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里外和將進酒發現了行會樹下游魂聲東擊西的任務陰謀,但苦于自己逃兵的身份,實在不好意思向行會方向匯報。既然不用向行會匯報,那就也沒什么利害關系了,接下來如果還跟著看就是一個八卦的事了。八,還是不八,這是一個問題。
“走了,他們走了!”三十里外對將進酒喊。
“你再大點聲!”將進酒說。
“他們走了。”三十里外小聲說。
“反正我是不會向行會匯報的,那么他們做什么也與我無關嘍,愛去哪去哪吧!”將進酒倒是看得很開,在草叢里舒舒服服地躺了下去,望著天,手在口袋里摸啊摸啊摸,終于捉出來半瓶酒。
“躺著也能喝酒?”三十里外像是發現了更有趣的事。
將進酒沒回答,他表演了一口給三十里外看。
“佩服。”三十里外點了點頭,又鬼鬼祟祟地爬起半個腦袋朝外看去了:“喂喂,他們真的走了,去看看吧!”
“有什么可看的!”將進酒不耐煩。
“這個環節是搶不過來了,也許,下個環節我們可以從這里開始繼續呢?”三十里外看來比將進酒是更愛行會一些,還是比較考慮行會利益的,尤其在這種個人并沒有太大危機的時刻。
將進酒聽了這話,倒也覺得有幾分道理,又蓋上了酒瓶裝回口袋,爬起身道:“去看看。”
兩人在草叢中緩緩移動中,并保持時不時露半頭觀察。但在移動過程中終歸是看不到眼前的,兩人幾次不小心扒開面前一簇草堆,就看到一男一女驚恐地望著二人。
“不好意思。”三十里外說。
“你們繼續。”將進酒合了草叢補充。
“兩個男人!!”一男一女心說……印風一行人跟隨吉爾基諾,在湖岸邊蠕動著,比草叢里爬行的將進酒和三十里外也快不了多少,這讓二人的跟蹤也是一點難度沒有。兩人也看出來了,他們一行人可能是護送或是跟隨一類的任務,NPc決定著他們的走向,所以也更加放心起來。
漸漸的,吉爾基諾的走向已經越來越是清晰明了,正是湖岸邊的一間小木屋。三十里外和將進酒也都看出這端倪,只是這小木屋周圍就沒有這么茂密的雜草了,很難隱藏,兩人四下觀察著,想尋個盡可能靠近的位置。
“要不要潛行過去?”三十里外說。
“你不認識那個明天,有反潛行的。”將進酒說。
“哪個?”
“印風身后,老是鬼頭鬼腦四處打量的那個。”將進酒說。印風他們這一行人中有幾個都是對酒當歌出去的,三十里外認識印風,而將進酒則認出了這個叫明天的玩家。
“哦,那找個地看看吧!”
