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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妃嘆了口氣:“總是我自己不爭氣,好容易有了個揚眉吐氣的機會就這么沒了。可憐我那孩子還沒成形就化成了血肉模糊丟了性命。”
“別急,只要萬歲爺對你有心孩子還會有的。”嫻妃抓著她的手:“目下有個好機會,千萬別丟了。”
“什么好機會,姐姐教給教給我。”慧妃急不可耐地說道。
嫻妃左右看了看,順手掩上一扇窗戶:“這件事要借助于你哥哥幫忙才好。”說著一手按住她:“萬歲爺登基十年,朝中必有大慶。這些時候貴妃身子是三日好兩日不好的,皇后又要撫養太子。斷斷是沒有精力來管這件事的,我去和貴妃說讓她在萬歲爺面前舉薦你和德妃一起主持這件事。萬歲爺為你小產的事兒,必然對你存著虧欠之心。若是貴妃肯幫你說話,自然是水到渠成的。”
“貴妃娘娘會替我說嗎?”。徐沁將信將疑道。
“她恨皇后入骨,怎么會不幫你?”嫻妃抿嘴一笑:“要不是皇后的父親暗中換了藥,皇長子就該是那個差一只腳趾頭的小公主。小公主先天不足不久是因為貴妃吃錯了藥?她本來想讓德妃去跟皇后爭寵,卻是棋差一招:德妃是皇后的人。這可是就是虧大了。”
徐沁倒吸了一口涼氣,換胎藥?!這可比什么紅花麝香厲害多了,要不是自己收手得早只怕這藥會要了自己性命也未可知。
“不論是誰幫你都不值緊要,你要自己爭氣才是最要緊的。這個恩典必然是要給你的,只是你要做的比世人都好才成。”嫻妃抓住她的手:“這樁大喜事只要穩穩當當下來,你給萬歲爺長了臉那各式各樣的恩典還會少嗎?千萬不能把這個好機會給放掉了,知道么?”
“是,我記下了。”徐沁趕緊答應了,這種事自然是不能輕易放過了。
“時候不早了,就在我這兒用晚膳吧。”嫻妃起身道。
徐沁趕緊搖頭:“不敢叨擾姐姐,我還要回去吃藥呢。”
嫻妃聞言笑起來:“那可是你沒口福了,得了。有好東西我給你留著,下次過來一起吃。”說完,親自把她送到門外:“路上小心,回去好好吃藥。”
澄碧代替嫻妃把徐沁主婢送出殿外,眼瞧著她上了軟轎才回來。嫻妃微笑著在窗下涂著紅指甲:“走了?”
“走了,好熱鬧的依仗。”澄碧讓乳母帶著龍妤玨下去:“娘娘怎么今兒跟她有這么些話說?”
“自不量力的小丫頭,竟然要去和皇后斗。也好,就讓她去。少一個是一個,我是懶得管這些事的。”鮮紅的蔻丹嬌艷奪目,染在修長的指甲上有一種一樣的絢麗。嫻妃得意地看著十指:“等她們都敗了,什么就都是我的了。”
“就說呢,怎么她這么好來陪著娘娘說話。鬧半天也是別有居心的。”澄碧吩咐人進來擺膳:“娘娘,這些時候都沒瞧見貴妃出來走動?”
“生了個十不全的女兒,還有臉出來?”嫻妃刻薄地笑道:“還怪人家給她吃錯了藥,原是她自己一心要懷龍種先吃的藥。先天不足又差了個腳趾頭,正好皇后家鬧出了漏子就把這件事怪在皇后頭上。要不是這些時候忙得焦頭爛額,萬歲爺跟皇后任何一個人追究到她身上都不是好玩的。”
澄碧幫著擺膳,揮手把幾個伺候用膳的宮人都遣了下去:“奴婢是看著娘娘方才交了她那么多話,有些替娘娘擔心。怕她翅膀長硬了,日后對娘娘不利。”
嫻妃喝了兩口湯:“她還想飛上枝頭做鳳凰?!不用我動手,就是皇后也不會放過她。這一回不過是不許她進坤儀宮,只怕以后就是軟禁宮中了。別打量著皇后好性兒,若真是好欺負這次就不會發火。你看這么大的事,皇上為何一句話都不說?什么事兒都是指著皇后身上,皇后安然無恙。還不是因為有皇上護在頭里,她就是認不清這點兒。以為仗著自己長得妖妖俏俏的就能讓皇上神魂顛倒,什么都向著她去。這不是糊涂只有蒙了心嗎!”吃了一口山藥鴨子:“真按著美貌論,敵不過德妃跟柳才人。別的什么又比不上皇后,這還想在后宮拔得頭籌不是缺心眼么!”
“那她還這么得意,活似擒了反叛來的。”澄碧在嫻妃面前說話從來就沒什么顧忌。
“看她得意到幾時。”嫻妃冷笑道:“這次外藩進貢的事兒,她別出丑。要不然可就要有好戲看了。萬歲爺最忌諱這種事,以前貴妃不就是出了一回丑的。可憐她在皇上面前磨嘰了多久才把那事蓋了過去,皇后要是出來自然是萬無一失的。只是這位皇后這些事全不在意,如今有了皇子越發不會管了。”
澄碧給她盛了碗碧粳米飯:“娘娘怎么不出來呢?”
