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不是昨天晚上剛回來嘛……”

陳然一邊接著郭海的電話，一邊朝著玉石協會大樓走了過去。

“廢話少說，就看你表現了，讓我滿意的話就算了，不滿意嘛，嘿……不說了啊，我馬上就到你家了……”

陳然話還沒說完的，就被郭海嘿嘿笑著打斷了，陳平起床比陳然還早呢，所以不知道陳然出了門，郭海聽到陳然回來了，就立刻興沖沖的朝著陳然家殺了過來，現在已經快到陳然家了。

“哎，你去我家干啥的，我現在在市里的，等回去再說，先這樣吧，我這邊還有事的……”

聽到郭海跑他家里去了，陳然連忙和這家伙說了一下，說完正好走到了大樓前，也就不再和他多說了。

“我靠！”郭海只來得及爆了句粗口，就被陳然掛掉了電話。

掛掉電話的時候，陳然已經走到了玉石協會大樓前，在天中市玉石協會是有一座專供玉石協會使用的辦公大樓的，這是一座四層的辦公樓，有四間門面，一樓的四間門面被改成了玉石檢測中心大廳，在大廳旁邊有一個大門，是進入后院的，只不過是非工作人員禁止入內，這里的工作人員也就是協會成員了。

陳然沒有從大門進入，而是進入了玉石檢測大廳，檢測大廳的裝修模式和工行的大廳模式差不多，這個時候時間雖早，但也已經八點多了，所以大廳里倒是已經有了不少人在等待著檢測結果的。

“先生，您好，請問您是想要辦什么業務的？”

還別說，這檢測大廳不但裝修模式和銀行大廳的差不多，就是服務也差不多，就像現在，陳然剛進門，就有一個身穿統一制服的圓臉女士迎了上來。

進入檢測大廳，本來陳然還沒感覺到什么的，但被圓臉女士這么一問，倒是有一種怪異的感覺起來，現在協會里一共有一名會長，兩名副會長，一名秘書長，會長也就是馬老爺子了，而陳然是其中一名副會長，除了陳然之外，還有一名副會長，只不過那名副會長和陳然這副會長是根本無法相提并論的，因為陳然是常務副會長。

所以現在協會里，也就是除了老爺子之外，陳然最大，老爺子基本上已經不插手協會的事情了，那陳然無疑就是老虎不在猴子稱山大王了。

被圓臉女士這么一問，陳然倒是突然有了一種微服私訪的微妙心思。

陳然目光掃了掃，這才不動聲色的問道：“哦，你們這里都辦什么業務？”

陳然的話，卻讓眼前的圓臉女士忍不住蹙了蹙眉頭。

阿芳在玉石協會檢測大廳做接待工作有一段時間了，每次接待一個人的時候，她都忍不住將其上下的打量一番，這倒不是她有特殊癖好，主要是做接待工作挺無聊的，再有一點那就是這樣做，她感覺挺有意思的，在玉石檢測大廳做接待工作和在其他地方不一樣，這卻是因為在玉石檢測大廳做接待接待的客人魚龍混雜，什么樣的人都有，下至收破爛的，上至有錢的大老板……不像大酒店里出入的都是衣著光鮮，在檢測大廳接待的客人有的穿得人模人樣的，有可能對玉器一竅不通，純粹就是附庸風雅的，有的穿的破破爛爛的，說不定就是玉器收藏大家，所以每次接待一位客人的時候，她都要打量打量對方。

眼前的這個客人，看其進門的表現，就有點不像是要辦業務的顧客，現下聽對方這么一說，阿芳就把對方歸為了對方是貪圖自己美貌想要借機和自己搭訕的。

這樣的人，阿芳遇到的多了，雖然有點懶得搭理對方，但她還是指導了對方一番，當然，她所謂的指導，其實也就是把眼前這位客人領到了領號機前。

玉石協會的檢測大廳同樣也有領號機，和銀行里的差不多，也是有個人業務，商會業務等，只不過是個人業務里面分了幾個小分類，陳然掃了一眼，還準備再問問這位接待的圓臉女士的，卻沒想到對方留下一句“自己看吧”直接掉頭離開了，讓陳然忍不住眉頭一皺，這個做接待的客服服務態度似乎不怎么好啊，此時的他卻已經想著是不是拿接待開刀了。

現在銀行的服務態度大多都不錯，這也沒辦法，競爭大嘛，不好不行了，但這些服務態度不錯的銀行其實都是大點的分行，像小一點的支行服務態度還是不怎么好，陳然沒發達的時候，就經常在一家小點的支行里辦業務，那服務態度每進去一次都要憋一肚子的氣，所以陳然對這個接待的服務態度問題是深通惡絕的，以前的時候，他不在其位自然也就管不了，頂多也就是抱怨一兩聲，現在玉石協會可是歸他管得，可不能出了這樣的問題。

當然，陳然也只是想想罷了。

先查看了一下領號機的業務，陳然隨即觀察了一下整個檢測大廳，檢測大廳一共分為四個部分，一部分也就是樣品檢測，采用的完全是儀器檢測，第二部分就是辦理證書了，這兩部分算是協會的兩大收入來源，第三部分卻是古玉鑒定，古玉鑒定和現代的玉石檢測不同，其價值是除了要考慮古玉本身價值之外，還要考慮其考古和歷史價值的，玩玉的人雖然越來越多，但顯然玩古玉的就很少了，所以古玉鑒定這一塊業務比較清閑，頗有點平時不開張開張吃三年。