兩人繼續在草叢中尋摸,突然扒開一叢草后,就看到一名玩家全副武裝地伏在草叢中,那模樣絕不像是屬于這個地界的玩家。混跡于云郊湖畔的玩家,是不求裝備數據,但求要風流倜儻的。
此人顯然也聽到身后異動,連忙回頭,手中鐵劍劈在身前。三十里外連忙扯著將進酒朝后一閃,周圍草叢瑟瑟作響,竟然有無數刀鋒箭尖指了出來。
“什么人!!”動靜太大,印風等人察覺到了這邊異動,回頭望向此處,所有動靜在瞬間停了下來,三十里外和將進酒的身遭已經布滿了武器,只要朝前稍稍一遞就可以送走二人,但那樣閃起死亡的白光,無疑等于告訴印風一行這里有事發生,所以所有人都停止了動作。
“去看看。”印風指了個玩家過來查看,所有人臉上都露出驚慌的神色,但就在這時,旁邊的草叢中有一人輕輕收了武器,跟著站起了身,一邊手里牽了個姑娘,旁若無人地走了出去。印風等人一看,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那個要過來一看究竟的玩家也返身回了隊伍。
好險!所有人心里長出口氣。但對于三十里外和將進酒來說,危機還沒有過去。方才三十里外扯著將進酒朝后躲閃,之后局面就進入了靜止,此時手還死死抓在將進酒的胳膊上。將進酒非常自然地伸出了他的右手,輕輕地撫在了三十里外的手背上。三十里外不明所以,就看著將進酒朝他輕輕一點頭,隨后拉下了他的手,牽著表示要離開。
圍著的眾人都是一怔,隨即表情變得異常古怪,圍著二人的武器最終都收了起來,還給二人讓開了一條道,將進酒就這樣領著三十里外撤出了圈子。
兩人走出了一段,看到身后沒人隨來,三十里外飛快地縮回了手,嘔吐狀:“惡心死了。”
“沒錯。”將進酒點頭表示同意,又拿出了他的半瓶酒,淋濕了整個右手,然后又拿了點火工具一劃,突得將整個右手點燃。
三十里外大驚,不過這團火焰差不多是一燃即滅,將進酒表情鎮定:“消消毒。”
“還不如死了。”三十里外說。
“我也是這樣想,不過現在我倒是有點好奇這幫人的意圖,惡心一回吧!”將進酒說。
“你那是什么酒?怎么還能點著?”游戲里酒館出售的并不是大多是紅酒甜酒,沒有酒精度很高的烈姓酒,是不會被點燃的。
“自己配的。”將進酒一邊說著一邊又收好了酒瓶,“看清剛才那幫人了嗎?”
“看清了,彩云間的。”三十里外說,他認出了對方的行會徽章,同時慶幸自己和將進酒的行會徽章都沒戴,逃兵嘛,必須是要隱藏一下自己身份的。
“嗯,他們好像也是沖著印風那幫人來的。”將進酒說。
“奇怪,印風他們這行動應該很隱密,他們是怎么收到消息的,看他們的樣子像是提前知道?”
“似乎是。”將進酒點頭,兩人這下也不敢太靠近了,就老老實實地蹲在現在的位置,一人露了半個腦袋朝那小木屋觀望著。
“他們馬上就要進去了!”三十里外說。
吉爾基諾邁步進了那小木屋,印風等人終于都松了口氣,這是個很明確的目的地,相信NPc不是到這屋里轉個圈,然后再出來繼續趕路這么無聊。
“你們幾個在外面盯著。”印風隨手布置了幾人,邁步跟進了小木屋,任務是在他身上,當然得由他進去和NPc完成任務了。
屋里的一切都很陳舊,落滿了灰塵。但偏偏有一張桌子被擦拭的干干凈凈,上面正穩穩地坐著個人,手里扶著個酒瓶,正在望著印風。
“怎么是你!!”印風大驚之下脫口而出。這人他沒交情,但卻一定認識,在對酒當歌行會里活過的人就算認不出會長逆流而上,也不會認不出,韓家公子,實在是太鮮明太好認的人一個人。
“我倒也想知道,怎么會是你。”韓家公子說。韓家公子認得印風,先前坑地任務的領取人,他帶著隊伍在維護的,就是這個人的任務。
“你在這做什么?”印風這時摸不清對方什么來意,沒有輕舉妄動,而屋外聽到他的驚訝叫聲,早已經搶進來幾人,看到這屋里竟然坐著韓家公子都是詫異得非常。
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不變色的,只有我們偉大的NPc。吉爾基諾根本不管玩家之間發生了什么,自己邁著步子就在屋里走了一圈,最后是蹲到壁爐那里抓了一把爐灰,怔了怔后很是遺憾地道:“不好了,圖紙已經全被燒毀了。”
“什么?”印風大驚失色,這會也顧不上研究什么韓家公子了,立刻快步上去進行任務:“怎么會這樣?”