“我出去做什么,好讓人當箭靶子打?”嫻妃笑著戳戳她的額頭:“我只管看戲就好了。”
“娘娘,萬歲爺讓您去乾靖宮東暖閣。”趙玉到了坤儀宮,先自給皇后行了個大禮:“說是有事兒跟您商量。”
樂暉盈正帶著莫顏和榛遐兩個在做針線,龍濬焱剛剛睡著這才有了片刻的寧靜。“好端端的,有什么事?”
“萬歲爺沒跟奴婢說,只讓請娘娘過去。”趙玉笑道。
“嗯,就過去。”讓莫顏伺候著換了件輕便的外袍:“等會兒焱兒醒了要是哄不好,就送到乾靖宮來。別由著他哭鬧,前次哭得嗓子都啞了。”
“是。”兩個人趕緊答應了。
樂暉盈這才上了軟轎,由趙玉帶著另外兩個大宮女跟在后面到了乾靖宮。
皇帝在東暖閣書房批本,趙希少見的沒在明間里伺候。只是在廊下伺候,看見皇后遠遠過來趕緊迎了上來:“奴婢參見娘娘。”
“皇上在里面?”微微頜首:“找本宮來什么事?”
“萬歲爺臉色不好,奴婢也不知道出了什么漏子。只是說娘娘來了,就趕緊進去。”趙希沒敢多說,里面那位爺可是字字句句都聽在耳朵里的。
瞧這樣子也是問不出什么來,理了理衣袂便抬腳進了東暖閣。皇帝一臉豫色坐在書案后批本,明媚的陽光從窗外照進來有些晃眼。一身松花色的長袍顯得他越發清癯高瘦,看手邊的茶盞有些空了轉身便給他沏好一盞獅峰龍井遞了過去:“臣妾參見皇上。”
“起來吧。”皇帝沒有抬頭,而是把手邊一本奏本扔到她手邊:“你自己看。”
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后妃不得干預政事是祖宗家法。入宮以來,凡是涉及到朝中政事她從不插一句嘴。即使皇帝常讓她伺候批本也常跟她說一些事情,從不會細問打聽這些事情。明知道自家一干人全在這個圈子里面,跑也跑不掉。凡是能夠逃脫的時候,都盡力把自己排斥在這些事情以外。遲疑了一下:“臣妾不能看奏本,祖宗家法不能違背。”
“朕不知道什么是祖宗家法?讓你看你就看。”龍瑄炙拿起茶喝了一口,很快放下。
看樣子推脫不掉了,拿起上等貢宣寫就的奏本一目十行地看起來。每多看一個字,心就往下沉一些。還未看就知道是出了大事,二哥怎么會生就謀反之心。就他那個跳蕩不羈的性子,還會做這種事兒?再高的官職也比不了他酒窖中的美酒,至于別的還能有什么?你要他做皇帝,不如拿把刀把他殺了來得干凈。現如今又和龍瑄蕤牽扯不清,越發不會有這種心思。
若是換做大哥,或許還有可能。畢竟大哥在官場中游刃有余多年,多少人巴結不上父親而去撞大哥的金鐘還是常有的事情。也就保不齊巴結他的人會有良莠不齊的心思,這些攛掇的人就該死。說到謀逆二字,這兩個哥哥只怕也真沒想過。加之上次與父親一番長談,只怕父親會把兩個哥哥壓得很緊。
雖說龍瑄蕤在京中二哥必定也沒有回北疆,這也不能說是二哥為了糾結軍馬蠢蠢欲動吧。龍瑄蕤身為藩王還有可能生出什么二心,只是這二哥就萬萬是不可能了。不過這兩個人在一起,卻絕不可能做出此等事體來。
前后想了一番:“皇上息怒。”
“好啊,這倒是一件好事。”龍瑄炙冷森道:“這么些人都看上這九龍寶座了,真是不是該讓這些人都上來試試才好?且不說別人,就是你們家也是有了不少了。這按民間的說法,該叫做郎舅至親的。是不是?”
樂暉盈默然不語,這種事能說什么。去辯解說并無此事?有道是無風不起浪,這沒這檔子事,別人會往你身上栽贓?皇帝嘴邊上的話,何必去自討沒趣。
“若是朕賓了天,龍濬焱年幼。這兩個舅舅與你交接之下,做出這種事,朕心里倒是能夠過得去。朕還活得好好的,就有人急不可耐地要做曹操。真當朕是漢獻帝!”龍瑄炙性情陰鷙,平素話語不多。不少朝中大臣,只要不是近臣都很難了解這位天子其實是個口齒敏捷的人,不發脾氣便罷。一旦挖苦起人來,無話不帶刺。說出的話往往讓人咋聽之下會有自盡的心思,且不說樂暉盈知道性情如此。就是從前在家聽父親說這些話也聽熟稔了。
故而當皇帝說出這些話時,她一語不發只是站在原處動也不動。眼觀鼻鼻觀心,聽著他發脾氣。
“怎么,朕說錯了?”看她一語不發,龍瑄炙把手里的筆用力擱在筆架上:“這等事,不用朕說,一旦有了就是十惡不赦的大罪。朕是發作還是不發作?”
“若是屬實,就該發落。”盛怒的臉就在眼前,看這樣子明顯是氣得不輕:“謀逆之罪,當誅九族。確有其事的話,臣妾也是當誅之列。”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