第四部分就是雕玉這一塊了。

查探了一遍之后，陳然也就準備離開大廳了。

陳然在觀察著大廳的時候，阿芳一直在注意著陳然的，陳然根本沒有辦業務，自然被她注意到了，這也讓她越發的認為陳然根本就不是來辦業務的，而是想要借機和她搭訕的，所以陳然離開的時候，本來她在門口站著為客人開門的，但在發現陳然走過來之后，她卻故意走開了，等陳然自己開門走出去之后，她才回到了門口。

陳然自然不知道阿芳的心思的，離開了檢測大廳，他就準備去玉石協會后院了，不過他剛從大廳里走出來，正好幾個人迎頭走了過來，陳然錯開身子走過去的時候，無意之中碰到了其中的一個人，也不能說是無意之中碰到，平常時間走在大街上，人多的話，無疑也會發生一些肢體接觸的，陳然和那人現在就是這樣的情況，只是胳膊和對方的胳膊擦了一下。

陳然根本沒在意這回事，直接就走過去了，但對方卻甩了一下手，甩在了陳然后背上，還罵罵咧咧的罵了一聲：“怎么走路的。”

聽到這話，陳然卻是忍不住回頭望了過去。

被陳然碰到的這人同樣也沒在意這回事，只是罵一聲出口氣，罵了之后，也就朝著檢測大門門口走了過去，但在走到大廳門口的時候，同樣的也停下了腳步，回頭望向了陳然，打量了陳然一番，看到陳然也望著他，這才不確信的問道：“小然？”

陳然回頭望過來，倒不是因為這人甩了他一下，而是他突然發現這人不是別人，而是他那位暴發戶大伯陳洪，看到陳洪認出來了他，他也就不咸不淡的招呼了一聲：“大伯。”

“小然，你這兔崽子見了大伯怎么不招呼一聲，要不是我看著眼熟，都讓你跑掉了……”

確認了眼前這人就是老二家的大侄子之后，陳洪當下有些不滿的說了一聲，此時他對待陳然的態度顯然不一樣，換了以前吧，陳然和他碰頭了，要是陳然和他打招呼，恐怕他還嫌丟人呢。

不說在外面碰頭了，就是以前陳然跟著陳平去他家的時候，他也幾乎沒有和陳然說過話，就是說一兩句話也是倚老賣老的說教陳然一兩句的，像陳然高考之后，陳平帶著陳然去他家借錢的時候，因陳然不怎么會說話，就被他教訓陳然說這孩子長大了也是一個沒出息的貨，還說就這樣，以后也是白指望。

陳洪在陳然這邊的親戚面前，最喜歡干的事就是說老二當年如何現在如何，這話當然是拿陳平來反襯他的，陳平當年發達了，現在窮得不像樣子，而他無疑正好相反了，除了拿他和陳平相提并論之外，就是拿陳然和陳敏了，陳然小時候學習很好，發生了那件事之后，成績慢慢的下降了下來，而陳敏小時候特別笨，學習一點也不好，后來呢，雖然不算多好，但起碼考上了一本，還是上海的，陳然和陳敏自然無法相比的。

陳洪以前就是一個種地的，在發達之前也沒見過啥世面，后來突然發達了，會是什么樣子想象就知道了，整個就是一個標準的暴發戶，這一點從他一身的打扮就看出來了，穿著花襯衫，白色褲子，還戴著一副墨鏡，這也是陳然一時沒認出來他的原因，還好的是脖子上沒戴著金鏈子，而是戴著一件玉器掛件。

陳然倒也不至于給陳洪使臉色看，當然，也別指望他態度會多熱情。

“到了市里，怎么不去大伯家玩，你敏敏姐也在家的……”陳洪說到這里的時候，也察覺出了他這大侄子對他的態度有些不冷不熱的，這頓時讓他有些不高興了，你個小兔崽子就是再有本事，也是老子的侄子，見了老子，就得敬著老子，不教訓教訓你，還不讓你不知道自己姓啥了，這樣想著的時候，說話的語氣也就有些沒好氣起來了：“你怎么跑這里來了？來辦事的？”

“恩，辦事的。”陳然卻是懶得和他說那么清。

聽到陳然是來辦事的，而且看這情形要么是沒見到人，要么是沒辦成，陳洪這才得到了一點心理安慰，心想你小子就是有錢了也是一個暴發戶，玉石協會里可不是有錢就能吃得開的……他卻一點也沒意識到，在其他人眼里，他自己才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暴發戶。

心里這樣想著，陳洪表面上卻一點也沒有露出來，反而對陳然越加的和氣起來，拍著陳然的肩膀，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事辦好了沒有？沒有辦好，大伯找人給你辦，別看這玉石協會的門檻高，但大伯還是有些面子的，協會里的幾個大人物，大伯我都認識，知道孫秘書長不，我今天就是和他約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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