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當真是好夢不斷。
可能是昨天太累的原因,第二天早上,陳然起的有些晚,醒來的時候,都已經八點多了,而且還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
“小然啊,你大姐從上海回來了,打電話問你的,聽說你在家就說要見見你的。”電話是李玉芝打過來的,也沒其他事情,就是和陳然說了這樣的一件事。
“媽,再說吧,我這兩天有些忙。”陳然幾乎想都沒想的就搖頭說道,如今他正忙乎著把這批銀條出手的,哪顧得上其他的事情,別說是他這大姐了,就是再重要的人要見他,沒啥重要的事情,也要推掉的,何況他也并不多待見他這位大姐,他老媽說的大姐,卻是他的堂姐,也就是他大伯家的女兒陳敏。
陳然有一個大伯,兩個叔叔和一個姑姑,姑姑嫁到外地去了,幾年也不回一次家,就不說了,要說的是大伯和二叔,五個兄妹里,他的大伯和二叔的關系最好,而小叔和包括他老爸在內的四個兄妹關系都不怎么好。
四個兄弟,陳平最先發達起來,當然,這里的發達也只是相對來說的,大伯一直在家種地,偶爾當個泥巴匠給人家蓋蓋房子,這一大家子的恩怨也就是從陳然的二叔說起的。
陳然的二叔學習比較好,當時考上了縣里最好的高中一高,在那個年代的高中和如今這個學生泛濫的年代自然是無法相提并論的,那個年代的高中生含金量很高,而進入一高,只要不出現意外,考入大學那基本上是百分之百的事情了,那個年代的大學生所代表的意義也不用說,出現一個大學生在整個鄉里都是出名的。
而能夠考入一高,對于農村里來說,同樣是很轟動的,只是考上是考上了,但卻沒錢上,這種情況在那個年代的農村里是很普遍的事情。
陳然的大伯和陳平都結了婚,也都分了家,陳然的爺爺奶奶哪供得起一個高中生,陳然的二叔是想上的,自己抱著被子和干糧沒帶一分錢跑到學校去了,陳然的大伯只能跑到學校把他帶了回來,家里都不贊成他繼續上下去,最后他的老師讓他去上師范,因為在那個年代師范不但不收錢,還包伙食和書本。
上師范和上高中的出路自然是不能相比的,陳然的二叔哭得不得了,就是要上高中,最終還是陳平力排眾議,支持陳然的二叔上高中,學費和伙食費也都有他包了。為了這事,李玉芝可沒少和他吵架。
三年后,陳然的二叔沒有讓人失望,如愿以償的考上了名牌大學。考上了名牌大學,學費之類的自然不用發愁,鄉里和縣里都全給包了。
大學畢業后,陳然的二叔沒有回到鄉里,而是被分配在了市里,還追了一個城市女孩,這個女孩是他的大學同學,家里也有些權勢,和這樣的女孩談戀愛,加上剛離校,自然要花不少的錢,但偏偏這個時候,陳然家里出了事,再也不能支援他了,而這些年來,陳然的大伯也積攢了一些錢,知道老三要有出息了,也舍得拿出一些錢來了。
后來的事情不用說,陳然的二叔也就是老三在市里當了倒插門女婿,在他站穩根腳后,還讓老大也去了市里做起了生意,兩人相互的扶持,老大生意越做越大,老三依靠著老丈人的地位在官場也平步青云,對于陳然家和老家的事情,卻從不再過問,兩三年時間才回老家一次。
陳然的小叔就沒有老三的好運氣了,參加了高考,考上了大學,陳然家里卻沒有能力支援他了,老大和老三不管不問,最后也就回家種地了。
五個兄妹,除了老大和老三保持著良好關系之外,其他的都形同陌路。
陳然和他的堂姐,也就是張敏,小時候兩人的關系還是很好的,畢竟兩人年齡相差不大,只不過長大了后,老大家發達了,陳然家卻窮了,這貧窮之間的關系自然也就顯露出來了。
所以聽到李玉芝說張敏從上海回來了要見他,陳然也沒怎么在意。
李玉芝對待老大和老三沒好臉色,但倒也不至于給小一輩的擺臉色,所以才會問了陳然一下,陳然說沒時間那也就算了。
掛掉電話,洗刷一番,陳然也就踏出了別墅,到了游泳池這邊,準備繼續干活了。
已經裝好車了,陳然把游泳池這邊還用膠單蓋上,然后開著金杯貨車朝著西郊的倉庫而去。
一路之上,陳然可謂是精神高度的集中,他拉的這一車可都是白銀,不得不謹慎一些,出了事,那麻煩可不小。
好在一路有驚無險,陳然順利的將貨車開到了西郊這邊,直接開進了倉庫里,卸車的時候,倒也簡單了,把車廂抬高,他下了車,一拉就把木箱子拉了下去。
把裝著白銀的木箱子全部卸下來,陳然也沒什么講究,直接把白銀倒在了地上,結果也就倒成了七八堆。
把木箱子再裝進貨車里,陳然用倉庫的膠單把堆在地上的白銀蓋住,然后開著貨車離開了倉庫。
陳然先在路上吃了頓飯,接著去了花卉市場,挑選了一些花草裝進了車廂里,昨天在后花園的時候,他看到還有一排花架的,但花架上卻是空的,現在正好拉回去一批。
返回到別墅,這次根本不用叫,看到陳然開著貨車進入了別墅,那些附近的保安們都跟了進來要幫忙的。
陳然不好拒絕他們的熱情,只好讓他們幫忙了,拉回來的花草本就不多,過來了一群保安,三兩下的就全部卸了下來了。