韓家公子也不吭聲,沒事人一樣繼續坐在桌子上當觀眾。
“或許是不想被人利用,所以才焚毀了這些圖紙資料。”吉爾基諾說。
“那怎么辦?”印風問。
吉爾基諾目光炯炯,在屋里掃視了一圈后,色變道:“這里有人來過。”
所有人望向韓家公子,韓家公子無奈:“看我干什么,任務情節,難道是指我不成?”
“是什么人來過?”印風問。
吉爾基諾搖頭,最后只是說了一句:“或許他們帶走了什么東西。”
所有人又望向韓家公子。
韓家公子跳下桌,回望眾人:“又看我?你們這幫蠢材,帶走了東西,這就是你們新的線索,想繼續任務就想辦法去找吧!至于這帶走的,當然是敵人,難道是朋友?所以不是什么新的NPc,就是城戰中的敵對玩家,難道會是我這個過路的?”
于是印風等人又問吉爾基諾是什么人,帶走了什么,去哪了諸如此類的問題,但吉爾基諾卻只能就帶走了什么答出點點東西。韓家公子在旁連連搖頭,開口道:“還問什么,肯定是千里一醉或是劍鬼拿走了東西,只有玩家的舉動NPc才無法回答,如果真是NPc的情節,它會不提示你去了哪里嗎?”
幾人一聽,倒覺得有理,不過最終還是對韓家公子在這里的出現很是疑惑:“你在這里干什么?”
“就是在等你們接下來要找的兩個人。”韓家公子說。
“他們會來這里?”印風等人眼睛一亮。
韓家公子掃了幾人一眼:“就憑你們幾個,他倆就算來了又能怎么樣?”
印風一笑,他們幾個當然身單力薄,但是他們可以叫人,樹下望天那邊還在等著他們的消息。
“看你們好像挺有自信?后面還有背景?呵呵,還沒收到消息吧?對酒當歌整個行會被千里一醉一個人挑了。”韓家公子說。
“什么?”印風等人瞪大了眼。
“你們沒聽錯,是整個行會,在云嶺那邊,箭手盜賊兩大職業損失大半,最后選擇撤退,對手只有一個千里一醉。”韓家公子說。
幾人面面相覷中。
“你小子是怎么回事?”韓家公子開始發問,“你現在不在對酒當歌了對吧?你是帶著任務跳了槽?誰家收買了你?”
“那是我的自由。你不是也退出了行會嗎?”印風說。
“那倒是……不過我可沒背信棄義,為了好處做出出賣行會利益的事。”韓家公子鄙視。
“話說得別這么難聽!我賣給行會了?”印風惱羞成怒。
“你人是自己的,但任務本該是屬于行會的,別忘了,你是以行會的身份領到的這任務。”韓家公子說。
“那沒錯,只可惜我是以現在行會的身份。”印風說。
“你不是幼稚到拿設定來證明自己吧……你敢說你是在加入新行會后,才發現的任務嗎?注意,我說的是發現,不是領取!”韓家公子說。
印風頓時無言以對……“垃圾!”韓家公子一邊蔑視著他,一邊朝屋外走去。
印風已經是咬牙切齒了,但竟然沒敢動,作為對酒當歌的一員,對韓家公子這人的能力大家都有過許多耳聞,他現在有恃無恐地一個人出現在這里,印風相信肯定有什么安排,真以為他是身單力薄好欺負,那就大錯特錯了。
忍耐!印風對自己說,此時任務為重,自己一旦壯烈在這里,任務可就沒了。
如此想著,印風硬是沒有發作,眼睜睜地看著韓家公子走出了木屋,跟著就聽他喊道:“顧大會長,這里有個送上門的任務,你要不要接管?”
