬路上。撥給嫂嫂的大丫頭宛心提著一個精致的食盒跟在一邊站著。
“母親。”福了一福方才起身:“出來走走不覺雨就大了。”
打量著女兒清瘦的形容,這孩子越來越瘦了。雖說個子長高了不少,怎么也不見多一絲肉。上次兒子回來也是這么說,妹妹幾乎就沒好過。青玉般的臉上那雙黑漆漆的大眼睛清澈見底,忽閃忽閃看著自己:“怎么不讓丫頭跟著,倘或受了涼是好玩的?”
別的女孩子倘或被生母一番這樣的話說過以后必定是委屈萬分,樂暉盈后退一步:“是,下次再不會如此貪玩。”說完又是一個萬福,便自己撐著傘慢慢走去。
樂夫人看著女兒的背影,臉頰抽動了幾下沒有說話。宛如一下扶住她:“夫人!”已經是一個趔趄,站立不穩緊緊抓住身邊丫鬟的手。
“夫人,您怎么了?”宛如看她臉色青白,雪青色的衣裙幾乎被冷汗浸透驚得大叫。
走出不遠的樂暉盈聽見動靜不對,扭頭卻看見令人心驚膽戰的一幕:母親被宛如和宛心兩個丫頭摻扶著,幾乎跌倒在地上。嚇得一下子扔了手里傘,再也不顧什么規矩飛一般跑過來:“母親,您這是怎么了?”
“沒……沒什么……”很久沒有看到女兒近乎真實的面孔,抓住女兒纖細的手:“這么大雨會淋壞的,回去吧。酷文學”
“宛心,快去找我哥過來。”這兒距離樂輝懿的院子不過數十步,樂暉盈代替宛心的位子用力扶著母親:“母親,我扶著您到那邊歇歇。”不遠處有個涼亭,樂暉盈身形清瘦哪怕跟宛如一起扶著母親也甚是吃力。只是雙手依舊緊緊抓住她,只怕自己一個不仔細就讓母親跌倒在地。
“你回去吧,等會兒你哥哥就來了。”一步一滑到了涼亭,樂暉盈身上的衣裳已經被大雨濕透緊緊貼在身上,倒是宛如一直舉著傘母親身上濕的地方倒是不多。看女兒這情形又是心疼又是著急:“這樣子會傷風的,剛好才幾日。”
樂暉盈緊抿著雙唇一語不發站在一側,樂輝懿聽說母親身子不好已經顧不得打傘從里面出來。看見妹妹渾身濕透站在一旁,母親又是一副病懨懨的樣子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母親,我扶您回去。”
“你回去吧。”樂夫人看著一臉不馴的女兒,每次只要她抿著唇不說話一定是心頭不服氣又不好說出來只好立在一邊不說話。
樂暉盈抬起頭看了一眼母親和兄長,眼皮眨了眨兩滴幾乎奪眶而出的淚水硬是給逼了回去:“是。”說完,也不打傘就在瓢潑大雨中慢慢走去。
樂輝懿忽然明白了什么,一個箭步沖出去也不顧男女大防一下抱住妹妹:“姍兒,別淋雨。哥把你先帶到嫂嫂屋子里,等會兒換身衣服再走。這樣子會著涼的。”
“不必了,母親身子弱哥哥還是把母親送回去吧。”樂暉盈并不掙扎,只是淡淡地說道:“我沒事,就到屋子了。”
“姍兒,別這樣。”樂輝懿分明感覺到妹妹嬌弱的身軀在微微發顫,臉上也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混成一片:“母親,母親不是有意的。她,她心疼你的。”
“我知道。”樂暉盈推開他的手:“你是我哥,只是這樣子叫人看見還是不妥。別讓人說閑話了,不好。”說完一個人淋著雨繼續往前走,大雨傾盆而下讓那抹天青色的嬌弱身影在雨幕中走了良久。
樂輝懿回到母親歇腳的涼亭:“母親,您不該這么對姍兒。她還小。”