陳然謝過他們,把他們送出別墅后,就把貨車又開到了游泳池邊。
先休息了一番,陳然就又接著開始干活了。
采取同樣的方法,花費了半晌時間,陳然把剩下的白銀也都裝上了車,這一車比上一車要多點,但好在一下子拉完了,不需要再拉第三趟了。
快到中午的時候,陳然拉著一箱子白銀又出了別墅,路過山莊門口的時候,那些保安熱情的問他要不要派兩個人跟著他的,陳然哪會讓他們跟著,說事情已經辦完了,要把貨車還回去的。
結果那些保安們說這事交給他們去做就行了,陳然只能說這是借朋友的車,他也要和對方見見面的。
再次的拉著一箱的白銀拉到了倉庫里,陳然卸了車后,收拾了一下,就開著貨車把貨車還回去了。
回到別墅,把越野車開出來,陳然立刻趕到了倉庫里。
白銀已經運出來了,現在就是怎么處理掉了,這么一大筆的數目想要出手,還真有些麻煩。
搖搖頭,陳然先用手機查了一下目前的銀價。
7.28元每克。
這就是目前的銀價,按這個價格算的話,一噸也就是七百多萬了,他這一批白銀至少也在五噸以上的,那全部轉手出去的話,應該在四千萬左右吧。
四千萬,這個數目,陳然已經滿足了,畢竟這筆巨款可完全是無本買賣賺來的。他一直想著開一家玉器行的,有了這四千萬,那也就足夠了。
還是先想想怎么轉手出去吧。
正規渠道肯定是不行的,那只能走地下黑市,按說這方面的門路,馬老爺子那邊肯定要廣一些,只不過陳然卻不想走馬老爺子的門路,畢竟他這筆白銀的來路有些不正當,走馬老爺子的門路,馬老爺子必然會詢問他白銀的來路的。
走馬致遠的門路,也是同樣的道理。
實際上,這方面的事情,陳然第一個想到的并不是馬老爺子,而是朱風。
要說吧,陳然自己也有些門路的,那些珠寶行的老總,現在他也算是認識一些,不過都不熟,那也就不可靠,一個地級市的市場才多大,驟然出現這么多的白銀,必然會引起有關部門的調查的,所以必須找可靠的人才行的,朱風的關系不一定可靠,但以朱風的威勢,那些人絕對知道該怎么做的。
陳然找朱風幫忙,不是要的他的門路,而是要的他的威勢。
想了想,陳然也就打電話給朱風,先問問這家伙再說。
“白銀?”
朱風聽到陳然有事要找他幫忙,還是挺高興的,自從結識陳然后,陳然還從來沒找他辦過事呢,只是一聽說陳然說的事,頓時郁悶起來:“幾塊錢一克而已,隨便找家金銀回收行賣掉不就行了,又不是金塊。”
“風哥,如果這么簡單我還找你干嘛的啊。”陳然有些哭笑不得,“數量有些多,怕招人眼……”
“多少啊,有一噸沒?”朱風這才提起了精神。
“沒有一噸,我至于找你幫忙嘛。”
“這樣啊……沒問題,不過現在銀價好像一直在掉價啊,五一的時候都漲到十一塊了,現在掉到八塊以下了,這樣直接賣掉,價錢肯定要便宜一些的。”
聽陳然說數量多,朱風只是略微一想,就明白了陳然為何找他幫忙了,他還真沒這方面的門路,不過就像陳然想的那樣,對于他來說,已經不需要門路了。
“價錢沒問題,能多點就多點,不能多也就算了。”走這樣的門路,價錢肯定要比市價低一點的,畢竟他要是拿著直接去賣掉,稅費不說,還要繳手續費,據說為了限制市民出售手里收藏的銀塊,手續費都要繳納百分之十的,加上稅費,這可不是小數目。
“那好,你說個地方,我直接帶人過去。”
把倉庫的地址和朱風說了一下,陳然也就掛掉了電話,他先把現場收拾了一下,木箱子都搬到墻角去了,散落一地的銀條也被他收拾了一下。
陳然這邊剛收拾好,朱風這邊也就帶著人過來了。
“陳老弟,你這地方可真不好找啊……”聽到倉庫外面的車笛聲,陳然連忙走了出去,把大門打開,就見到了朱風。
“不好找不也被你找到了嘛。”陳然輕笑著搖搖頭。
朱風嘿嘿一笑,伸手一指:“老弟,人我給你帶來了。”然后又轉頭望向他帶來的人笑瞇瞇的說道:“老黃,這位是誰,不用我介紹了吧。”
朱風帶來的人赫然是天中金龍珠寶公司老總黃尚,也就是在玉雕大賽之時,把賭玉指標讓給朱風的那位。
“不用介紹,不用介紹……”黃尚連連笑著搖頭,一邊熱情的伸出手和陳然握著手,一邊笑呵呵的說道:“陳會長,您可真是神龍不見首尾啊……”
在來之前,朱風只是和他說有一個朋友手里有點白銀要轉手出去的,卻沒說是陳然,看到是陳然,他哪能不熱情,在他眼里,陳然和朱風顯然是不同的,他怕朱風,也就唯恐避之不及,而對陳然卻恰恰相反,不說現在陳然在玉雕界的地位,只說陳然突然坐上玉石協會的常務副會長就得讓他好好的結交了。
陳然也微笑著和他握了握手,心里卻有些意外,這家伙的消息倒是靈通的很啊,他這邊還沒上任的,對方可就已經得到消息了。
“陳會長?”
聽到黃尚對陳然的稱呼,朱風倒是一愣:“我說老弟你這是哪門子的會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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