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兒臣參見母后。”龍瑄蕤率先進了皇太后寢宮，當下行了個大禮。母子兩個多少年不得見面，咋相逢竟然是這般陌生。皇太后在上面仔細看著獨子的面容，方才驚覺再也找不到曾經在午夜夢回中所懸心的記憶已經消逝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個俊美得仿佛女子一般容顏的翩翩少年。

“蕤兒，來到母后身邊來。”皇太后吩咐宮女打起珠簾，母子相見尚需一道珠簾相隔。除了身在皇家能有這樣的稀奇規矩以外，似乎全天下都沒有這樣故事發生。

龍瑄蕤依言坐到皇太后身旁，這么多年母親的存在只是對于母親發自內心的一種牽念。真正與母親在這么近彼此相望才原來記憶中的母親已經是鬢染秋霜，驚人的容顏也在這么多年歲月的侵蝕下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蕤兒，母后都快認不出你來了。”總歸是，眉目間仍舊可以找尋出昔年熟悉的影子來這些年在北疆都好么？皇后家的二哥也在那里，你們倆可是常在一處的？”

龍瑄蕤莫名紅了臉，那個家伙已經不止是和常在一處了。兩個人都是同床共枕了，這么多年要是民間一男一女只怕就是老夫老妻了。也不兩個人是從時候開始上的心，那時侯都在彼此回避。畢竟龍陽之好說出去是不好聽的，也難以為世俗所容忍接受。而且那時侯是親王，他不過是駐守邊關的將軍而已。但是人與人之間的感情是不能用克制或是就能當作沒有發生過的，越是回避就越不可避免。最后終于不再顧慮，忽略掉外界所有的干擾竟然一切又有了新的問題：他最寵愛的妹妹成了皇后。也就是說他不僅僅只是一個駐守邊塞的節度使，而是皇后的胞兄。這下子就成了：皇帝的胞弟跟皇后的胞兄絞在了一起。

‘山中才一日，世上已千年。’這句話對兩人而言再恰當不過，不過兩人也已經說好：不論發生，身份怎樣變更兩個人都不會分開。世俗的眼光都不算，當初所憂心的皇帝跟樂文翰對這件事會怎樣怎樣震怒，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算不算是杞人憂天呢？不過才剛剛開始而已，有那樣一個皇嫂兼小姑子在里面也不會壞到哪里去吧。

“是啊，我們常在一處。”龍瑄蕤笑著把的窘態遮掩這么些年，母后竟然一點都沒變。跟我腦子里的記憶一樣。”

“你哄母后呢，十幾年還不老？”皇太后有些不習慣地看著這世上唯一跟血脈相連的骨肉，原來在不知不覺之間總是會把龍瑄炙去和他作為比較。仿佛龍瑄炙才是親生子一樣，而他居然是陌生的去看過皇后了？”

“去了，昨晚跟皇兄一起在坤儀宮用的晚膳。”龍瑄蕤看母后似乎很喜歡皇后的樣子皇嫂就快滿月了。”

“就是這么久不方便，這兒冷清了多少。”皇太后感慨道她入宮以后常常來這兒陪我，給我解悶。要是沒有她，這深宮的日子就越發難捱了。”

龍瑄蕤本來想說些，門外紛至沓來的腳步聲讓他把話咽了進去。一群五顏六色的妃嬪簇擁著皇帝從外面進來，這些臉上那種諂媚的笑容看得人渾身不自在。這哪里比得上小姑子那張宜喜宜嗔的臉，那張臉即便是冷淡的也是讓人看了賞心悅目的。真不明白皇帝老哥的鑒賞力會差這么多：皇后跟她們在一起那就是鶴立雞群的傲然獨立，這些就變成了烏鴉隨鸞鳳了。