“如果我疼她,就不該讓她被皇太后接進宮,只有遠著她讓所有人看不到我把她帶在身邊是不是就會讓皇太后沒了這心思?”當皇太后口里說出要將女兒養在身邊的時候,本能的就是要拒絕這件事。雖說天子生母在舊年間曾說過要在將來結為親事的話,已經是時過境遷了。而且如今的皇太后也不是皇帝生母,很多事情都是和生母所決定的不一樣的。女兒不能將她的一生都葬送在皇宮里,即便她心底早早有了那個人的影子也不行。皇宮比任何地方都沒有人性,為了女兒終身著想也要遠在女兒才好。
樂文翰剛回家就聽說女兒淋雨夫人生病的消息,頭只是覺著嗡的一聲。妻女一直都是他的心病,尤其是妻已經無數次告訴她皇太后絕對不會再生出要將女兒帶走的可能,只是說什么都不肯相信這件事,依舊對女兒還是冷冷淡淡的,甚至有時候冷淡到不堪的地步。只是盼望能將ner留在身邊長久一些,殊不知這樣對女兒還不如將她送走也好不讓女兒受這么大委屈。
女兒絕對是冰雪聰明的,只是把自己跟家人用一條線劃開。隔得遠遠的,不kao近是不是可以給她省些事?
看著妻子在丫頭手里吃過藥,換了身便服便往女兒的繡樓去。早已過了三更,平時只怕早就睡下了。傍晚淋過雨,自己不得拖身就麻煩凌恪來個這一大一小兩人診脈。妻子是早已注定的帶病延年,服下兩貼藥能安安穩穩睡一覺就沒甚大礙。可是女兒,傷風剛好些這會兒加上淋雨只怕又要加重了。
“老爺。”莫顏和榛遐剛伺候樂暉盈吃過藥,又給她換下汗濕的衣裳下來準備拿去清洗。走到門口正好遇上樂文翰一臉憂色過來。
“嗯,睡了?”樂文翰淡淡問道。
“小姐剛吃過藥,還在榻上看書。”莫顏福了一福:“奴婢們告退。”
樂文翰撩起簾子進去,女兒蜷縮在被子里臉色還是有些蒼白。手里拿著一卷舊書慢慢翻著,看見自己進來馬上放下手里的書:“父親!”
“吃了藥怎么還不睡?”樂文翰拿起放到一邊的書:“還看書,也不怕勞神。”
“一會兒就睡了。”樂暉盈坐起來,不敢在父親面前放肆規矩。樂文翰在一邊的綈幾上坐下:“你凌叔叔說沒什么大事,就是有些受寒。要不讓廚房給你做碗姜茶雞蛋來,吃了也好怯寒。”
“喝過姜湯了。”樂暉盈微微一笑:“讓您這么過來,女兒心中實在是過意不去。”
“姍兒,別怨你母親。她滿心疼你,只是說不出來。”樂文翰看出女兒眼中的落寞和隱忍,要是不解開心結真的郁結在胸也不是一件好事。
“母親身子沒事吧?”樂暉盈閉口不提傍晚的事情,只是端坐在榻上:“總是女兒不好,讓爹娘不歡喜。豈敢埋怨爹娘半句。”
樂文翰久歷官場無論朝中上下沒有任何事是他辦不了的,只是對于女兒很多事很多時候卻是無能為力。明知道自己位列首輔,要想女兒嫁一個如意郎君絕不是難事。偏偏這個小女兒看上的人是自己無法駕馭的,即使駕馭也只是這幾年的事情了。至多三年,就會把手里的大權拱手交出去。畢竟,畢竟那才是帝國唯一的主人。自己是太子太保又有太傅之銜,把女兒嫁給天子門生也是再順理成章不過的事情。可是要女兒小小年紀就去承擔這份她根本無法挑起的擔子確實太過殘酷。不是急著要女兒出閣,實在是皇帝年紀不小了。只要女兒到了及笄之年就必須大婚,這是皇太后最后的退步。
“想吃些什么,父親還沒吃和你一起吃。”樂文翰沒有多去想女兒心里是怎樣的不痛快,只是坐在綈幾上吩咐丫頭們下去做事。
“您這么晚回來,怎么還是很多事么?”或許跟父親在一處,樂暉盈的話語還是比跟母親在一起要多得多:“難道大哥都做不好么?”
