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鬧聲仿佛在一瞬之間從外面響起,環佩擊打聲夾雜著多種香氣一起涌進了坤儀宮正殿:“臣妾等參見皇上,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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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起來吧。”樂暉盈款款過來:“這么久不見諸位甚是想念,有些怠慢了。”
舒貴妃臉色有些不好看了:皇后是剛剛滿月的婦人,身材卻和未曾懷孕的女子一般無二,眉目間卻帶著初為人母者的圓潤和難掩的光輝。仿佛她鬢邊那粒水滴型的珍珠,看似平平無奇。但是這等水滴珍珠,即使是一萬粒上等珍珠里面也難得選出一粒來。
樂暉盈身上那件明黃色的軟鳳袍上繡著的九只七色鳳凰,每一只都像翱翔在九天之上般栩栩如生。徐沁低頭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那件一直引以為傲的孔雀牡丹禮服,當孔雀遇到百鳥之王的鳳凰即使曾經是僅次于它的孔雀,也和山雞沒什么分別了。
“娘娘,小殿下呢?”嫻妃笑吟吟地問道。
“睡著了。”樂暉盈捋了捋衣袖:“小孩子家的,沒那么大福分。這么多人給她慶賀滿月,只怕折了他的福分。”
“這么久還沒有好好看過小殿下,娘娘好小氣。”慧妃很配合地說道。
“莫顏,焱兒醒了就抱來。”樂暉盈還沒說話,皇帝已經開了口。
慧妃一下湊到龍瑄炙身旁:“還是萬歲爺知道臣妾等有多想看看小殿下。”
皇帝指著樂暉盈:“這個要跟皇后謝恩,皇后知道你們都疼愛皇子又不能招搖。只好讓朕這個做父皇的開口了。”
德妃已經接過莫顏抱來的龍濬焱在懷里逗弄:“小殿下長得好像萬歲爺,只是這鼻子又跟娘娘一樣。”
“這么小,就能看得這么清楚?”柳心雖然是才人,因為皇帝恩寵甚多加之皇后對她一直跟烏雅一樣另眼相待。因此無論皇宮中任何場合都有她的一份,皇后甚至私下已經把她的位份升到了昭儀一級。
樂暉盈微笑著看看兒子:“你們都說像,怎么萬歲爺和我就是不覺著像呢?”
“那是因為娘娘日日看著,反倒不覺著了。”烏雅抱著孩子笑道:“貴妃娘娘,您看這像誰?”
舒貴妃接過孩子,女兒比他大了好幾個月怎么長得沒有他壯實。抱在手里這么沉手,可是女兒抱著幾乎沒什么感覺。“小殿下好壯實,不知道叫什么名字。e看免費提供方才隱隱約約聽見皇上叫焱兒,是哪幾個字?”
“龍濬焱。”樂暉盈看了眼皇帝:“萬歲爺說得好些典故,我都記不全了。只是知道這是個好名兒就好了。”
“萬歲爺起的名兒還有什么不好的。”嫻妃笑著過來想從貴妃懷里接過孩子,貴妃卻把孩子摟得緊緊的。
所有人的言行舉動皇后看在眼里,本來是不想讓她們抱孩子的不過眾目睽睽之下,誰也不可能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情,而且皇帝在這兒又有誰愿意在皇帝面前出紕漏落下對皇太子不好的話柄來。這么一想,反倒是放了心。
“柳才人,本宮有話和你說。”把柳心單獨叫去了一邊的偏殿,這些女人不都是想要和皇帝在一起么。這下自己走開就沒了約束忌諱了。
“給娘娘請安。”柳心大大方方行了禮,皇后幾次命人去看她都讓人心存感激。
“坐下說話,這兒沒別人。”樂暉盈目示她在一邊坐下,榛遐端來兩盞新沏的碧螺春后退了出去:“前些時候委屈你了,這些事我又不能許你什么。”
“娘娘說哪里話,臣妾要感激娘娘一片維護之心都來不及。”柳心欠身道謝。
樂暉盈苦笑:“維護你什么?我倒是想,只是都有些自顧不暇了。大過年的,也不想給人找不痛快。自己萬事小心,這皇宮里只有自己保全自己才是上策。”
柳心有些不解,自來就是獨得圣寵的皇后怎么會說出這樣頹喪的話來。只是家中父母交代的宮中禮儀:帝后說話,自己即便是回來不上來又要口稱一聲‘是’。“是,謝娘娘教誨。”
“哪里就談得上教誨。”樂暉盈嘆了口氣:“過完年,萬歲爺晉封你做昭儀。這些時候都是慧妃她們理事,你自己小心就是。’
“娘娘是六宮之主,理應掌管六宮。怎么會是慧姐姐管六宮事?“柳心心下不平,慧妃做事處處與人為難,皇后卻是宅心仁厚的正主兒。難道皇帝會不明白這些內情,而把內宮之事交給慧妃。
樂暉盈一笑:“交給誰不是一樣,左不過是個名頭罷了。”