依次給皇太后行過禮，以貴妃為首的四妃簇擁著上前扶著皇太后在椅子上坐下。依舊是從來就喜歡往前鉆的徐慧妃搶著給皇太后斟茶皇太后，請用茶。”一股濃烈的香氣撲鼻而來，龍瑄蕤頓時屏住呼吸：能夠將名貴的龍涎香用到如此不堪的地步只怕她是第一個。

皇太后禮節性地抿了一口，慧妃轉瞬之間了坐在一旁的龍瑄蕤臣妾見過王爺，王爺萬福。”一面行過禮一面又給龍瑄蕤斟滿茶。那種有意做給人看的笑讓人看了心里發毛，龍瑄蕤假笑著接過她手里的茶盞。扭過頭才龍瑄炙已經再和身邊的德妃說說笑笑了。

看來小姑子那種冷淡不是沒有緣故的，這個皇兄猶如迷戀花叢的蝴蝶，小姑子那種絕對不是那種著意吸引蝴蝶的路邊野花。甚至當這只蝴蝶來來往往于花間之時會會忽略掉這朵不招搖的花王，當真正失去以后才會明白她才是最寶貴的那一朵。只是這樣一切早已無法挽回。

熱鬧的鞭炮聲夾雜著著樂曲和嬪妃們有意無意的諂媚之聲，整個奉慈宮喧嘩得有些不堪起來。皇帝跟安王兩個各懷心思的陪著皇太后用完午膳，嬪妃原本都要去中宮朝拜皇后。樂暉盈卻早就說明身體尚未復原，無法勝任各種禮節把這件事擋了。慧妃自然而然地拉著嫻妃走了。

龍瑄蕤卻在猛然回首間聽到一句幾乎是微不可聞的笑言：這樣的地方便是求著我去，我也沒打算去。想要仔細分辨這話出于誰的口中已經無可追究，那兩個人挨得那么近是誰說出口的。

“老五，朕有些頭痛。乾靖宮賜宴你替朕去。”根本就不給人拒絕的機會，等龍瑄蕤回過心神那位穿著龍袍的皇上早已沒了蹤影，只剩下笑嘻嘻的趙希站在原處王爺別找了，萬歲爺去娘娘那邊了。娘娘不高興，萬歲爺自然過不好年。不哄好行？”

龍瑄蕤很不想低頭認命，這種事從來就沒做過也沒打算去做。這不是的興趣所在，而且沒有那個人在身邊做都沒意思。但是這個人又是沒辦法違逆的，看了眼趙希本王總要換件衣裳，這樣不能去前朝。”

“奴婢已經預備好了，王爺這邊請。”趙希最大的愿望就是帝后之間和和睦睦，這樣皇帝的心情好他這個做總管的也就好當差了。所以當皇帝要他伺候安王去乾靖宮大宴群臣的時候，他滿滿答應了。在他看來，皇后是不是心情愉快甚至是比皇帝心情好不好更重要的一件事。

龍瑄蕤終于是上了賊船了，皇帝身邊的人絕對是向著皇兄的，繼而小姑子那兒只怕是向著的人更多一些。這樣一個外來分子少不得要被這夫妻倆外帶周圍這些上上下下宮女內侍聯合起來算計，算了看在小姑子跟那個人的份上少不得要擔待一二。而且這回還要遇上樂家老爺子，為了讓他不阻撓跟那個人在一起也要在他面前多多露臉不是。

這樣反復的轉念一想，心里頓時開朗多了。堆起一臉燦爛的笑容看著趙希伺候本王更衣。”

趙希被絢爛的笑容嚇得后退了兩步，直到確定龍瑄蕤確實不是皇帝那樣喜怒不辨方才安心。很少會有這種絢爛純凈的笑容在皇宮中出現，剛進宮的小皇后臉上曾經有過。只是這段以來都不曾看見皇后笑過，或者只是那種虛應的笑容而且很快一閃而過，不明白是奪走了皇后原本和煦恬靜的笑容。只是淡淡的疏離帶著一絲莫名隱忍在里面，把所有的一切都隔絕在坤儀宮以外。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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