“他還要歷練,很多事不能放手給人。”小女兒很是伶俐,有時候說話行事叫人很放心。
輕輕咳了幾聲,樂暉盈有些赧然:“爹,我是不是讓您和母親很不歡喜?”
“哪里的話。”樂文翰抬手撫摸女兒的額頭,還好不燙:“你娘那個性子我也和她說過,只是拗不過來。姍兒,要說疼只怕她會把自己的心都交給你。只是你娘真是怕了,那時候皇太后一句話就是想把你帶去宮中撫養,待年到了及笄時候就……”頓了一下:“姍兒,她是舍你不得。要不說什么也不會這樣子做事說話。常常夜里一個人過來看你,受了寒也不覺著。她的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樂暉盈愣怔半晌:“如果沒有我娘的身子也不會這么壞了,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娘不歡喜我的也是該當的,爹。”淚水在眼眶里打轉:“我不想讓人嫌棄,爹。”
“傻孩子。”樂文翰嘆了口氣,小女兒從小就比人懂事。讀書習字甚至是比她的兩個同母哥哥還要好。外加上乖巧懂事極識大體,就算是女兒不曾看上過那個人也是正位中宮的不二人選。論人品家世容貌才學,無人出其右的。
樂暉盈吸吸鼻子:“爹,您說要是女兒死了是不是母親就不會這樣子了。如果是這樣子的話,女兒寧愿將這條性命還給爹娘也免去母親多少不快。”
“不許胡說。”樂文翰厲聲打斷女兒的話:“你要是再胡說,爹就要發火了。你母親為你付出的近乎是她自己的性命,要是你有這樣子的念頭真是辜負了她的心。”
“只是這樣的疼愛女兒,女兒真的不要了。”樂暉盈淚水就是順流而下:“女兒沒做錯,為何這樣對待女兒?”
樂文翰無聲地給女兒拭去淚水:“姍兒,你別胡思亂想的。有事爹去和你娘說,總是不許再委屈你就是了。這么大孩子了,還是這樣子。說不過是一定要哭的,哪里還有個樣子的?”
樂暉盈伏在父親懷里抽噎起來:“爹,我娘不喜歡我。”
樂文翰輕輕撫摸女兒的秀背,似乎很多事都應該要和女兒說清楚。只是每次話到嘴邊總是硬生生咽了回去,女兒或許就是自己注定要關心的更多的。妻子那邊已經是欠得說不清楚了,誰叫自己不能許她太多的事情。這才弄成她事事執拗不堪,也就在很多時候自然而然忽略掉女兒這個小丫頭的心思,才會讓女兒受到這么大的委屈。姬妾們也生了好幾個兒女,卻沒有哪一個能夠及得上這嫡出的兩子一女,只是怎樣才能讓妻子放下心頭的大石好好跟女兒說出這些隱情才是最重要的。她的時候不多了,凌恪每次給她診過脈以后都是眉頭緊皺。可是沒有哪一次像這次一樣,幾乎都看不出他的表情。似乎已經到了最為危急的時候,可是真的要自己跟女兒說出來又是何等殘酷?少年夫妻老來為伴,數十年相依相伴一旦中途失伴難道不是人間最大不幸之一?
“姍兒睡下了?”回到的正寢,妻子正歪倚在榻上。青白的臉色看得人心疼,母女兩個不止是生得相似就是性情也是這樣相似。只是怎樣才能化開這內中的堅冰似乎比朝中大事更為棘手為難。
“我看她幾乎沒吃什么,有些不放心,硬是壓著她吃了半碗燕窩粥才算是罷了。”有丫鬟伺候著盥洗過后,樂文翰實在懶得再去看公文便在軟椅上坐下:“何苦來,一定要跟如此對她?是你親生的,為了她幾乎搭上自己的性命為什么又不肯對她好些?”