“我艸!!!”印風大怒,對方既然已經有這心思,又有人手的話,這任務怕是保不住了,與其這樣,不如先將這韓家公子滅了出口惡氣。
印風一個眼神號召大家動手,結果就看到草叢中起來了一人,扛著著巨劍不齒地道:“算了吧,這種渾水我們不趟。”
印風一聽事情竟然還有這轉機,連忙又示意大家不要動手。
“哦!”韓家公子點點頭,“那就借我點人手,讓我替我的老東家出了這口氣。”
“隨意。”顧小殤說。
印風聽得都快暈過去了,連忙又招呼大家快些把韓家公子拿下,但顧小殤表了態,韓家公子手一揮,草叢里站起人無數,箭啊法的已經朝著這邊攻來了,印風等人雖然集中了火力朝韓家家公身上招呼,但他揮著法杖給自己恢復著生命,閑庭信步般地就走開了,似乎還抽空喝了口酒。
印風等人就這么去了,草叢里鉆出無數個戀愛中的腦袋張望著。三十里外和將進酒此時也正目不轉睛地看著。
“呀,是韓家公子!!”三十里外說。
“看到了。”將進酒說。
“他加入彩云間了?”
“不知道。”
“彩云間的人怎么跑到這里來搶任務了呢?”三十里外思考。
“不知道。”
“要不要通知行會?”
“不知道。”
“一問三不知啊你……”三十里外鄙視。
木屋外,韓家公子看那票人已經被收拾干凈,去草叢里隨便揪了個彩云間的玩家說:“去那小木屋里看看,我非常懷疑那里有個任務。”
顧小殤就在旁邊,聽了一瞪眼:“不許去,說了我們不干這事。”
“問題是你現在不干也沒人信了。”
“那不管,這是我們的原則。”顧小殤說。
“好吧,其實是這樣。剛才我在屋子里聽了一點NPc和他們的對話,這個任務和千里一醉、劍鬼的任務很有可能是掛鉤的。所以如果我們領了它的話,必須會和這兩個家伙發生交集,他們再怎么躲,也必須面對我們。”韓家公子說。
“那也不管,反正我們不要這樣的任務。”顧小殤固執己見。
而她行會的成員很聽她的話,看會長這么說了,也沒人再理韓家公子,紛紛回歸原位。
韓家公子也無奈:“你不領,很快會有別人來領。”
“那就讓他們來領。”顧小殤說。
“真是麻煩。”韓家公子一邊搖著頭,一邊拿了望遠鏡出來,望著一個方向喊道:“將進酒,你給我出來,我看到你的發型了。”
“靠!”將進酒郁悶,正要起身,三十里外將他拉住:“別上當,詐呢!”
“大哥,名字都叫出來了。”將進酒說。
三十里外一想,發現是自己白癡了,無奈,跟著將進酒一起從草叢里站了出來,朝著韓家公子這邊走來。
彩云間剛才圍過這兩個人的,此時面色有異,紛紛與旁人交頭接耳,旁人再找旁人,不一會就眾所周知,大家紛紛把目光注意到兩人的雙手,有人悄聲議論:“沒牽手呀!”
“不好意思唄!”
“那倒是,這么多人。”
“之前他們兩個在草叢里都是鉆著走的。”
“咳,真是……”
“怎么搞的,你小子又跑路了?”韓家公子料事如神。
“打不過,不跑怎么辦?”將進酒坦然面對。
“跑這么遠,我聽說是在云嶺打的。”韓家公子懷疑情報有誤。
“生命在于運動。”將進酒胡扯。
“這么說具體的戰況你也沒看到了?”韓家公子問。
二人點頭。
“你也是對酒當歌的?”韓家公子問三十里外。
“是。”三十里外唯唯諾諾,像個小弟。這種感覺很奇怪,別說韓家公子現在根本不是對酒當歌的人,就算是對酒當歌的,他屁職位沒有,平民一個,三十里外好說還是一支練級小隊的隊長呢!但現在卻不由自主地覺得自己矮著人一截。
氣場……這就是氣場,三十里外只能如此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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