柳心愕然,皇后這種笑意看在眼里只覺得孤冷。有一次不記得是誰說過,自己在神色間跟皇后有著難以言喻的相似。尤其是蹙眉的樣子,后來皇帝在自己宮中時也問過一次。皇帝不置可否地一笑,打量了自己一眼沒有說話。這時仔細看著皇后,自己無論如何都臨摹不到她的神采。那種藏在眉間眼底的黯然神傷饒是如此也是攝人心魄的。
“有樣東西給你正合適,留了好久。”樂暉盈從什錦格子上取下一個匣子:“這套點翠頭面雖然不多,但是每一件都是不可多得的樣式。我用不著,白放著可惜了,拿去用吧。”
“謝娘娘。”柳心忙道謝。
“出去就別說了,除夕的時候沒有給她們每人預備一樣。要是知道你有,只怕又要不得安生了。”樂暉盈捋衣起身:“罷了,坐了這么久再不出去又指望我和你說什么了。”
柳心答應著跟她一起出了偏殿。
樂文翰翻完手邊皇帝發下的奏本,尤其認真地看著兩道關于北疆防衛的奏本。樂輝慡在京郊已經住了數月之久,安王也被皇帝留在京中的王府居住。須臾之間就將北疆守將換成顏晟,顏晟向來是熟知這些的,這倒沒什么大礙。只是最近朝中屢屢發生沒來由的怪事就讓人不得不生疑了。
凌恪告老還鄉,他一手要推舉為院正的何藺沒有坐上院正的位子。不知是何藺有意退讓還是旁的原由,反讓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鄧昶做了太醫院院正。雖說自己是首輔大臣,卻也不好去管太醫院的事情。畢竟自己不能插手插得太遠。這個鄧昶究系何許人也,沒有前任院正的舉薦就做了院正之職這倒是數十年沒有的奇事。
皇帝終于在過完正月十五以后的第一次大朝上將皇子龍濬焱立為皇太子,不用力排眾議就定下這件事。皇帝登基十年本來立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只是這個孩子還不過百日。皇子方才出生的時候,皇帝所提到立嗣之事,兒子也說過未知賢愚不便立嗣的話。就被皇帝一句皮里陽秋的話斥了回去,而后冷落兒子好久。這件事也不見女兒有任何話語帶出,即使在自己讓安王帶進去那樣一封手書之后依舊是沒有只言片語帶出來。女兒不會不明白這件事代表著什么,只是這樣的無動于衷著實讓人擔心。
“父親,您要的布防圖。”樂輝懿推開書房的門:“時辰不早了,您還是早些安置。有什么事兒,我去辦。”
樂文翰在燈火下攤開布防圖:“韃靼的兵力有多少?我軍有多少?”
樂輝懿搖頭:“派出去的探馬迄今沒有回信,我甚至懷疑探馬已經為韃靼所收買。”
“戶部早間跟我抱怨,說是要籌辦皇帝萬壽的事情。怎么回事,這時候又要做這個勞民傷財的事情?這又不是整壽,誰出的餿主意!”樂文翰問道。
“徐謙。”樂輝懿齒縫里擠出兩個字:“說出來叫人駁不回去,誰能說不許皇帝做壽?”
“徐謙一個小小的翰林院侍講怎么就摻和到這里面去了?”樂文翰瞪著兒子:“跟你說過,這種人不能參加朝會。你的部院是怎么放他進去的?”
樂輝懿從袖袋里拿出一本折子:“父親,御筆欽點的事情誰敢抗旨不遵。他防著您和我不是一日兩日了,這已經不是他初登基的時候了。皇后在宮里百事不問,只是守著皇太子過日子。徐謙的妹妹在后宮的風頭已經蓋過余下三妃,大有直指中宮的意思。”
樂文翰看完奏本,重重摔在書案上:“皇后在宮中百事不問?”
樂輝懿點頭:“坐月子的時候把后宮之事交給三妃以后,就沒怎么過問了。除了把那個柳才人升做昭儀是她的意思,別的事情都是不聞不問的。”
“皇帝如何說?”
“后宮的事被人瞞得緊緊的,這件事還是趙希那天出來傳旨。私下和我說的,叫我有空能夠跟您一起勸勸皇后。讓她不要什么事都不上心,給人鉆了空子。”
樂文翰直接把那道折子扔到一邊:“這孩子不知道在想什么,越來越想不透了。“
樂輝懿陡然發覺父親鬢邊的白發已經多了起來,這段日子父親幾乎都沒怎么休息。雖說是年后事多,只是對于上了年歲的父親來說如此勞累身體是無論如何都吃不消的。除了要憂心軍務還要擔心妹妹在宮中究竟如何,而從來都不讓父親操心的妹妹也不知是為了什么音信皆無。就連宮中的內侍總管趙希都不清楚這位皇后究竟出了什么事,提到她都是一臉茫然。這樣下去,會是怎樣的將來在等著這樣一家人沒有任何人知道。這一家人與皇權挨得這么近,肯定不會是一件好事。皇帝、皇后、皇太子還有親王……怎么沒有一個不和這一家沾不上邊的。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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