“我時候不多了,這次的病逝更從前都不一樣。每日出去走走都是想讓自己不坐下來,什么事都還能走走看看也是好的。有幾次走到姍兒那邊,話到嘴邊還是咽了回來。怎么去和她說?她出閣時候,我是不論如何都看不到了。做皇后我真是不稀罕,為什么要讓她看上皇上?皇上有那么多女人,怎么會去疼我的姍兒?就是你,也有寵妾我能計較么?我尚且不能計較這個,如何讓女兒去計較?只有生母都不疼她,她才會堅強起來。日后也就不會吃虧了。”強打著精神看著自己的夫君:“老爺,我們糾葛了一輩子已經夠了,可是姍兒還小而皇上大她那么多,日后不會疼她的。你哪怕是不隨了姍兒的心愿,也要他不能去做這個皇后!難道這家里還缺了一個皇后不成?”
“由不得你我,女兒只是要嫁她心底的人我便不想扭著她的心思。”樂文翰淡淡嘆了口氣:“姍兒不做皇后誰做皇后?誰能比得過我家的女兒!”自矜的話語說得極其自然:“各人有各人的緣法,不是我們做父母的能夠左右的。樂輝懿看中了他媳婦兒,你這么喜歡。怎么姍兒只是為著看中了皇帝,你就對姍兒這樣冷淡無情?她問我若是你真的不歡喜他,是不是把她的性命還給你去便是好了。就是不好,也能好了。難道你還有第二個女兒!?”話語中帶著不易察覺的責備。
“我幾乎是忘了,皇上原是老爺的學生。”妻子喘了兩口氣:“老爺,這些東西譬如說權勢地位真是沒趣的。你要這些東西,生不帶來歸不帶去的要來做什么。我對不住女兒也是一番私心,怕她在皇宮中受了委屈。沒想到讓她受委屈最多的卻是她的生母。我會給女兒一個交代,自然是不會委屈了她。”
好像近兩年以來只要是夫婦兩人在一處總是免不了一頓齟齷,樂文翰知道妻子性情執拗加之疾病所擾也就很多事情都在遷就妻子的脾氣。除非是在大是大非之間,一般的事情都是妻子說了算的。唯獨女兒這件事說什么也不能依著她的心思。她對女兒的溺愛在任何人是看不到的,最清楚的也唯有自己。只要是女兒的起居器物,從外出的轎幃到內里的小衣除非自己親手做,一律是要織造府來制作,別的東西一概不許到女兒眼前。至于女兒小廚房里的手藝,恐怕就是皇帝的御廚房都是及不上的。這樣的嬌養只怕除了皇家也沒有能夠供養得起,這些話樂文翰一直都死埋在心底不肯說出一個字,誰讓她到了那么晚才生了這么一個小女兒。從前有精力的時候全是把兩個兒子帶大了。
“沒說你委屈她,你們母女兩個就是一個性子。只要是有什么地方扭到了,說什么也是扭不回來的。終究是母女,皇太后勢必不會再說出要把女兒帶到皇宮中的故事。她跟皇帝做母子只是名義上的,安王才是親生的。偏偏又是遠在北疆,那時候說出來也只是說信口開河哪里就能輕易把姍兒帶進宮去,實在是你多慮了。”
“等有一日我把她的兒子要來再說要我們家姍兒的故事。”其實細想想自己要他們家兒子做什么,一個龍瑄蕤不過一個親王而已。自己又只有這么一個女兒,難道姐妹兩個就是要嫁他們兄弟兩個的。別說沒有,就是有也不能全給了皇室子弟的。
樂文翰徹底無言,妻女如此真是自己命該如此,無論自己在外如何能言善辯在妻女面前都將是無功而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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